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收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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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tego.’
‘盔甲护身’只能算一个中等难度的防御魔咒，会在施咒者魔杖对准的方向出现一个隐形盾牌，挡在自己和对手之间的同时偏转敌方发射出的魔咒，但对死咒无效。
奥黛丽作为没有魔杖的新任巫师，只能通过用力握紧身后人的手来把他纳入魔咒的保护范围，免得误伤友军。
当然，这个友军之后还得打个问号。奥黛丽觉得他是，但是他有点傻。
为什么不躲开？
她想不通。
敌人虽然只有一个人，但火力很猛，不可小觑。他扛起机.枪对准奥黛丽就是一阵扫射，半点没有留情，并且还在逐渐接近她。纵使对方装了消.音.器，可是子弹撞在屏障上发出的沉重声响也够让人胆颤心惊。铁甲咒不能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持续太久，故而奥黛丽只能赶忙又补上一个终极盔甲护身（Protego Maxima)，并试图让身后的傻冒动一动。
“别站在原地！找地方躲起来！”她想挣脱他的怀抱，但这人的力气该死的大，也很沉。这个姿势奥黛丽看不见后背的情况，因此抵御得很是艰难，她低声吼道，“行行好，别添乱！”
那人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钳在她双臂上的手，但奥黛丽还是挣不脱。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语气难得有点恶狠狠的：“好吧，那你抓紧我！一定要牢牢抓紧我！千万别松手！”
“啪——”得一声，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失去目标的杀手停止攻击，举枪警惕地环视四周，慢慢接近了那辆几乎要被打成筛子的的士车。
撞在挡风玻璃上中年男人的尸体惨不忍睹，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一滩烂掉的蜂窝，在冷天里散发出一股冻肉的味道，带着腥甜又冰凉的血腥气。
“啪——”
身后传来异动，杀手猛地转身开枪。
“嘭——”
这一次，他终于打到了人。
但却不是想象中悦耳的、子弹深深射.进.肉.体时发出的深沉喟叹声，反而是一声清脆的撞响和震颤声。
就好像它击中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坚硬的金属。
奥黛丽被强硬地挡在了身后，她当然也听到了那古怪的子弹声，但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她迅速瞄准对方丢了加强版的昏昏倒地，然后冲上前补刀。
她摘下了对方挡脸的面具，“咔擦”一声，立马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歹徒的正面照传给了蝙蝠侠，并毫不意外地发现这是一张熟面孔。
——安在哥谭酒会上的男伴。
就是那个长着一张腼腆帅气的娃娃脸，在西装口袋里揣了一把CZ-50的男模特。
他看上去很年轻，也许和她差不多大。但此时他的眉头拧着，浑身裹在漆黑的战术服里，带着尚未散去的冷酷和肃杀。
奥黛丽把子弹全卸下来后踹飞了那把滚烫的MG338，搜走了他身上能拆下来的所有的武器，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不放心地又甩了几个禁锢咒。
直到做完这一切她都没往身后看一眼，只是踉跄着站起身，打算去收敛司机大叔的尸体。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姿势，正脸贴着挡风玻璃，右手不自然的扭曲着趴在车前。有点发福的肥胖身体就如被牙签戳烂的爆浆蛋糕，软趴趴，黏糊糊，在寒冷的北国夜晚散发出血腥味。
奥黛丽双手颤抖，发现自己竟没有勇气把司机大叔给翻过来。
她害怕——
她害怕看到那张充满惊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她有点崩溃地跪坐在地上，拨通了911热线，“这里有个人遇到了枪击，他、他被打了好多枪……地点？是去旧城区的路上，在森林边的路上……没有，没有加油站。是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作案人？我没看见……你们快点来啊，他身上已经开始结霜了！”
接线员严肃表示请她们稍微等待一下，警察和救援会马上赶到。
“请务必注意您的人身安全，郊区夜晚有时会有狼群出没。我们会尽力安排最近的人员过来救助，坚持住，女士。”
背后有脚步接近的声音。
奥黛丽终于回头，一个高大的黑影跪了下来，把夹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克拉克，他死了。”奥黛丽抓紧了夹克。她什么也没有问他，没有追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不怕子弹，只是重复着说，“司机死了。”
“就在刚才，他还在笑呵呵地和我说要给我推荐一家超好吃的炸鸡。”
克拉克一开始什么也没有说。他把手放在奥黛丽的肩头，为她压着夹克，调整身体方向把寒风挡在了身后。
然后，他低低地说：“抱歉，是我来的太晚了。”
梅林啊……
奥黛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因为这句话疼得纠结起来。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男人胡子拉碴的侧脸，抹掉了自己的眼泪，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你怎么能道歉？”
“——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这甚至不关你的事！”她果决地说，把身上的夹克甩回了对方身上，并附带一个保暖咒：“现在，穿好你的衣服。”
“我们来清理一下现场。”
奥黛丽在报警电话中隐去了不少关键信息。她无意欺瞒警方，但无论是这个来路不明的杀手还是她自己都不方便暴露于人前，更别提她身后正在把杀手往车上扔的酒馆侍者——他居然不怕子弹！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异常简直太多了。
她抹去了自己和克拉克的所有痕迹，连头发丝和脚印都没有放过，并且检查了两辆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是的，两辆——杀手还开了另一辆车来，没有牌照，不知道是偷还是抢的。
万幸的是，的士里没有这记录仪也没有监控设备，可能是太耗电了，感谢梅林。
但杀手的车里有。这是一辆黑色的沃尔沃SUV，里面不仅配备了双向行车记录仪，玻璃和外壳都被改装成了防弹的。
奥黛丽怀疑这是杀手的私产，于是毫不客气地毁掉了记录监控，又一次搜刮了车内藏有的武器后，她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布袋子，支使克拉克把他塞了进去。
克拉克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在看到她把半臂长的武器塞进只有ipad那么大的单肩包里时露出一个意外又茫然的表情。
暂时没时间和他解释这一切的奥黛丽只能默默加快了速度，她必须在警方赶到这里之前打点好一切，甚至没有时间去为司机大叔的死感到愧疚和悲伤。
“他们来了。”克拉克很轻松地就把两百磅左右的杀手连着袋子扛起来，对奥黛丽说。
虽然此时，奥黛丽连一点引擎发出的轰鸣都没有听到。
她重新带回了墨镜，墨镜上的地图显示，确实有几辆车往这边过来了。
奥黛丽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在低气温中被冻起来的司机大叔，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她毁掉了道路监控，然后问克拉克：“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克拉克颠了颠肩膀上昏迷的杀手，答案显而易见。
“你不应该掺和进来的，这很危险……”奥黛丽说着叹口气，“但还是谢谢你了，没有你在，我挡不下那枚子弹。”
克拉克垂眸凝视着她：“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先找地方住下吧，我定了酒店。”她用墨镜挡住泛红的眼眶，问，“你会开车吗？”
克拉克点头。
“好极了。”奥黛丽松了口气，打开了黑色沃尔沃的车门，“我们把车先开到森林里去。”
她要制造出杀手逃逸的假象。
克拉克把杀手塞到后座，奥黛丽又补了几发昏睡咒和束缚咒，确保他丧失一切一行动力后，坐上了副驾驶。
“别打车灯。”她对驾驶座上的克拉克说，“也别担心别的，你一直往前开就好，我会看着的。”
克拉克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直接开到警察面前吗？”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已经转着方向盘开进了森林里。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先生。现在我们算是同伙。”奥黛丽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着司机大叔被冻得僵硬的尸体渐渐缩成一个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克拉克开车很稳，也很快。
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深入森林腹地。
克拉克突然开口：“警察已经发现那位先生了，他们正朝我们的方向过来。”
“你能听见？”
“可以。”
“继续开。”
“开多久？”
“直到我让你停。”
夜晚的森林是危险的。
克拉克想，眼神往窗外扫了一眼。目光仿佛刺破了浓郁的夜色，捕捉到了隐藏其中的点点油绿之色。
——狼来了。
他看了眼副驾上依旧戴着墨镜，抿着嘴唇的女孩，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带着她和车后面昏迷的坏蛋脱离狼群。
他力气很大，跑得也很快，不怕咬也不怕痛。带着两个人突围狼群还是挺简单的。
克拉克原本并没有把这个女孩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注意到酒馆里有这么个人。
对于他来说，原本，今天就和之前他度过的每一天一样。
他拿着十三岁那一年养父乔纳森拿给他的，疑似他亲生父母的信物，告别了美国阳光明媚的堪萨斯州西部农场，开始遵循内心的指引，一路北上来到了加拿大，只为了找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存在。
他翻山越岭，四处流浪，靠给捕鱼船打工和收拾酒馆餐桌挣饭钱。在来到这个西北小镇的酒馆之前，他本来是一艘温哥华的捕蟹船上的菜鸟船员，第一次出海干活，差点摔倒在甲板上。
在白令海颠簸的浪潮中，他所在的捕蟹船接到了求救——附近有一处石油钻塔爆炸了。
克拉克·肯特从小就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他能透视人的肌肉和骨骼，看见他们深埋于血肉中的神经；他无时无刻都能听见周围的声音，无论是心跳、吐息、风吹拂过麦田发出的簌簌声，还是背后同学们的窃笑和私语；他的力气很大，在少年时就能把一辆失事的载满同学的校车从湖里扛起，成年后当然也能抵抗即将倒塌的油井铁架……他冲进烈火中救出了被困的人员，自己也被巨大的爆炸震晕掉进了海里。
三天后，他衣衫褴褛地从海里爬出，损失了一套衣服和一部手机。
捕蟹船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年少时，在他把那辆载满同学的校车从湖里扛起来后，他的父亲乔纳森就和他进行了一场空前严肃的谈话。
乔纳森告诉他，他必须把自己那一面……那与众不同的另一面隐藏起来。如果世界发现了他的能力，一切都会被改变。
对于这个星球的人而言，他过于强大。
没错，他是个外星人——这可一点也不好笑。乔纳森说他是坐飞船来的，那艘飞船就被藏在他家谷仓里。
克拉克不认为强大是罪。
他只是很困惑，并且因此痛苦。这种痛苦和纠结在亲眼目睹父亲离世后被千百倍的放大。他可以救乔纳森的，可是乔纳森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他暴.露自己的不同寻常。
‘你是我的儿子，但在远方，你的亲生父亲给你取了另一个名字。’
‘去找到它，克拉克。找到你来到这的意义，找到你被送到地球的意义。’
有能力帮助别人却不能这么去做，是件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克拉克不能亲眼看着无辜的人葬生火海，所以他出手了，但代价是他也没办法再继续伪装成菜鸟船员。
他只能再继续北上，来到耶洛奈夫，就和之前一样当个平凡的打工仔。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洗杯端盘，收拾桌子，老板支付的薪水刚好能让他吃饱饭，但也仅此而已。
幸好他有个不错的同事——克丽丝。她虽然泼辣，但是心肠很好，总是明媚又快活。她从不吝于释放自己的魅力，这没有错，反而表明她是个自信又大方的姑娘。
但总有那么些坏心眼的家伙想要图谋不轨，对她纠缠不休。
——就比如今天下午来店里的那个男人，克丽丝叫他“卢德罗”。这不是克拉克第一次见到这个客人，最开始他还很正常，但今天他居然下作地拍了克丽丝的屁股！
这真的很叫人恶心。
克拉克无法对这事坐视不管。克丽丝是他的同事，也是朋友，会在看到他吃不饱的时候把自己的面包递给他。她的心肠那么好，不应该遭遇这种事。
所以他出头了。
克拉克想自己一定激怒了卢德洛，因为他那双小眼睛里满是被人搅乱好事后的愤怒。卢德洛是个暴躁又好面子的人，为了撒气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克拉克想揍他，可他如果真的出手很可能会直接把人打死。
这个世道，工作并不好找，他也无意给老板惹出更多麻烦。他看见卢德洛飞快地站起来举起酒杯要泼他，虽然这个动作在克拉克眼里就和老奶奶过马路一样慢，但在外人看来还是相当猝不及防的。
忍耐。克拉克在心底告诫自己，他只是个柔弱的男人。
但预料之中的酒水迟迟未曾泼下来，反而违反重力原则，喷向了始作俑者自己，破裂的酒杯底还狠狠砸向了他身旁两个吹口哨起哄的家伙。
同时，克拉克听到了一个多出来的心跳。
“嘿，擦擦吧。”一个女孩从角落走出来，递给卢德洛一块手帕。克拉克能闻到上面清新的无花果香气。
她的头发很长，下巴很尖，戴着墨镜，打扮时髦又利落，右手拇指上还有一枚看起来很昂贵的红宝石戒指。
不出意外，恼羞成怒的卢德洛拒绝并激情辱骂了她，可下一刻高高举起的手被女孩轻松按住。
克拉克注意到，卢德洛手臂上因为发力收缩的肌肉一下就舒张开来了，像是被卸去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叫骂，在他吐出更多侮辱性的词汇前，克拉克出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短暂制服了卢德洛。
但克拉克很快就松手了。
一股说不出的期待包裹住他的心脏，他甚至有点卑劣地想着，如果卢德洛再出点什么状况就好了，这样这个女孩也能做出更多的反应。
——就像她刚才做的那样，用某种不得而知的方式抽干了他手臂的力气。
而接下去发生的事情，真的没叫克拉克失望。
“你也有点特殊，对吗？”他听见自己嗓音干涩地说，脑袋里回想的却是下午酒馆里的场景。奥黛丽把挑事的卢德洛反手按在桌子上，她每做一个动作，卢德洛身上有一处肌群被放松，最后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
难以言喻的狂喜浪潮一样反复冲刷着他的理智。
在克拉克的心底长久盘旋着一个声音，告诉他一路往北，在冰天雪地中他会找到证明自己的存在。
也许这个存在终于出现了。
一个女孩，看上去就和寻常人无差，但她掌握着某种超越人群的力量。
——就像他一样。
他们在夜色中开进更深的森林，除了汽车的引擎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远处还有细细簌簌的响动。克拉克知道是狼群，耶洛奈夫的冬天来得太早，狼在这个时节总是找不到足够的东西吃。
“也？”奥黛丽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特殊’了。”
克拉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奥黛丽叫停了。
“下车。”
她说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克拉克顺势跟上，扛起后座昏迷的杀手跟在她身后。
“到我身边来，别动。”
奥黛丽当然也注意到了蠢蠢欲动的狼群。她在半径一英尺的范围内设下了加护魔咒和驱逐咒，确保无论狼群还是麻瓜都无法接近。然后她清理掉了车上关于自己和克拉克的痕迹，扯了几根杀手的头发丢了进去。
克拉克看着她静默无声做着着一切。奥黛丽对这车做了个手势，这辆黑色的沃尔沃就仿佛看懂了似的，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自己开过去了。
克拉克有点震惊。
这……这是……
魔法？！
他脸上的胡子很好掩饰了表情，可是微微瞪大的眼睛在夜色里却很明显。奥黛丽沉重的心情因此稍稍得到了一点减轻，但也只是稍稍。
“你冷不冷？”她给他们几人又施加了一层厚厚的保暖咒，“我们现在要准备走去镇子上了，你吃得消吗？”
当然吃得消。克拉克点头：“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奥黛丽很担忧他会在半途倒下。但想一想他连子弹都不怕，顿时也放下了心。她瞟了眼布袋子里的杀手，内心像是被一片厚重的阴云笼罩。
他们知道她在这里。
也许是在酒馆里暴.露了，安见过她的脸。
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目前最大的安慰就是杀手也落在了她的手里，她需要找个温暖安静的地方好好审问他，从他脑袋里撬出他们的目的。
以及……
奥黛丽看了眼并肩而行的克拉克，总觉得他好像很开心。
为什么？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他的头顶。克拉克戴了一顶毛线帽，把他的脑袋裹得很圆。正因如此，他脑袋顶上，那个一直在发光的球形物体就显得更加可爱了起来。
那个球形物体只有她的拳头那么大，在白天看上去不太明显，但一到夜晚就亮得像个灯泡。奥黛丽忍不住眯起眼睛，发现球形物体的中间还蜷缩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像是一个……
“——A baby？”
“——What？”克拉克不解地垂眸看向奥黛丽，而后又环顾了周围一圈，“这里有小孩吗？”
“不。”奥黛丽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说，“我刚刚出现了幻觉。”
“什么幻觉？”克拉克疑惑地蹙眉。
“我把你的脑袋看成了子宫，”奥黛丽轻咳了一声，开始胡说八道，“里面有个握着拳头的小婴儿，看起来快出生了。”
“……”克拉克小声问，“你经常……嗯，我是说……你经常出现会这样吗？”
奥黛丽：“……也不是经常。偶尔，只是偶尔。上一次我还看到一个男人身后跟着飞马呢。”
“飞马？就像电影里那种吗？类似狮鹫……”
“唔，差不多吧，不过没那么多毛，也没那么胖，反而很瘦，就像皮包骨头一样。”
他们在森林里走着，一直在没头没脑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像是两个得了幻想症的神经病。杀手中途醒来过一次，不过很快就被奥黛丽察觉再次击昏了。
‘咔擦’
奥黛丽收回脚，看着地面。墨镜除了导航定位外还被蝙蝠侠配备了热成像和夜视仪功能，但刚才她看着前方，一时没注意到地面。
不是树枝。
“这是什么？”奥黛丽低低惊呼一声，半跪下来观察踩到的东西。
反馈给她的夜视仪成像上显示的是一截奇怪的东西，看上去一长条，有点像是骨头，可摸起来却是冰凉的金属。而金属的顶端连接着一大块复杂的块状物，周围还有两条被金属轴承连接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像机器，也像武器。
奥黛丽摘下墨镜。
克拉克也停下来，把杀手放在地上，上前几步观察着周围。即使在夜晚他也能清晰地看见一切，所以他的惊讶一点过不比奥黛丽少。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奥黛丽。前面还有。”
奥黛丽闻言向前看去，很快就知道了克拉克在说什么。
就在他们眼前，不到两英尺距离的地方，覆满白雪的树梢之上，垂下了两条类似武器的零部件——似乎还有两个黑色的车轮——全被冰雪给冻住了，在夜色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辉。
不、不是那东西在发光，而是——
“Look！Audrey，it\'s the aurora！”
奥黛丽抬头，不由呼吸一窒。
不知在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深蓝的夜空上缀满了繁星，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雪松顶端被照得微微发亮。而在星空之上，则是一道道宛如火焰般的，绚烂的绿色极光。浩瀚星海之中，那一圈圈，一层层围在天空上的极光，就像是被荡漾出的波纹，向四周无限地延展。
借着极光奇异的光辉，奥黛丽也终于看清了，眼前被冻在冰雪里的不是什么武器和零件。
而是一个高大的，被从身体中间撕裂的，一分为二的机器人的尸体。
它带着头的身体躺在地上，双腿则挂在树梢上。
刚才奥黛丽不小心踩到长条形金属，就是它被生拖出来的脊柱。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收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