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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从底下出来,亓官先看了封在墙里的尸体,那地方的砖头砌的并不紧,亓官踹了几脚便整个倒了下去。
      墙里的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尸体,最先一个只剩颗脑袋,其他五个不是缺了那条腿就是少了整个躯干。除了那颗人头,一共五具尸体,缺少的部位刚好能凑成一整个人身。
      岑珩思来想去,半天开口问他,“这玩意找出来有什么意义?”
      是啊,过来看一眼死人有什么意义?说到底连个邪祟都没见着,这才该觉着奇怪。
      亓官发觉他们现在遇着的情景和之前西郊学校里的差不多,只不过放在明面上的尸体更多了几具,还不如先去解决了旱魃的事儿,回过头来再研究这些也不迟。
      亓官打定了主意,刚才要不是因为他,三人也不会先到这儿来。亓官啧了一声,“还是先去解决旱魃的事儿吧,至于这些——后边儿叫科里的人过来还是怎么着的,都没所谓。”
      岑珩一挑眉毛,“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再多玩一阵,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亓官认可的拍拍岑珩的肩膀,“你这话说的,那我以后多带你出来玩玩。”
      岑珩还想解释,亓官却没理他,带着若剑就往先头那屋子里走,只是后者离开的并不是那么情愿,动腿之前在断墙裸露的转头上系了根带子,又在墙面上贴了什么东西,这才缓步离开屋。
      亓官离他不远,一齐到了屋前,下意识朝屋里扫了一眼,却觉得里头少了什么东西,再一眼看去,只见先前布下的阵法寸断开来,下头糯米堆已经变成了血红,压在最底的那张银符,弯折处明显被人攥了一把,只留下个鲜红的血手印在上面。
      亓官一愣,这银符虽说不那么正统,用出来好歹能稍做牵制,那都不是理不理的问题,是人家压根就瞧不上。
      岑珩看了一眼,顿时倒吸口凉气,“灵纹银符都压不住?那我们三个——外卖宅急送?”
      “不是灵纹,就是张银箔纸,拿来凑数的。”
      岑珩咽了口唾沫:“以后这么重要的事能不能提前说?”
      亓官没搭理他,把手电朝屋里打过去,临近升天井的地方有一圈拖拽摩擦的痕迹。手电筒摔了太多次,灯光忽明忽暗的稍有点儿接触不良,亓官朝上一照就见个黑影猛地缩了回去,再从外看却什么都没瞧见。
      现在不是深究它的时候,但亓官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尸体会去哪儿。布阵不是简单的阵法,能轻易逃脱的邪祟,恐怕比棺材里那个还难对付。亓官摇摇脑袋,先把这事儿丢出自己脑袋,直接朝旱魃在的屋子走去。
      三人不多时就站在了围墙边儿,但这围墙并没有留口,整个像圆圈似的把屋子圈在了中间。亓官上前把那几张贴画边角处撕干净,又拿出几张边角贴红的符咒,指尖道道银光自指尖倾泻而出,旋即将黄符死死钉在墙上。
      矮墙上的朱红一瞬间融化起来,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却被土壤极快的吸收。
      若剑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盯着里头闭合的木门。亓官以朱砂代墨,摊开张糯米纸便在上面勾画起来,最后直接按在了墙面上。
      糯米纸上的形状随着液体不断变化着,三人却齐齐觉得脚下一震,地面似乎晃动了一下,便听院内有人长长叹了口气,这声音万分有力,亓官心道不好,嘴上招呼着岑珩,手上直接把若剑拉开,夜中便听咚咚两声,村中忽然响起万鬼哀嚎声,那木门内不断传来指甲挠门的动静,先头三人站的地方,不知何时陷下去一块。
      那地方比他处更加泥泞,岑珩避之不及,三人直接分做两拨,还是亓官反应稍快些,抬手丢给岑珩一段黄绸,两人各捏着一边,只朝地上一按,四角拢起点燃,上方倒扣一只瓷碗。
      碗中噼里啪啦开裂声不绝于耳,黄绸从中开始,像是喷溅出血水一般不断被渗透着,亓官三指压着碗底,头也来不及抬,“纸上是什么样的!”
      若剑看向刚才那张糯米纸,上面的图案还在不停变化着,只能勉强看出轮廓:“三个人。”
      亓官不解:“嗯?”
      这回那图案不再变化了,“三个,死在屋里的人。”
      若剑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朵,压在绸上的两只碗也不知为何没了动静,亓官回头看去,纸上的图案跟剪画似的,一个脑袋搬家,一个吊在梁上,一个倒在地上。
      这图画的指向性太明显了,整个村里再怎么找也找不出其他三个活人了。亓官松开了手,想要把那张纸揭下来,就听见之前怪异的童声再次响起:
      “五个、六个。”
      先头矮墙上贴着的应该是副门神画像,只不过守圆不留口,门神三破便成了守尸的。
      亓官抽出跟细香,点燃两头放在碗底,朝岑珩交代了一句,“看着点儿,香烧完了记得出声。”
      岑珩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亓官已经翻过了院墙进到里头,再一眨眼,旁边儿那位爷也跟了进去,就剩他一个人呆在外边儿。
      好家伙——这是专门来给他们放风了!
      岑珩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到底还是没法,他把自己那边儿的瓷碗转面朝上,就见亓官放起的那炷香烟气飘飘晃晃,最后都进了黄绸之下。
      亓官进到院内,里头杂草生的半人高,他先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就见先前那具童尸正立在紧闭的门前,尸体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溃烂,远不是刚才亓官看到的样子。
      童尸僵硬着身子,长期吊起的姿势使他的脖颈比正常人高了一截,那颗垂下的脑袋在亓官投来视线的一瞬间猛地扬起,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皮肉一步步脱落,内里无数张狰狞的鬼脸浮现在身体表面,他朝亓官举起了手,嘶哑怪异的声音立刻传入众人耳朵:
      “七、八个。”
      随着声音停止,那具尸体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童尸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瘫倒,周遭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亓官暗道不好,以脚尖为中心数起三道香烛,不等烧完便掐断香头在地上画了个圈,“岑珩...!!”
      亓官正要回头招呼岑珩续香,不想回头却跟若剑打了个照面,再看他正站在草堆里,赶紧把人拉到了身旁。
      若剑也看到了童尸那一幕,但不知道亓官做这些是为什么,这还不等他问话,便见几只蜈蚣同洪水一般自童尸处倾泻而来。
      一两只蜈蚣到不算什么,这玩意却足有十几岁孩童大小,百足生的人手一般,末端分出五指,头顶那张似人的脸上露出尖牙,口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看的人头皮发麻。
      亓官咬牙道:“我就说这么矮的墙能防住什么东西,原来是蛊。”
      若剑稍稍侧身,亓官围的这圈并不大,两人几乎抱紧了站在一起,一说话,呼吸的热气都打在耳侧。
      “所以你的符纸才没有用。”若剑开口问他,“现在怎么办,直接杀了?”
      “怎么杀?这东西拿尸体养着,只要见血必有尸毒,还不知道是我们先被毒死在这儿,还是它先溜到门里。”
      百面千足虫,这东西多以尸体为食,且还得是些怨气深重的,赶巧碰上养过的虫蛊,吃了快要成僵尸的尸体,这才有成尸虫的可能。原先这玩意多在刑场,尤其是古代战后那地方,后世开挖下去不小心惊动了,死上百十人那都不算什么,就是没想到这还能养出尸虫来。
      若剑对面前这东西并不上心,见着就要往门那边走。千足虫绕开了亓官围起的圈,但那几炷香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亓官见他要走,赶紧捏了点儿香灰抹在若剑脸上。
      香灰掩盖人气,那数只人手在两人身旁停了一霎,亓官眼看着若剑就要发作,赶紧折了张黄符塞进他手里,若剑下意识接过来,不想眨眼间那符咒便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堆纸屑在他手里。
      “亓官!”
      “小声点儿——”亓官一把捂住若剑的嘴,“避开它们直接进去就好了,这点儿东西差不多能撑到门口,只要不...”
      亓官说着话就觉得身边一凉,视线稍一向下,就见几只人手已经到了身旁,似人非人的头颅已经攀附到亓官腿侧,大张着口器眼瞅着就要咬在腿上。
      亓官抄起柄白色短刃,顶着张黄符直朝尸虫头顶压下,伴着声惨叫与千足虫喷溅出的血液,亓官把最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只要不碰着它们就行。”
      “你不是说不能杀么!”
      “火烧眉毛了——谁还顾得上那些啊!”
      亓官话虽这么说,还是从个系好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压在若剑手背直直向上,若剑身上立刻浮现一股灼烧的痛感,他下意识就像收手,亓官脚下的白面千足虫尾端却忽然一动,小臂长短的毒针顿时到了面前。
      若剑一把推开亓官,掉下的糯米砸在尸虫身上,不断发出火烧的‘滋滋’声,他接着那手杖将尸虫整个挑起,下腹稍柔软的部位顿时露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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