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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

  •   若剑那头金发已经散了,脑袋连着整个上身全是猩红的一片,侧脸正巧掩盖在阴影里,不过看他这架势,亓官估摸着那棺里的景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旱魃见他停止了动作,一时间猛扑向前,亓官后拉一步连锁七道,手中铜丝紧紧一拉,卡在旱魃身上留下几道勒痕。
      旱魃这玩意身体皮肤极硬,一般刀器决计划不开,亓官一面好奇若剑刚刚动的是什么东西,还挺顶用的。一面翻身朝背后狠狠踢去,想要把它勒断在铜丝上。
      旱魃活似人精,见状不对,那只未发育完的胳膊忽然骨节胀开,里头骨骼似乎在急速生长,反手便朝亓官喉咙过去。
      急,实在是着急,亓官巴不得现在就把这玩意儿弄死,可在这里边儿起咒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别到时候旱魃没除,自己先被烧死在这儿。
      这时候就特别体现出岑珩的重要,亓官多希望他能感觉到这里边儿的处境,别的不说,就算只给开个门也行啊,还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他想是这么想,岑珩这会儿进没进来都是两说,旱魃长久的不见外头亮光,先前形似婴孩的部位逐渐扩大开来,变得像成人一般。
      这时候再不动手就不行了,旱魃吃了那女尸,已然见了人血,放出去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亓官一面想着,手上力气欲发加大,那旱魃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十根尖指直向亓官面门,亓官闪身躲开,那旱魃紧随其后,借由红绳将他拉了回来,亓官已经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冰凉的寒意,这家伙力气太过巨大,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亓官被他拉的整个朝后仰去,那只遍布着尸毒的手,已经扣上了他的心口,一阵强烈的疼意从胸前传来,那旱魃似乎想把他从前一撕两半,先前他备着的红绳,现下似乎成了索命的东西,勒在喉咙上几乎要窒息,亓官觉得自己这走马灯都快出来,那绳子却忽然毫无预兆的断开了,与其一道的,还有旱魃那只快速缩回去的手。
      亓官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磕了一半却觉得自己脖子也是撕心裂肺的疼,一摸才发现上边儿伤口不比那旱魃弄出来的小,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了——千万别是尸毒。
      亓官还琢磨自己的伤口怎么来的,一回头却见那旱魃被死死钉在了棺上,用的还是先前他看见的剪刀似的东西。亓官这才把事儿串起来,应该是这东西挑开了绳子,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后又把旱魃打了个对穿。
      亓官又朝若剑那儿看了一眼,后者已经出了棺,脸上阴沉的可怕,亓官对他这表情太熟悉了,比那会碰见分吃宴的时候还吓人几分。
      亓官偷偷朝那棺材里看了一眼,若剑一巴掌直接蒙在他眼睛上:“别看了。”
      亓官连连点头,闭眼转身一气呵成,心道现在真不好说你跟旱魃到底哪个更可怕些。
      那旱魃在棺上停了片刻,在二人交谈见已然不见了踪影。
      亓官啧了一声,“拖不住他,这事真是麻烦。”
      “要多久?”
      “至少两分钟。”亓官皱眉,“这期间它离我的距离不能超五步,你...”
      “我自然有拖住它的办法。”若剑打断了他,“别废话了!”
      话说到这份上,不动也不行了,亓官手上八卦罗盘落地,屋内顿生五行列阵,周遭虽然还暗着,地上却隐约亮着些光。
      亓官站在两口棺材见,司斗墨线拉起一道八卦法阵,低头专心布阵再不去管旱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旱魃像是消失了一般,丝毫没有露脸的打算。
      若剑侧身而立,那旱魃大概也觉察出不对,不知藏在何处没了踪影。若剑可没时间等它自己出来,朝那棺材踢了一脚,伸手进去不知摸了个什么出来,只听一阵刺耳的尖叫,那旱魃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似乎胳膊稍稍碰到若剑,剩下的整个是被他拖了下来。
      旱魃到底是不怕痛也不怕死的,落地后整个关节脱出,噗嗤一声穿透了皮肉,直接擦过若剑肩膀。
      若剑一个翻身出去,却没想着旱魃周身的毛发看似细软,其实锋利的很,带着衣服划过他的肩膀,正往外渗着血。
      那旱魃的手上沾的正是他肩上的血。这血似乎唤醒了它一般,血液渐渐流入皮下里面,映出两条细细的血管来!
      两分钟说来不长,可在这儿呆着那是度秒如年。亓官一脑门的汗珠,手里黄符都浸湿了几张,他拼命回想着那些个阵法,对付旱魃民俗科并非没有先例,只是这个明显更奇怪些,亓官封好最后一道阵口,保险起见咬破中指点在阵心,手上结印起阵,便见一道刺眼的光线从阵心涌向出来。
      亓官赶忙起身找若剑的身影,大概是蹲着久了,起来眼前一黑险些没栽过去,亓官赶紧摇摇头,不等清醒先喊了他一声,“若剑!”
      若剑还和那旱魃待在一道,现在两人都在阵中,亓官刚要喊他出阵,不想若剑已经是半点儿都不肯退,袖口那枚纽扣大抵在缠斗中崩开了去,露出的一节小臂上肌肉分明,眼见攥着手杖就要砸在旱魃身上。
      亓官明显看见他小臂上那些纹路深陷下一刻,“不——你先别动手!”
      亓官目光紧盯着若剑的胳膊,话音大到足以制止若剑的动作,只不过若剑手里的东西分量实在是重,喀嚓一声便敲在了旱魃的头骨上。
      不是错觉,只要若剑动手,他手上的印记就会深一分。
      亓官过于直白的目光让若剑也觉察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袖子放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亓官铺下几枚铜钱吸引旱魃注意,拉着若剑便脱身而去。
      这地方引雷到底是点了房子还是真能成事,谁都说不准,现下只能盼着岑珩听到动静靠点谱。
      屋外闷雷声不绝于耳,奈何没瞧见邪祟到底在哪儿,那道闪电是劈不下来,亓官眼睛朝上一瞥,现下只能试试那升天井还能不能开。
      亓官想到这会儿,身子已经动了起来,升天景开在屋顶,要像上去肯定得踩中间那口一直没打开的棺材。踩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吉不吉利的,现在也没空管了。
      亓官脚尖轻点,在那棺盖上一塌手便向上伸去。
      这屋里挑高极佳,即便站在棺上也只能勉强摸着房梁,至于升天井——那压根别想!
      亓官心里一凉,外头雷阵迟迟不下,最后极可能打在个游荡的孤魂野鬼身上,届时再想请第二遭,那可是难了。亓官思绪转的飞快,脚上使力将棺盖推出半截,再朝下狠狠一跺,借着另一头翘起噔噔两下便攀住了房梁。眼见着升天井近在咫尺,亓官这才发现挡住窗子的东西是不在屋里,而是屋外。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半点儿退路都不留。
      亓官咬牙翻起到房梁上,正欲用蛮力把窗子撬开,却见遮住窗的木板晃了晃,竟被从外头拿开了去,再看外头那个人影,不是岑珩还能是谁?
      “走开!”
      亓官眼睁睁看着外头那道闪电从岑珩身边儿劈下,带着球形将玻璃整个击碎,直朝旱魃过去。
      雷咒是来了,却是擦着亓官和岑珩一齐过来的,亓官只觉得身子一麻,整个人直直朝下掉了下去,他赶忙稳住身子,但还是踉跄了几步,正舒了口气要去看那旱魃,一回头却只见若剑慌乱的脸庞,接着整个人被扑倒在了棺中。
      亓官压根没预料到这一出,只借着手电筒看了一眼,发现这棺材里放的并不是尸体,而是是截斜向下的台阶,一眼看去漆黑一片。也就是两人倒在里头那么一瞬间,那朝下的楼梯里响起一阵极快的脚步声,头顶的棺材盖瞬间扣合,再没了外头的亮光。
      亓官整个被扑在下面,跟着台阶滚了两圈在停下,他先喘了口气,瘫了一会儿拍拍压在自己身上的若剑,“挪个地儿吧,喘不上气了。”
      若剑没出声,亓官赶紧摸索着去找手电,想看看是不是碰着脑袋出事儿了,奈何手电筒滚得太远,落在台阶上只能勉强反着点儿光。
      “怎么了?”
      亓官赶紧往他脸侧摸,却被若剑一把攥住了手。
      “嘶——”
      若剑力气极大,亓官感觉他再使点儿力自己骨头都要裂了。下头视线不佳,亓官几乎贴在若剑身上才能看见他的状况,就见他整个蜷在一起,另一只手死死攥拳,看样子可是不妙。
      亓官顺着就朝他小臂上看去,没等看清楚就闻见一股血腥味,再贴进看去,就见几道皮肉翻起的爪痕。
      若剑已经是疼的直冒冷汗,亓官被他捏着也没轻松到哪儿去,只得先安慰了一句,“你先松手,我去拿手电来。”
      若剑话音从牙缝里冒出来,“你以为...是我不想么...”
      亓官看着自己快被他攥出五个窟窿的胳膊,叹了口气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快步朝台阶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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