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见鬼》柠檬泡腾片

13、第 13 章

　　亓官出声安慰道：“没事儿，不行你给个地址，正好我也要到Z市去，顺便看看。”
　　司机松了口气，下一刻腾出只手来把手机递了过去，非要亓官留个电话才成。亓官拿他没法，半晌只得答应，在他手机里输了串数字，接着翻看李叔给的那本旧书去了。
　　五金市场里人不多，亓官付给司机剩下的车费，抬眼看了看街口。
　　市场布置还跟他上次来时一样，做生意的现下歇了摊儿，正打算拉起卷帘门回家去，瞥见亓官往这儿走的身影又招呼了一声，见他也没要买东西的意思，很利索的锁了门。
　　陈叔虽被亓官叫做叔，实际上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只是辈分比他大些，被亲戚瞧着，亓官也只能这么称呼。
　　陈叔名唤陈石，人如其名的沉默寡言，跟石头也差不了多少，却有一身本事，先前亓官还想着要不把人招进民俗科算了，可瞧见人家安然自得的模样便没再提这事儿。
　　陈石在这儿有间扎纸铺子，满是五金店的街上支着个纸花，亓官三拐两拐到了地方，这才瞧见陈石的身影。
　　“哎，陈石，怎么换地方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得去找李叔才知道你在哪儿。”
　　亓官十分数落的坐到他身旁的凳子上，屋里很凉快，甚至还泛着点儿寒意。
　　陈石抬头看了他一眼：“忘了，这段时间在给别人备东西。”
　　亓官见怪不怪，四下看去才发现这儿还跟以前一样的布置，“你这儿还有墨斗那些东西么？”
　　陈石停下手中的动作：“还是上次用的那些？”
　　亓官叹了口气：“是啊，不过再给我来点儿金钱纸。”
　　陈石身子一顿，“你用那东西做什么？”
　　“金棺邪童，谁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呢，有点保命的东西总没错。”
　　“金钱纸得现做，我这里也没有。”
　　“得几天？”
　　“最早也要后天。”
　　“那就后天呗，我也不急。”亓官懒散的瘫在椅子上，“你这儿还有空床么？我那家还是暂时不回的好。”
　　陈石疑惑道：“出什么事儿了？”
　　亓官淡淡道：“丢东西了。”
　　陈石的手艺，亓官十分放心，于是安稳待了两天，把准备的东西都备好，又去旁边的箱包店买了个行李箱，这才在第四天头上踏进了火车站。
　　M市到Z市的火车一天一班，亓官买了车上最后一张坐票，拎着箱子坐在座上，顺手给若剑发了个短信。
　　火车早上7点发车，得到晚上8点才到。车厢里没什么人，隔开好几排才能瞧见另一个乘客，亓官百无聊赖的泛着档案，终于在下午等来了若剑的电话。
　　亓官吐槽着火车上如何无聊，就听若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手机那边传来：“是你自己要做火车的。”
　　“那玩意飞来飞去的，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实在坐的人心慌。”亓官把叉子别再泡面桶上，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带的东西也过不了安检啊。”
　　“叫殷迟珏给你开证明不就好了。”
　　若剑话语还是这般一针见血，亓官叹了口气，“反正我晚上就到，你那儿缺什么，要不要给你带点儿慰问水果？”
　　若剑不知说了些什么，穿越隧道时手机没了信号，亓官索性挂了电话，头顶苍白的车灯打着，除开高速的呼啸声就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亓官朝后看了一眼，那个跟他一起上车的乘客还窝在座位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坐了足有11个小时的火车，亓官只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在车站口打了个车，把若剑医院的地址一说，不出十分钟就到了楼下。
　　若剑的病房在13层，电梯里还有个自言自语的男人，缩在电梯角落里自言自语的讨论着停尸间在第几次的问题。
　　亓官看着他手腕上性命血型年龄的信息，好心应了句：
　　“在最底下，负一层负二层，这样比较好保存。要不要帮你叫护士过来？”
　　男人忽然面色一变，原本柔和的面庞顿时扭曲起来，似乎十分厌恶亓官的话，整个人扑上前来就要掐亓官的脖子。
　　亓官微微皱眉，抬手攥着他的腕子别再身后，伸手按了最近楼层的按键下了电梯。
　　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原装，等电梯门关上时，就又缩在了墙角。
　　往后他决计不会说这废话了。亓官打定主意，拎着行李从楼梯上了13层，朝护士问了若剑的信息，这才朝病房里走。
　　若剑此刻正翻着档案，他这病房一看就是贵宾待遇，该有的配置一样不少，甚至还多了个打印机在旁边儿。
　　亓官第一眼没瞧见若剑，反倒被他身边儿的小护士瞪了一眼，摸了摸鼻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说话，等小护士换完了药打算往出走时，没忍住多瞧了几眼。
　　病房的隔音效果极佳，前脚护士刚关上门，亓官就听若剑开口：“怎么弄成这样了？”
　　“什么，衣服？”亓官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拽松的领口，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电梯里遇见个怪人，估计是护士没看住跑出来了。”
　　他说完话，顺手从若剑堆满水果的床头上拿了颗苹果，抽出水果刀削着皮，朝病床上的若剑抬了抬下巴：“怎么着？得恢复多久？”
　　“两天。”
　　若剑话说的很轻松，只是视线却从没离开亓官切好的那块苹果。
　　亓官被他逗得一乐，把盘子放到他手边儿，尽职尽责的投喂着自家上司。
　　医院所处的位置不算偏，住院部楼里人也不少，不过10层往上基本就没见什么病人住了。
　　亓官一面感叹有钱就是好使，一面把手边儿削好的梨切成了小块。
　　若剑递了张档案资料给他：“你看看这个。”
　　亓官瞥了一眼，顿时皱起眉来：“那个戒指？”
　　图上是废弃楼层的照片，与周遭破败环境极不同的是，一张木头桌子上还摆这个铜盒子，盒子已经被人打开，里边儿放着枚戒指。亓官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东西和13号楼尸油蜡烛里那个一模一样。
　　若剑拉开抽屉，把13号楼的戒指取了出来，对照之下竟然没半点不同。
　　亓官疑惑道：“这玩意是不是本就成对儿？”
　　若剑摇了摇头：“这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只此一个。”
　　亓官沉思片刻，终究也没想出13号楼能和M市有什么联系，正打算再看两眼，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在么？”
　　门没有锁，那人说完话就推门走了进来，亓官抬头看去，见来的是个护士，正打算让开床边儿这点地方，却在她转身关门的一刹那怔住了。
　　护士把信放在床头正要走，却被亓官拦了下来，“您觉不觉着，咱住院部里空调有点低啊？”
　　护士不解其意，“外边儿是有点吧，不过病房里可以自己调的。”
　　亓官点了点头，看着护士揉着脖子朝外走，转头朝若剑问道：“你瞧见没？”
　　若剑应了一声，“她背上——有个死婴。”
　　亓官盯着门口看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这种事儿都常见，也不用多心。”
　　若剑没做声，只是撕开了信封，里边是张照片，下边落款已经是十年前了。照片里一共有五个人，若剑看着背景有些眼熟，拿来那张废弃筒子楼的照片一笔，顿时皱起了眉。
　　除了破旧些外，筒子楼外边儿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亓官凑上前来瞧了一眼，伸手把照片翻了个个儿，就见上边写着两个字——玄行。
　　“玄行？”亓官撇了撇嘴，“这老东西给你寄照片做什么。”
　　若剑抬起了头：“你认得他？”
　　“Z市民俗科的老专家，办事儿也有些年头了。”
　　亓官翻着看了两眼，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外边儿租个旅馆，等你好利索了再说。”
　　若剑缓缓开口：“这是双人间，再加一张床位就行了。”
　　亓官了然一笑，落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来，把若剑给他的档案看了两眼，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瘫在沙发上没了动静。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且没做什么有预兆兴致的诡异梦，亓官睡得正沉，就听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忽然响起，似乎有人瞧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生生把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亓官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秒针刚好挪到最上边儿，伴着凌晨1点的报时声回荡在病房里。
　　病房里一片寂静，若剑没在病床上，出了窗户透出的亮光外，屋里黑压压的一片。
　　走廊上值夜的灯还亮着，只是白的刺眼，映着绿色的逃生标识就更诡异了些。
　　自那声尖叫过后，住院部再没了其他动静，按理这么大的声响，总得有人来看看才是，可等亓官走到病房外才发现，护士站早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况且这层楼住的病人虽然少，但医院都派了许多人看着，就怕出什么意外，实在不该出现眼下这状况。
　　亓官没瞧见人影，在护士站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干脆走到电梯旁打算下楼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13楼没人，1楼总不可能也没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