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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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移行的滋味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折磨，只是有些人早就习惯到麻木了，有些人却还是头一回遭罪。
托尼·斯塔克就是那个倒霉蛋后者。
跨越空间的高速移行把他的胃挤压的很难受。其实不只是胃，他整个人都非常难受。但是胃老兄给的反馈最激烈罢了。
他趴在地上呕吐，开始憎恨起之前吃太多的自己。尚未消化的糖浆、碳水化合物以及无意识间灌下的香槟都成了祸害他的元凶，再加上迟来的坠楼失重和惊惧下的眩晕，让托尼差点脱力。
奥黛丽自己也不太好受，但还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双肩猛地往后拽，以免他一脸摔进那一滩不堪入目的呕吐物之中。
托尼仰躺在地面喘息了一会，混乱的大脑才渐渐清明起来。
奥黛丽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应该能够走路了，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往前方的小房子走去。
这次移行落点是一处郊外的湖边木屋，背靠森林，空气质量比起市区好了不止一倍，是蝙蝠侠的秘密安全屋之一。而在森林的另一头就是韦恩庄园，只不过以现在的视角根本看不到。
除非飞起来。
奥黛丽扭伤的左脚不是很严重，但也有些疼，走路说不上一瘸一拐但也有些别扭。幸好托尼今天受到的刺激不比她小，不然她一定跟不上他的步伐。
木屋并没有锁，一推门就能进去。托尼一进屋就坐到了看上去最软的那个长沙发中间，面无表情，无论是脸还是身上都非常狼狈。奥黛丽盯着他的鼻子看了会，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敷袋给他递了过去。
“你的鼻梁好像有点肿。”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还好，是原来熟悉的形状，不免松了口气。
托尼不客气地接过，把冰袋紧紧捏在手里，讥讽道：“那是我天生的高鼻梁，不是肿。”
“你可能有点轻微骨折，斯塔克先生。”奥黛丽诚恳地说，“疼就敷一敷。”然后她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找了小沙发坐下开始处理自己的脚踝。冰凉的刺激感盖过了扭痛，奥黛丽无声地奖励给自己一个治愈咒。一秒后她的扭伤就好了，她想要不要帮忙修复一下斯塔克的鼻子。
但是他好像并不希望自己帮忙的样子。
酒会上那个轻佻风流的浪子不见了，几乎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男人看上去非常清醒，也相当冷淡。脸上精心修剪的小胡子让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成熟点，浓黑的眉毛和比寻常男性大一圈的眼睛在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一种严肃的压迫感。
奥黛丽还记得自己的初始任务是协助蝙蝠侠排查炸.弹，只是后来形势所迫，再加上她有点良知——才保护这个男人的。甚至还陪他跳了次楼。
心理辅导不在任务范围内。奥黛丽想，那是另外的价钱。
为了防止斯塔克身上有什么高科技定位仪暴露木屋的位置，奥黛丽开始作法。她麻瓜设备屏蔽咒糊了他一身，确保在他手里用什么科技产品都不灵，然后走出了木屋，在周围布置下一层加固。既防止里面的斯塔克乱跑，也防止外面的人追踪。
做完这一切后，她开始联系蝙蝠侠：“已将斯塔克带至湖边安全屋，什么时候把他送回去，蝙蝠侠？”
内线里一直很嘈杂，爆炸、枪声和哭号连绵不绝。奥黛丽听到一声沉闷的重击，是熟悉的蝙蝠铁拳的声音，暗暗思考如果这一拳砸到自己脸上应该会直接把她打死。
“先看好他，等我回来。”蝙蝠侠语气很低，“那些人还在找他。他的那两个保镖失踪了，我怀疑是他们出卖了斯塔克。但是他的那个光头合作伙伴还活着，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人群都疏散了吗？”奥黛丽的心提了起来，“幕后主使呢？你小心点，需要支援吗？我可以躲起来给你念保护咒。”
“疏散了——在你抱着斯塔克跳楼之后。他们听到了天台的爆炸声，吓得走不动路。”他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连续的枪响，绝口不提需要支援的事情，“那个红裙女人跑路了，我在清理她的手下，待会见，别放松警惕。”
“好的。”奥黛丽也不欲打扰他。转身准备走进木屋里。就在这时，她听见蝙蝠侠说：
“辛苦了，黑天鹅。”
隔着喧嚣，对方刻意压迫声线发出的低沉嗓音透过设备传进她的耳朵，并因为魔法的作用信号还有点不稳，带着滋滋电流声，却让人觉得安心。
奥黛丽：“你知道就好，记得加工资。”
蝙蝠侠嗯了一声，继续投入到打击黑恶势力中去。
为什么事情都是蝙蝠侠在做？奥黛丽又一次想，哥谭这个城市究竟出了什么毛病？感觉政府和警察的办事效率低得可怕。恶.性.犯.罪事件也层出不穷，好像不发生点坏事就活不下去一样。
——如果魔法界也像这样的话，伏地魔大概早就称霸了英国了，说不定还能直接吞并爱尔兰，然后把麻瓜和哑炮杀光，再奴役混血巫师，将别人踩在脚下。
感觉伏地魔完全会做出这种事。
前提是他得先顺利攻占霍格沃兹，把魔法界的新生代全部控制在手里，以此威胁他们的父母家人。
……这么一想，就觉得普通人的日子过得太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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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踏进木屋的时候，斯塔克好像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身上带着一股香水和酒气混杂的味道，奥黛丽闻久了脑袋有点发晕。
斯塔克的气息听上去很不平稳，像是正陷入一个非常不妙的梦里。奥黛丽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抱着膝盖盯着他，思考要不要给他丢个安睡咒。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开始治愈他们身上的伤口。
奥黛丽的伤势主要集中在手臂和后背——这可多亏了她那条露背的吊带裙。和斯塔克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刮掉鳞片的鱼，又疼又麻。她决定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穿着像蝙蝠侠那样全方位防护的战斗衣服，绝对不露出一点多余的皮肤。
相比之下，斯塔克身上倒没什么很大的伤势——起码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他英俊的面孔就有点凄惨了，因为斯塔克是脸着地的。他的右边脸全是大片的擦伤，血和沙土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又恶心。
也幸好没有更严重的伤势。
“愈合如初”只能做到轻微的治疗，对皮肤表面的创口和局部轻微骨折非常有效，但是像手臂、腿部这种大范围的骨折就不行了，更别提内脏破损之类的重伤。
奥黛丽不敢睡着，起码在收到蝙蝠侠消息之前她不能安心入睡。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不下去斯塔克的脏衣服，给他丢了个清洁咒。
然后斯塔克就醒来了。
他用那双在夜里近乎黑色的焦糖色眼睛盯着她，坐了起来，严肃质问她：“你是不是治愈系的变种人？”
奥黛丽眨了眨眼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为什么这么说？”
托尼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治好了我！而普通人并没有这样的能力……我能感觉到我右半边的帅脸正在恢复，嘶，就是有点痒。”
“你最好别用手抓，你还没洗过手。”奥黛丽没有提醒，“伤还没完全好——你手上有灰尘，会感染的。”
她给了他一块干净的热毛巾。斯塔克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奥黛丽注意到他手腕上那只机械表的表盘碎的不成样子，里面的零件也很扭曲，看上去好像彻底坏了。
“说吧，小奶妈，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他大咧咧地往沙发靠背上一躺，“你真的是布鲁斯·韦恩的英国表妹吗？”他把脚放在了茶几上，哼了声，“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美人鱼也会骗人吗？哦，也许不会，所以她变成了泡沫。但你不是美人鱼，宝贝，你是塞壬，而我恰好是奥德修斯——我要用蜡把耳朵给堵起来，免得你又假扮成我的仰慕者花言巧语。”
好极了，他终于说了一个奥黛丽能听懂的。海妖塞壬，以及希腊神话中躲过她们歌声诱惑的英雄奥德修斯。
“人鱼的模样可称不上美，斯塔克先生。”奥黛丽忍不住说，“而且它们不会骗人，也不会变成泡沫。”
“人鱼”是一种凶狠又排外的神奇生物，但奥黛丽确信人鱼不骗人。
——因为它们会在发现人类的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叉死或者挑飞，或者直接拖到水下溺亡，根本就懒得说话——而且说得也不是人话，除非专家，一般人是听不懂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凶悍的物种，为什么会变成泡沫这种虚幻到一戳就破的脆弱东西？奥黛丽不清楚，她猜测这大概又是麻瓜文化。
托尼：“……”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奥黛丽的表情，发现这个女孩很是一本正经的在反驳他，而且他瞧了好一会，觉得奥黛丽好像是认真的。
托尼觉得要么奥黛丽是在耍幽默，要么就是真的傻。
于是他露出一个笑容，宽容的说：“好，你说的都对，小塞壬。”
奥黛丽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她的认知里，把人比作塞壬并不是多么好的夸奖。
虽然奥德修斯是传说，但塞壬却真的存在。墨西拿海峡里确实有一部分属于塞壬的海域，在十八世纪的时候数量很多也很常见，但自从进入十九世纪后被偷猎了不少数量剧减，一跃成为了意大利濒危珍稀黑魔法生物。
1970年，正片墨西拿海峡只剩下最后两头塞壬，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批准下，这两头幼年塞壬离开了西西里，跨越蒂勒尼安海，被送往那不勒斯。并由驻扎此地的卡尔维诺家族接手，连同其他神奇生物一起，被纳入女妖岛的庇护伞之下。
卡尔维诺给它们划了一片足够广阔的海域，让它们可以畅游其中，不受其他生物的干扰。
奥黛丽记忆里的塞壬非常美丽。但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那种美。她至今还记得日光下一闪而过的鱼尾拍打海面的场景，就像是一个七彩的幻梦。
它们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浓密湿润，有点泛绿，皮肤是人类不可得的苍白莹润。它们的眼睛很大，没有眼白，像是两颗饱满的黑珍珠，泛着苔藓般潮湿的幽幽绿光。五官很像人，但一张嘴就能看见满口的乱牙。
月圆的时候总能见到它们姐妹两个坐在礁石上唱歌，用利爪慢慢梳着头发，有时候不注意还会扯下来几缕，叫人看着都疼，最后还是奥黛丽忍不住送了它们一人一把贝壳梳子。
但好像吓到了塞壬姐妹。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能在窗边看到它们。塞壬只会在圆月夜上岸，其他时候都泡在海里，只冒出一个头，用海螺砸奥黛丽的窗户，击中了之后还会用鱼尾啪啪得击打海面，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一看就不太聪明。
斯塔克叫她“小塞壬”，可以说是在羞辱她的智商。
奥黛丽只能提醒自己，他们的文化不同。
可能是她忍耐的表情太明显，娱乐了斯塔克。只见对方邪恶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低语道：“哦，看看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宝宝，说不定从小都是听什么□□长大的。”
奥黛丽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觉得没什么不对。
托尼：“告诉叔叔，你最喜欢哪个童年故事？”
奥黛丽想了一想，说：“男巫的毛心脏。”
“那是讲什么的？”
“一个英俊潇洒并且有钱的男巫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爱情，把心脏锁了几百年然后长毛的故事。”
“……听上去好像有点意思。”
“确实，最后男女主角死在了一起，大圆满。”
托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沉重到好像在参加葬礼：“哦，你疯了。”
他说：“Death is not perfect.”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童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