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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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儿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我又不吃草。”森林广阔关他什么事？
程蹊又从网上找一大堆俊男靓女的照片，盘算着给黄三儿好好开开眼界，“仙哥，你看这个怎么样？”
“鸡嘴耳，嘴唇薄，小肚鸡肠，这辈子没什么出息。”
“……”
“这个嘴巴含珠尖下巴，小家子气事还多。”
“……”
“这个狠了，三角眼下三白鹰钩鼻，眼神露凶，你以后见了躲远点。”
“……”
黄三儿点评了一遍，又把宗承睿的照片拉出来，摸着下巴有种如有荣焉的小得意：“看到没有，额头饱满，人中分明，天生的富贵相。”这才是做信徒的好苗子。
眼看黄三儿是铁了心要去招惹宗承睿，程蹊劝服不了，只能先退而求其次。
“仙哥，不管怎么说谨慎点总没坏事吧？”他跟黄三儿商量着，“这样，在确定宗承睿真的不会对我们不利之前，你最多只能在梦里招惹他，现实里要多远躲多远，绝对绝对不能在现实里碰面。”
“咱先观察观察，您看行吗？”
其实程蹊对于黄三儿的托梦一说，内心里根本没当回事儿，他只管看住现实里就好了，梦里哪管得了那么多。
黄三儿听了他的提议，没有直接拒绝，笑眯眯地反问：“这是你的愿望对吗？”
程蹊正想点头，鬼使神差的突然动了动脑子，他试探道：“仙哥，我的愿望其实是在我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之前，你能先扮演我的身份，替我上学，安抚我的爸妈和朋友，安安生生的当个学生。”
黄三儿皱眉：“你的愿望是不是太多了？”
“这还算多？”程蹊摊开油乎乎的小手，“其实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世界和平，还有啊……”
“行了！”黄三儿一爪子把他掀翻，“我答应你，暂时扮演你的身份，帮你善后。”
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程蹊晕乎乎地飘下了茶几。
虽然不知道仙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但他觉得当务之急，得趁机给仙哥补课，引导仙哥树立正确的社会主义人生观价值观，做个遵纪守法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又要干嘛？”黄三儿一看小纸人又去电脑键盘上扑腾，就想闭眼睡觉了。
他记性好，不代表就喜欢学东西。
为了生存，他可以学，但是为了别人，哼，痴心妄想。
“这是我们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事关家族存亡，程蹊变得严肃多了，“这里面有从一年级到高三的全部教学视频，我们这里的人都要学这些，我也是从小学过来的，不然你到时候会露馅。”
见仙哥不理他，程蹊试探地说：“反正仙哥你又回不去了，为什么不试着真正融入这里？”
“不学习是找不到好工作的，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黄三儿已经窝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程蹊站在键盘上遥遥相望：“如果你不学这些，以后对上宗承睿会没有共同语言哦，你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猜不到他的心思，他在你眼前头说英语骂你你都不知道……”
黄三儿睁开眼，“刷”地坐起来：“学学也行。”
他先捞过手机，看了看刚才查的名人简介里，宗承睿会的外语，好在只标了个英语。
他可以容忍猜不到信徒的心思，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信徒在面前骂他他还听不出好歹。
绝对不能。
程蹊看着开始视频打卡，认真上英语课的黄三儿，默默握了握小手。
他、他好像找到了跟仙哥谈判的诀窍？
…
学习之余，黄三儿也是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去给他的信徒托梦了。
还是那间熟悉的酒店房间，房卡落好后，走廊亮起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在雪白的墙面上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斑。
宗承睿手里拿着那只平日里常用的保温杯，站在吧台前，视线沿着桌面落到对面。
衣柜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藏着见不得人的老鼠。
他前十几年里最常梦到的是儿时的那场颠覆他一生的车祸，绝望和无助在一次次的轮回里愈加深刻，他就这样常年沉溺在这样的绝望里挣扎。
但从某一天开始，那令人生厌的刺耳撞击声、车子掀翻在地上摩擦出的火焰突然通通在梦里消失了，他得到了久违的救赎。
虽然也只是从一个噩梦跳到了另一个噩梦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宗承睿像个旁观者一样，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的重温那诡异荒唐的一晚。
那天夜里未曾注意过的细微末节都被无限放大，只是梦里的他像是被什么蒙住了眼，始终看不清那个混账的脸，也记不起他的样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里的自己一遍一遍重蹈覆辙，然后醒来如鲠在喉，对那个敢虎口扳须的混蛋更恨得牙痒痒。
但今天似乎又跟以前不同，往常宗承睿是站在上帝视角在梦里旁观，今天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带着记忆从头开始重新经历这一切。
宗承睿靠在墙上，望着衣柜两扇柜门间的缝隙，眸光冷厉。
——是躲在这里吗？
他将保温杯随手一丢，落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宗承睿却像是收到了信号，大步上前，猛地拉开衣柜。
“喂！”身后传来人声。
衣柜里却空无一物，宗承睿诧异间，肩上突然一沉，他下意识转身，却被一把扑倒在床上。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压制感。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双手被按在身侧，无法动弹。
宗承睿抬眼，看着身上笑得嚣张的青年，目光带着审视和戒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黄三儿笑眯眯地看着他，以一副极其正经认真的表情说着酸倒牙的中二台词，“我是你的神。”
“……”
宗承睿的俊脸肉眼可见地扭曲抖动了两下，不知道是因为前半句逗得，还是被后半句雷得。
毫不客气地说，他此时看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精神病。
黄三儿也不恼，他翻身到一旁，侧身单手撑着脑袋，仔细打量他的猎物。
梦里的宗承睿没戴眼镜，额头光洁饱满，模样俊美，整个人带着股清冷正经的气质。
五官更是出挑，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笔直，下唇饱满……黄三儿突然笑了笑。
从相术上来说，眉毛浓密鼻梁挺翘山根高的人，往往欲o望旺盛。
虽然他还没验证过从老头那里学来的相面之法到底靠不靠谱，但信徒上次的表现应该很说明问题了。
葱白的指尖从额头划过鼻尖，落在饱满的唇瓣上，并没有多做停留，一路向下。
“你好了？”
黄三儿注意到了什么，突然挑了挑眉起身，在宗承睿腿上敲敲打打几下，了然笑道：“差点忘了这是你的梦。”
宗承睿豁然抬眼，一瞬间好似眼前的迷雾尽数被驱散，他恍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梦里，但却并没有因此醒来。
黄三儿随手一个响指，一双完好健康的双腿出现在他们眼前。
宗承睿在梦里是健全的。
双腿笔直，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并不过分健硕，也不显得单薄。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像这样……”黄三儿凑到他耳边，轻声诱哄，“双腿有知觉的感觉很好吧？”
“什么意思？”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他要这个人类心甘情愿的做他的信徒。
宗承睿定定地看着他，即使是在梦里，这样的提议仍然免不了让他心口颤了颤，心动不已。
“什么意……”宗承睿问到一半戛然而止，猛地绷紧了呼吸，“你干什么？！”
黄三儿本来是抱着极明确简单的目的入梦的，这个人间神鬼俱灭，灵气匮乏，他眼下的每一分法力都要精打细算用在刀刃上。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单调的世界突然被染尽了奇妙恢弘的色彩，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顽皮小兽忍不住玩性大发，定要玩个尽兴才罢休，他指尖轻轻一弹，调笑道：“很有精神啊。”
“嘶……”
宗承睿在这个梦里明明没有碰过保温杯里的水，但身体在连续的梦境循环里已经有了惯性，就像是被安上了机关。
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在这个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的梦境里，机关的发条被这双已经算不上陌生的手碰触过，身体的齿轮便开始了转动，滚烫的岩浆霎时间将肌肤浸得赤红。
眼前这个青年就像是个蛊惑人心的魔魅。
明明是在自己的梦里，却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入侵者逼得步步紧退，溃不成军。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不过黄三儿本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妖精，既然已经体会到当人的乐趣，所谓食、髓、知味。
眼下气氛到了，开过荤的猛兽哪有放过血肉的道理。
如果黄三儿是狼，宗承睿也绝不是吃草的羊，他瘦削的身体里封印着比狼更凶狠的兽。
但这只高傲矜贵的猛兽，眼下却被残缺的身体困住，被他往日里最看不上眼的东西压制着，像个供人取乐的玩具。
偏偏他已不受控制的身体出卖了灵魂，迫不及待地向魔魅做出了回应。
……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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