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见鬼》柠檬泡腾片

30、第 30 章

　　岑珩这家伙不正经惯了，亓官一向不爱搭理他，没成想这话一出却把后座的小姑娘逗笑了。亓官这才想起车里还有个陌生人的事实，从后视镜的看了她一眼，却觉得这小姑娘穿着有些不大正常。
　　小姑娘十三四的年纪，名叫虞冬云。亓官一眼看出她穿的和418里那具尸体一样，但这明显不是虞冬云的衣服，领口袖长明显都大，那双雨靴也不合脚。
　　“你怎么会来废弃学校的？”
　　虞冬云身子明显一顿，半晌小声开口道：“早就有过这种事。”
　　按虞冬云的说法，自从转学到新学校上课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梦游到这里来，只是穿着别人的衣服、还在中途醒了过来这还是第一次。
　　亓官皱了皱眉：“你之前在这所学校里上学？”
　　虞冬云点了点头，却没在说话，靠着门边儿看外边的风景。
　　车里静了片刻，岑珩忽然开口：“你家在这附近么？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虞冬云愣了一刻，但还是指挥着他七拐八拐进到小巷里，道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若剑的沉默从几人上车一直持续到虞冬云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等到岑珩再次发动车子这才开口：“她去的是条死路。”
　　虞冬云下车的地方明显是老城区，路灯只在连通的路上立，但她刚才进去的那个小巷却是一盏灯也没有，转弯时再借着远光灯一瞧，里面明显是条死路，但里面早没了虞冬云的身影。
　　岑珩忍不住问了一声：“是活人么？”
　　亓官也是不解：“是啊，可这...”
　　凌晨四点多梦游，五点左右在死胡同里凭空消失，这是不是‘人’还真不好说。可只要魂魄不离体，或者身体机能还能维持正常，不论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道家的角度来说，这都是个活生生的人。
　　亓官瞥了眼小巷，最后还是下了车，他想起虞冬云雨靴上的泥印，下意识朝地上看了一眼，只可惜地上只有水泥路和积下的灰尘。
　　“郊区这边进十几天都没下雨，这是去哪儿才能沾上这种带水的泥？”
　　岑珩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河边？”
　　“你在哪儿找河？”亓官环顾小巷，视线停在了右墙上。
　　060317。
　　这串数字眼熟的很，是被人用什么血写上去的，现在已经彻底干透成粉状，一抹字就掉光了。
　　亓官叫若剑下来看了这串数字，又开口道：“当时317的墙上也有这么串数字，我还拍了照，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掉出自己在317拍的照片给若剑看，若剑只瞧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哪里有字？”
　　亓官奇怪的看着他，正打算放大照片给他看看，却被照片上的景象惊住了。
　　手机里拍摄的并不是宿舍砖墙，而是一张熟悉的人脸。
　　亓官看了一眼便惊讶的叫出了声：“李宛？”
　　已经死在13号楼的人，怎么会出现在Z市远郊的宿舍楼里？
　　长时间的缺觉已经叫亓官几乎没法思考，他盯着照片看了一阵，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等明天档案室开门了再去调查。
　　岑珩在车里拨通了警局的电话，简单说了虞冬云的事，意思是叫他们帮着找找人，别再出什么麻烦之类的，等播完了电话看外边儿那两人还在巷子里站着，大声喊了一句：“还走不走了！”
　　亓官应了一声，这才拉着若剑上车，只是这回两人都坐在了后排，只留岑珩一个人在前边儿，心里满不是滋味。
　　不过很快他也就不在乎这件事了，亓官出声问了笔录的情况，岑珩就捡重点说了几句，最后难得认真的开口：“我觉得她们这事儿，很像是之前H市遇到的循坏死亡。”
　　若剑对他们说的这些名词显然不大理解，于是皱着眉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亓官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A做了一件事，这件事连接起了B和C的因果，A直接推动了BC间因果的开始，而BC想要逃离这个因果，能做的就是把它借由自己传递给下一个人，收因果控制的人越多，A的死亡影响的人就越多。”
　　“你指的是针对特定种族、或是家族的诅咒？”若剑思索片刻开口道，“这个条件只怕有些特殊，只在学校里，而且还不是在其他人的影响下，这是很难实现的。”
　　“不，不是。”岑珩摆摆手打断了若剑的话，“是随便传递给谁都可以，只是需要一定的媒介——比如她们玩的那个游戏。”
　　说了一圈，事情却只是稍微理出点儿头绪来。岑珩把车开到了警局里面，屋里老李正值夜班，只朝他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岑珩熄了火，左右看看没人，回头问了亓官一句：“怎么的，现在还去看么？”
　　亓官费力的摇了摇头：“连轴转也没有这样的，好歹休息一下吧，从到这里开始就没合过眼。”
　　民俗科办事，夜里白天颠倒那都属常见，但问题是，你面对的虽算不上是人，但科室里这些都是活生生喘气儿的家伙，一夜不睡便也罢了，总不能夜夜都这样罢，那还叫不叫人活了？
　　岑珩对睡觉这事儿一向是无可无不可，既然亓官说了话，便也点头同意，但却没挪地方，只在车里坐了半天才听若剑开口：“去酒店吧，我付钱。”
　　岑珩就等着他这句话，听见之后掉头就走，差点儿没系安全带就出去。
　　亓官不差钱，但是他困，说完那句话整个人都快睡着了，压根没管车动不动。岑珩也不差钱，但眼下明显有金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充大款。
　　若剑大抵是意识到民俗科除他之外人都很穷这件事，不论是住的地方还是出手都差点儿意思，亓官的房子地段虽然不差，但只是租来住的，而且装修很老旧。若剑思索了一阵，转头直白的问了他一句：“你很缺钱么？”
　　亓官困得意识都快模糊，冷不丁听见他问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下意识回了他一句：“怎么说？”
　　若剑开口道：“缺钱可以跟我说。”
　　亓官到没解释说自己有钱，反问了他一句：“你送我？”
　　“可以借你。”若剑思忖片刻，半晌又补了一句，“不还也行。”
　　亓官朝他一挑眉毛：“你这样的借钱方式在我们这里有个专业的名词——”
　　“包养。”岑珩突然开口，说完这话又接着道，“我不说话的意思是我插不进话。”
　　他瞥了后座的两人一眼，“你俩别真把我当司机好吧。”
　　住宿的钱虽说是若剑出的，但好歹是公费住宿，住的还是酒店里的豪华套房，虽然睡眠的时间不怎么长，好在质量还是有的。
　　屋子一人一间，床虽然挺软，但睡在别人睡过的床上总有点别扭。亓官定了闹铃，先把手机关机，窗帘一拉就陷入了沉睡。
　　闹铃在十一点半准时响起，亓官挣扎着起身，收拾好自己就去找若剑，没成想一敲房门发现门开着，他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好在手机的闹铃及时打破了尴尬，亓官看着床上探出身来按闹铃的若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昨天没关门？”
　　难道是给我留门？
　　这种荒唐的想法只在亓官脑内停留了半秒，下一刻就听若剑出声道：“忘记了。”
　　得，这位还真是什么都能忘。
　　亓官叹了口气，正打算问他要不要下楼吃饭，视线却停在了若剑的小臂上，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泛白的小臂，现下多了些不知明的黑色文字。
　　亓官认识他时间不长，虽说这段时间身子见了不少次，但从没记得他小臂上有过这样怪异的纹路，难不成是纹身？
　　若剑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小臂上，忽然皱起了眉：“你能看见？”
　　“这是什么东西？”亓官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梦游去纹身了？还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弄得？”
　　“一直都在。在Y国时候意外弄下的。”若剑眉头紧锁，“你昨天碰过什么东西？”
　　“我？什么也没碰过啊。”亓官很是无辜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是我不该看见么？”
　　“你知道‘魔神的诅咒’么？”若剑缓声开口，“这是去过地下金字塔的印记，只有去过的人、或者接触过地下金字塔里的物品才会看见。”
　　亓官明显一愣：“我昨天没碰什么特殊的东西，难不成是司机的尸体？”
　　若剑迟疑片刻这才开口，“下月初跟我去Y国，至少要断开你和地下金字塔的联系。”
　　他这话听得亓官半懂半不懂的，但亓官也没说什么只管点头，等两人都收拾立正打算找岑珩的时候，岑珩也正好敲开了若剑的房门。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岑珩毫不客气的开口，抬眼发现屋里窗帘还没拉开，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要不我还是先出去吧。”
　　亓官转头看像了若剑，后者默不作声的拉开了窗帘，三人这才算聚起，正经讨论起昨天的事来。
　　“你说的活人，就是跳楼下来的那个吧？”
　　亓官开口问了一句，就见若剑点了点头，“教学楼里也有一个，但应该不是活人。”
　　“尸蛛。”亓官开口道：“最开始门外的动静应该也是它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