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相厌》偃小生

3、不情不愿的婚姻

　　顾云容与杜衡互相不对付，好在有各自的院子，多日来也见不上几面。只要这三少爷没有不请自来的找他不痛快，杜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着。

　　他本来想着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那顾傻驴居然手脚健全的回来了。顾老太太见到孙子平安归来，欢喜得不行，直夸人曲家的天师好本事。并让他们算好了黄道吉日，打算让他们把婚礼补办了。

　　杜衡听说了直想骂娘，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最差的结果。他就知道这老太太心思深，若是顾云容当真死在外面了，她没准三年后就放他回家了。现在顾云容回来了，那么天师的话也必须是板上定钉，这五年他是得待满了。

　　这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才不要嫁给顾傻驴！他才不要留在顾家！他才不要在待在北方，每天伙食又是辣的又是咸的实在吃不惯。他要回家！他要回南方！他要吃海鲜！决心已定，杜衡开始在背地里谋划着出走。

　　过几日就是中秋，那会儿顾家有家宴，之后还会一道赏月饮酒吹吹牛，他可以借口身体不适，然后乘着所有人在兰亭的时候偷偷从后门溜走。

　　他把计划同小翠和芸娘说了一遍，芸娘是跟着他从南方来的，这趟回去必须带着她，小翠虽是顾府的人，但三年的日子相处也颇有感情，若是她同意，一并走了也好。

　　小翠听了倒是答应的爽快，只剩芸娘皱着眉头一脸的忧虑。

　　“衡少爷这行得通吗？”

　　杜衡扶着芸娘坐到桌前，宽慰道“放心，他们那会儿都在赏月，顾不上我们，那天走正合适。若是觉得对他们过意不去，那待我到了家，再给他们家捎来书信报平安，致个歉，也算不愧对他们这些年来的厚待。”

　　芸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见到杜衡如此信誓旦旦，也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得到了她们的支持，杜衡这几日就开始忙里忙外的，又是清点盘缠，又是计划路线的，为落跑做足了准备。

　　忙活了几日之后，终于到了中秋。家宴中旬他就按着原定好的计划，借口溜回了小院。芸娘早就候在他的房门外了，见他按时出现了，暗暗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去

　　“衡少爷，衣服已经给您收好了，您回房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也一并拿上，家宴散后，老太太他们去了兰亭，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杜衡点了点头，回到屋内，他把自己常用的笔墨和前段日子画好的卷轴包了起来。都打点妥当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熄了灯，合上房门偷偷摸摸的朝后院走去。

　　几人才刚到后院，门都来不及拉开，就被早候在此处的管家张伯，带着下人给拦了下来。

　　张伯遣人把芸娘和小翠送回了青竹院，自己则引着杜衡到了老太太的屋里。

　　杜衡原以为老太太会在兰亭赏月，不想她在屋内以等了许久。老太太见了杜衡，也没生气，反倒笑得慈眉善目的说道

　　“年轻人就是淘气。”

　　杜衡埋着脑袋，跟只鸵鸟似的，闷不吭声。心里暗想着，这老太太笑的还不如不笑呢，看起来和颜悦色的，肚里的坏水可是顾府最多的了。

　　见他不说话，老太太倒也没为难他，

　　“罢了，罢了，今儿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回吧。”说着挥了挥手让张伯把他送回小院。

　　“衡少爷，请吧。”张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打算把他引回去。

　　杜衡埋着头一声不吭，也没见动静，他知道此刻就应该顺着老太太给他的台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把这件事翻了篇，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呐……

　　他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顾云容，也不愿意待在这不见归期的顾家。做了一番心里斗争之后，他咬了咬牙，朝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您说好了三年孝期满就送我回家的，您要反悔吗？”

　　老太太朝他伸手，把他拉到跟前，依旧一副慈善的模样询问道

　　“阿衡你不喜欢云容吗？相信奶奶，你会喜欢他的。”

　　原以为老太太能给他一个说法，却不想被她就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带过了，杜衡感到一阵委屈，他甩开了老太太的手，摇了摇头

　　“这无关喜欢，是您答应了我要送我回家的。”

　　“现在不行！”老太太果断的拒绝了，她收起了方才装模作样的笑脸，露出了真正上位者的模样，一脸的严肃。可当瞥到杜衡满脸的抗拒，又敛了气息，柔和了下来好言相劝。

　　“只要两年，再呆两年。奶奶向你保证，两年后一定送你回家好不好。”

　　杜衡不置可否，他依旧摇头

　　老太太见到杜衡还是如此，眉头微皱，却还是笑着抓着杜衡的手说道

　　“风平浪静，天清气朗才是回家的好时候，杜家的码头风停了吗？”

　　那一刻，杜衡彻底的偃旗息鼓了，他怂了，这才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样子。一个女人如何把持偌大的顾家几十年还风光依旧呢，没有手腕魄力那是不可能的。原先老太太冲他好言好语，那是把他当孩子哄，可是他的软硬不吃还是让她失去了耐性。

　　老太太已经不耐在同他周旋了，直接放出了底牌，她在暗示他，她在掐着杜家码头的贸易线，只要他敢走，便立马断了贸易。那是杜家的命脉，一旦断了贸易线，毫不夸张的说杜家不日就会没落。

　　杜衡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敢拖着整个杜家为他的任性买单。杜衡埋着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老太太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坐着，给他思考和选择的时间。

　　最后杜衡妥协了，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夹杂着哭腔和不甘的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

　　“您得保证。”

　　“当然”老太太似乎早就知道这场博弈的结局，她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不慌不忙，静待着这场战争的胜利。

　　沮丧的杜衡最后还是被送回了青竹院。

　　中秋过后没多久就是天师算好的黄道吉日，杜衡不情不愿与也不知道老太太用了什么方法利诱威逼，反正也不情不愿的顾云容结了婚。开始了他们这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