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见鬼》柠檬泡腾片

55、第 55 章

　　夜里九点整，俞乐儿关了灯躺在床上，睁眼看了十几分钟的天花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非得这样么？怪不舒服的。”
　　二层的屋里空空荡荡，只在正中摆了张单人床，床尾挂着一面很大的镜子，正好映出床上俞乐儿的模样，单人床下传来岑珩的声音，“我也不舒服，整的我好像变态偷窥狂似的。”
　　俞乐儿干脆坐起身来：“就不能换个法子——或者叫谁来陪着也行啊，这样我总觉着待会儿有人会从门外进来。”
　　岑珩从床底探出头来，拉了拉床单示意她躺下，“进来就进来，我在你还怕什么？只是在这儿躺一会，等亓官那边完事了就好。”
　　俞乐儿扭头看向门口：“是要通灵问话么？就像笔仙那样？”
　　“通灵？”岑珩思忖片刻，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你可能会看见点儿不该看见的东西。”
　　从M市到Z市，岑珩觉着谁说话都不如若剑好使，不然上一刻还非要转接因果的亓官怎么会在若剑一句话后就变了主意？就算若剑真说得在理，难道就跟他这个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岑珩看着自己身旁的透明塑料膜，又看了看塑料膜里边类似羊角的东西，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玩意顶用么？”
　　话说回几十分钟前，亓官正和岑珩僵持不下，一个要上楼一个非不挪地，眼见着亓官就要出手，若剑终于开了口：“也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把房间祭坛就好了。”
　　岑珩抱着扶手没敢松：“祭坛？什么意思？”
　　“把人当做媒介，像灵媒通灵一样，我们三个人身上建立起和西郊学校的联系。”若剑看向岑珩，“简单点说就是——把她当做祭品，贡给我身后的‘灵’。”
　　岑珩听完这话，不由的朝亓官看了一眼，半晌松开手站在楼梯上，“这样的话，是不是得先跟她说一声？”
　　若剑点头道：“当然。”
　　三人一道上楼，把俞乐儿叫出来单独谈了这件事，俞乐儿对通灵的兴趣显然大于亓官口中的‘因果’，只是兴奋了一阵后冷静下来，朝若剑开口问道：“那会有什么影响么？比如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岑珩点头道：“还有像电影里那样控制她去杀人？”
　　亓官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人拎道一边，就听若剑开口道：“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只是假如我死了，你可能会看到一些不想看的东西。”
　　俞乐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之后我屋里还会有那些东西么？”
　　若剑笃定的答道：“不会。”
　　取得了俞乐儿的同意，若剑口中的‘祭祀’正式开始，亓官本以为又得专门从哪儿弄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没成想若剑只是丢给岑珩一块形状怪异的羊角头骨，又把相邻两间屋子腾空只剩一张床铺，叫岑珩趴到俞乐儿床下就没了后文。
　　亓官和若剑站在俞乐儿旁边的空屋子里，亓官不知道要等多久，出门拿了两把椅子进来，谁成想一看门就见若剑在解衣服扣子，一时滞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才开口：“我是不是该在外面等你？”
　　“在哪儿都一样。”
　　若剑只解开最上面两枚扣子，伸手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玻璃瓶，站在房间中央丢在了地上。
　　空荡的房间里只听玻璃碎裂声音响起，红色的液体在地上铺展开来，渐渐形成图案，若剑站在正中，左右看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转头看向亓官：“有蜡烛么？”
　　亓官朝身后看了一眼，“沾点儿古术的成么？可能和平常的不大一样。”
　　若剑点了点头，见亓官要出去找蜡烛，索性也跟着出了门。亓官看他踏出阵法的利索样子，又看了看凝在地上的怪异阵法，愕然开口道：“这么随意？”
　　若剑很是奇怪的看向他：“驱魔祭祀的阵法又不用非得人站在里面，有个图案就好了。”
　　亓官闻言叹了口气，心道这还两国之间还真是差异明显，搁Z市要有谁敢边走边起阵的，那就算民俗科顶头的来的也得说一声佩服。
　　一楼杂物间里就有蜡烛，若剑没下楼，站在楼梯旁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亓官顺着他视线朝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缠满绷带的人形正跌撞着朝陈石的铺子走来。
　　说是人形，但这东西身长比例实在太过奇怪，过长的四肢让它看起来很不协调，在它经过烟酒招牌的时候，亓官惊讶的发现这玩意居然和门头一样高。
　　这是什么玩意？是俞乐儿身边的，还是刚才婴灵带来的？
　　亓官正要开口，一眨眼的功夫那东西却又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想和若剑说些什么，若剑却先开了口：
　　“不用管它，它跟你们无关。”

　　人形形状怪异，亓官免不了多留心些，听若剑这么一说更觉疑惑：“跟我们无关？”
　　若剑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走回了屋。
　　Y国驱鬼的法子实在和亓官知道的太不一样，东西没要几样便成了阵，五角上摆着几个形状怪异动物头骨，黑色的纹路自若剑手腕一路向上，最后被遮盖在衣服里。
　　简单的阵法，简单的人员构成，甚至连电影里常出现的圣经都没露面，亓官只听屋外电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二层楼的光亮齐齐消失，除了蜡烛外再没其他光亮。
　　亓官靠在窗边，蜡烛忽明忽暗，看的并不真切。烛光下若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面上隐约可见数道人影——不止是他一个，更像是许多人在撕扯着什么东西，贪婪的攀附在上边儿不挪地儿。
　　亓官皱了皱眉，正往前走了两步，就听隔壁传来一声惊叫，阵脚上一颗动物头颅稍稍错动，亓官看见影子中的黑影明显一顿，旋即疯了似的扑上前来，六面墙壁上不断浮现着人的影子，这些东西对亓官并不感兴趣，围绕在阵法周围聚成一团，渐渐汇聚成一只尖细而长的手朝阵心中探去。
　　蜡烛熄灭了一只，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黑影自蜡烛熄灭处朝内扩张，眼见着就要摸到若剑的脚踝，亓官终于是坐不住了，在那黑影动手前引出一道烛火穿过阵心，将若剑所站之处和那黑影分成两块。
　　Y国驱鬼是不是该这样亓官不知道，但那黑影明显不是善茬，看它们刚才啃噬若剑影子的样子，自己刚才不动手恐怕它们下一刻啃的就是若剑了。
　　亓官朝俞乐儿那屋看了一眼，没听见岑珩的动静，估摸着状况应该不算太差，边看边上前去一把拉住若剑的腕子，二话不说先把人拽出了阵法。
　　“你影子里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想吃人？”
　　亓官这么问了一句，若剑却并没回话，准确的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亓官才把人拉到阵外，阵法中的黑影便和烛光齐齐熄灭，明明是漆黑一片的屋里，亓官却觉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
　　是‘灵’，若剑一直说的那个在他身后的家伙，现下似乎能稍稍独立活动些，刺眼的光线中亓官勉强看出一个人形，下一刻‘灵’拉起亓官的手放在了若剑的脖颈上，皮肤的触感让亓官下意识缩手，那刺眼的光线却在他收手是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
　　“杀了他。”
　　亓官心中惊愕，屋内已经是一片漆黑，他却忘了睁眼，一直到若剑的声音传到耳边这才反应过来。
　　“你先放开我。”若剑想挣开亓官锢在自己腕子上的手，没成想亓官却下意识更牵紧了些。
　　若剑盯着他，半晌开口道：“你先松手，俞乐儿没事，我也没事。如果你不把我拉出阵法，原本你也该没事的。”
　　亓官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看向若剑，却发现他项上多了一圈指印，立马抬手撇清关系：“不是我。”
　　“我知道。”若剑缓声开口，“是‘他’。”
　　“你身后的那个灵？”亓官试探着询问着，“是人么？或者原先是人？”
　　若剑抿了抿唇，看向亓官的视线有些奇怪：“你看见他了？”
　　“只看见个人影。”亓官朝阵中看了一眼，“当时你身后有很多黑影，我想着先把你拉出来，谁知道看见你身后的灵。”
　　若剑看着他，却推门走了出去，等到了俞乐儿屋前这才开口：“Y国所谓的能驱鬼通灵的人，能力一般是与生俱来的，这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会通灵的，而是一种特殊的诅咒。世代相传，永无止境。”
　　若剑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就像你刚才在街上看到的人影，我身后的影子里，就是无数个这样的死人。但其实就算你刚才不出手，它们也没法拿我怎样，顶多留下些抓痕而已。”
　　亓官对他这突然说出口的独白有些惊讶，正思索着自己该回句什么话，若剑却先打开了房门。屋里摆置没什么变化，只是挂在床对面的镜子现下碎成了几块，岑珩早从床底下出来站在床边，正和俞乐儿说这话，回头见若剑进来，还先开了口：“我还当要我守着干嘛，闹半天还有人要来抢这块骨头？”
　　方才交给岑珩的头骨，现下已经被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除此之外地上还多了几条绷带似的东西。
　　亓官想着若剑刚才的话，又想起朝陈石铺子走来的那个怪异的人形，直朝岑珩开口道：“进来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