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见鬼》柠檬泡腾片

43、第 43 章

　　俞芸听见亓官的话，想想却摇了摇头：“最开始确实有点，但和她朋友出去聊了之后就没再跟我提过了。”
　　“和朋友？姚凝雪么？”亓官问了一句，俞芸却有些为难，她似乎并不认识姚凝雪，可今天亓官看俞乐儿和她一起的样子，也不像是刚认识的。
　　亓官没再说话，朝岑珩抬抬下巴示意去看看俞乐儿，自己则走向了书桌。
　　俞乐儿的屋子很整洁，但整洁过头，却少了很多常用的东西，桌上没有一本书也没有一支笔，反而放着一张自刻的光盘。
　　光盘正面用黑板笔写了字又被划掉，背面有几道清晰的划痕，亓官转身想问俞芸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看看，回头却看见俞芸正死死盯着俞乐儿不说话。
　　似乎是错觉，也可能这地方实在邪门，连带着俞芸也有些奇怪，亓官觉得俞芸看向光盘的脸一僵，可眨眼功夫又变回了原样。
　　“这是要扔的，你先给我吧。”
　　俞芸说完话直接拿走了光盘，亓官觉得很奇怪，这个俞乐儿和俞芸似乎都知道什么不能说的事，这可事又是什么呢？
　　亓官正想着，就听若剑在他身边儿小声开口：“她有些奇怪。”
　　亓官点头道：“有她和俞乐儿都不想说的事。”
　　“我说的这个。”若剑开口道，“俞芸家里不供东西，显然不相信神佛一类的，单凭俞乐儿两句话就会给民俗科打四五次电话？如果是我，我会先找医生来——或者其他熟人，邻居也好朋友也好，总之不会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所谓‘驱邪’的陌生人。”
　　亓官正想开口，视线落在光盘上顿时一顿。光盘背面正对着亓官，他这一眼看去正好对上俞芸的视线，她死死盯着光盘里的亓官，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亓官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正开口想说我也觉得她不太正常，就听若剑接着开口：“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把手机递给亓官，上面是戚子玉发来的信息：
　　[打电话的是个小姑娘。]
　　外边天已经全黑了，俞芸没有开灯，屋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岑珩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转头朝俞芸问了一句：“有灯么？”
　　回应他的是楼上一声踹门似的响动，高跟鞋走的越来越快，声音却只聚集在俞乐儿的房间上。
　　“楼上故意的吧？”
　　岑珩站起身想出门去楼上理论，俞芸却先一步开了口：“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俞芸随手打开灯，关上房门又从外面把门锁住，门锁响了两声，彻底把三人关死在屋内。
　　“她锁我们干嘛？”岑珩难以理解俞芸的行为，不由得看了俞乐儿一眼，“不会要讹人吧？”
　　亓官看向门边，锁门后并没有穿出脚步声，俞芸还站在门口。
　　“俞乐儿...”
　　他才说了三个字，楼上脚步声再次响起，声音比前几次都要大，像是在屋里急促的跑着。
　　亓官仔细听了听，缓缓抬起了头。
　　“不是楼上发出的声音。”
　　“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亓官和若剑齐齐开口，合在一起听得岑珩一头雾水：“这是在说什么？”
　　“声音踩在天花板上发出。”亓官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在倒着走路。”
　　他的视线落在床下，“怪不得她要躲在床底。”
　　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天花板上，可上面空空荡荡半点儿东西都没有，岑珩见状忍不住开口道：“邪祟入体也好招魂也好，总得找出是什么问题吧？这儿一没邪灵二没厉鬼，就凭你在鬼屋里见那一面——兴许是看错了呢？”
　　若剑开口道：“是我看的。”
　　“呃——”岑珩一时语塞，干咳两声挑开话头，“我看还是先弄清楚俞乐儿怎么变成这样吧。”
　　“丢魂。”亓官开口道，“你感觉不出来么？她少了生魂。”
　　“要招魂？”岑珩面露难色，“那至少得有亲人在场，俞芸那样已经够诡异的了，你觉得她会...”
　　“不用她。”亓官四下看去，发现俞乐儿的包正放在凳子上，他从包背面取下半张烧焦的符咒，“用这个。”
　　岑珩看了一眼，很快又看了一眼，“这玩意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上次你给我的。”
　　亓官说完也没给他回话的机会，半张符咒顷刻间燃烧起来变成一堆灰烬，他将一小撮符灰堆在俞乐儿指尖，又拿出红绳系在她腕子上，等一切准备就绪，朝若剑招了招手：“不一起去看看么？”
　　若剑奇道：“看什么？”
　　“‘那边’的世界。”
　　亓官拉住了若剑的手，这景象落在岑珩眼里总觉得哪儿不对，他拉过椅子抵在门边坐下，等亓官将红绳系在若剑手腕上时这才反应过来：“等会儿——合着你打算就留我一个呆着？”
　　亓官头都没抬，“你一个不够么？要不我再跟戚子玉打个电话，就说你哭着喊着要再叫点儿人来。”
　　岑珩嘴角抽了抽，“我哪儿哭着喊着要人来了...”
　　红绳一段系在俞乐儿手上，一段分成两股系在亓官和若剑手腕上，亓官将分线处用符纸裹好，转头朝岑珩嘱咐道：“别让俞芸进来。”
　　岑珩点点头：“我知道。”
　　阴阳总在人身上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当这种平衡被打破时，往往会出现些怪异的事情，比如见鬼。
　　亓官活了过少年就见了多少年的鬼，甚至于小时候时常分不清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但像俞乐儿这样的却只见过一次。
　　屋里唯一隐蔽的地方就是床下，俞乐儿的房间不大，躺在床上极有可能一睁眼就对着在天花板上行走的女人，但若剑显然不会躺倒地上，亓官便也认命的坐到了床边儿。
　　见鬼不过眨眼的事，去‘那个地方’自然也是，亓官在床头放了一碗水，把符灰铺在上面，纸灰飘荡着，最后在水面聚成一道，径直指向卫生间。
　　“一会儿朝它指的方向走。”亓官开口道，“三分钟后岑珩会叫醒我们，千万不要松开手上的绳子。”
　　亓官说完这话深吸了一口气，攥紧若剑的手躺了下去。
　　身旁静的可怕，没有俞乐儿，没有俞芸，也没有岑珩，就连轻微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亓官手上稍稍使力，在睁眼时面前已是一片漆黑。
　　还是白石小区609，还是俞乐儿的房间，只是墙壁上的血手印和被血液糊住的窗户暗示着这里的不同。
　　亓官叫醒了若剑，后者却没睁眼，只是小声开口道：“在这里我没法压制它。”
　　“压制什么？”
　　亓官稍稍皱眉，还想说点儿什么，就见若剑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他身后迸发出巨大的亮光，黑暗中俞乐儿的屋子就跟靶心似的，屋外忽然传来响动，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门口。
　　亓官一把捂住若剑的眼睛，拉起人躲在床下，才进去就见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双小腿就站在门口。
　　小腿明显将人影区分称两段，小腿以下是正常的样子，以上却占满血污，弯折的骨头刺出身体，整个人像是块拧过的抹布，没有一块骨头在正确的位置上。
　　按照俞芸的说法，俞乐儿身上的邪祟并没有在她见过朋友后就消失，最可能的原因是俞乐儿知道她身边的人是谁，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眼前这人是俞乐儿屋里的‘另一个人’，但模样怎么看都是吓人，这个人和俞乐儿亲近到了什么地步，俞乐儿才会选择隐瞒？
　　亓官眉头紧缩，就见那人朝床边走来。单人床下空间有限，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实属不易，亓官屏住呼吸，床上却猛的伸出一双手，紧接着一颗破碎扭曲的脑袋伸了下来。
　　亓官觉得这一幕可以算得上近年来他感受印象最为深刻的视觉盛宴，人影朝外翻折的手臂死死抠着床沿，脑袋几乎成直角弯折下来。
　　亓官屏住呼吸，几乎在它探下头来的同一时间摸出了符纸，薄薄一张黄纸贴在床上，却硬是将这诡异东西的视线隔绝开了。
　　“我马上就找到你...”
　　人影见没有异常，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出了屋子，亓官确认它彻底离开后长舒了口气，把一张银边符纸折成三角递给若剑，“拿着这个。”
　　若剑开口道：“能睁眼么？”
　　“能。”
　　屋内的环境过于昏暗，若剑缓缓睁眼，没再见到那光亮这才打量起四周来。
　　亓官站起身，不留神被低矮的床边磕到脑袋，兜里一颗黑色珠子咚一声掉在了地上，却硬是在门口拐了个弯只朝书桌去。
　　这珠子还是西郊学校里封着朱忆的那颗，亓官赶忙把它捡起，视线扫过桌面，上面正放着一张光盘。
　　若剑拿起来看了看，“是被俞芸拿走那张。”
　　亓官把光盘拿到手上，看着漆黑的走廊开口道：“先去找俞乐儿。”
　　屋里实在黑，窗子都拢着粘稠的血液，不远处厨房里的水龙头不停的滴着水，那里正有人在切着什么东西，黑色垃圾袋一包包堆在门口，几乎占满了半个走廊。
　　卫生间里是屋子唯一一处发光的地方，两人绕过垃圾袋推门进去，就听见浴帘后哗哗的水声不断响起，已经盛满水的浴缸表面漂浮着黑色的头发，看样子有人正躲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