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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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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尽弭数次想提让李艾娜分手的事,都让李印阻止了。李印发现苗头时就会把手按在尽弭的手背上,然后对尽弭摇摇头。
到最后尽弭也妥协了,只是在告别时叮嘱李艾娜:“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解决掉隐患。”
“得了吧,还真当我男朋友是坏人了?我没事的,回去吧。”李艾娜挥挥手,把尽弭送上了飞机。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
毕业后的李艾娜和男朋友搬到了一起,李印也在同一个城市工作。
尽弭和乔叹分别选择了工作和读研,联系却是没断。
乔叹时不时就会嚷嚷,埋怨那次尽弭过去找李艾娜他们没跟他说,然后要求几人找个时间再聚一次。
只是巧合太多,一直到毕业他们也没能约上。
大学毕业后,高中同学群里偶尔会聊起同学聚会的事,但他们四人里,只有乔叹和曾经的班长李艾娜会跟着参与话题。李印和尽弭都忙于工作,很少去看群消息。
班级人多,不是可以简单聚齐的。最后他们推举出了一个本身比较有门道的同学作为负责人,负责场地联系和收集参与同学的志愿时间。
一番联系后,时间初步定为次年的3月份,具体时间再定。
尽弭工作很投入,只是进入到下半年后他开始不安起来。而这种不安,同样发生在李印身上。
他们两个约了一面。
咖啡厅内,尽弭和李印面对面坐着,愁眉不展。
这种不安像是一种预感,它来得没有根据,却挥之不去。一如几年前,尽弭看到李艾娜和男朋友的合照时,直觉对方不是好人一样,他现在甚至会冒出——对方会杀了李艾娜的想法来。
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也就算了,现在加上了李印,这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我梦到过警察来到隔壁的出租屋……他们进出很多回,还有一些邻居站在自家门口指着艾娜他们的房间说些什么。”李印低垂着头,“那场景,很像是在调查命案。”
李印的梦和自己的预感不谋而合,尽弭神情凝重。
按理说,这样不存在逻辑的事是不该被相信的,但他们也无法做到说服自己去忽略。
“你住在隔壁,有发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吗?”尽弭问。
李印把回忆过了一遍:“会吵架,偶尔会砸东西,但话题的中心是‘减肥’。男方似乎不希望艾娜减肥,但艾娜想减。对对方动手的事情倒是没发生,一次吵太凶了我敲过门,没发现艾娜有受伤的迹象。”
谈到受伤,尽弭又想起几年自己那个不靠谱的想法,那就是除了李印其他人都不会有伤口,最后还是因为想到乔叹的热心肠,把结论定为了自己想太多。
“只是减肥的话,应该不是大矛盾……”尽弭说着,想用开玩笑的方式说一说他那个奇怪的念头。
但没等他说,一杯咖啡泼到了他的手上。
滑倒的服务员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他扒着桌上站起来,拼命和尽弭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您需要冰块吗……”
服务员说了很多,但尽弭都没有回应。
因为他手上本该被烫红一片的皮肤,依旧如常。滚烫的咖啡并没有在他的手上留下任何伤痕,他那个奇怪的念头是真的。
这些年他没见过别人身上的伤痕,不是偶然。
尽弭忽地头疼起来,他想不起他具体的工作内容。
经他手解剖的尸体,有伤痕吗?
他想不起来,越是想要看清回忆里的工作片段他的头就越疼。应该有伤痕吧,不然他的尸表检查是怎么做的?可是他……
李印察觉到尽弭的不对劲,担心地站起来:“阿弭?阿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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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队,以前有过这么长时间跨度的吗。”小李一方面为案子紧张,一方面又看着日常感到放松,他觉得自己矛盾得像想从框里跳出来的鱼。
尤其是现在,他也听不到尽弭在和马赛克说什么,只觉得他们在咖啡厅里很悠闲。服务员没端好盘子这一点也很真实。
赵等表情严肃,他没有正面回答小李的问题:“这个案子可能会很难,越是陷在日常里,与案件相关的东西就越容易被略过。”
何时岁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橡皮圈,把自己散开的齐肩短发扎起,眼神锐利,俨然是进入备战状态:“按以往经验看,现在离破案还早呢,除非凶手自爆。”
徐晟员深有同感,他招呼小李:“我们去买箱咖啡回来。”
“哦!”小李跟上徐晟员的脚步,很快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林凡风对温馨日常只会犯困,此刻不得不站着强打精神。但效果不大,他对于大学生的校园恋爱毫无兴趣,如果不是目前为止只有受害者李艾娜一个人出现,他早就趴下去睡了。
他看看赵等,又看看何时岁,只觉得他们都是热血笨蛋。
在眼皮差点合上之际,林凡风被“哐哐”的砸门声震醒了。
没有节奏的砸门声像催命一样,并伴随着一些人声,依稀可以听得出是女人尖锐的说话声。
买了咖啡回来的小李和徐晟员看到拍门的女人,连忙上前:“这位女士,请问您到这有什么事,如果是报案的话请到大厅……”
“我来找我儿子!”女人皱着眉说道。
徐晟员没想到这放映室内谁可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您好,我想您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寻人的话也应该在大厅登记信息。”
小李也在这时自告奋勇道:“我带您过去吧!”
女人瞪他们一眼:“别想替他引开我!我知道尽弭就在里面,大厅警察就是这么说的!”
门被打开,是赵等过来查看状况,他正好听到尽弭的名字:“您是来找尽弭的吗,他正在工作中,暂时无法见您。”
“别替他找借口!这都是他嘱咐你们的吧?把我拉黑后还联合同事拦着我是吧?没良心的玩意!”顾芝姜神情激愤,越说越难听。
门开着,几人的话语声清晰地传到了放映室内。
何时岁皱着眉走到门边,声音放轻:“阿姨,尽法医是真的没办法见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请您理解一下。”
“理解?”顾芝姜冷笑道,“你要我怎么理解自己的儿子把自己拉黑、完全不肯见我?”
说着她也不再顾及着在场的警察,直接推开门闯进去。
林凡风这才看到那个声音一直很突出的女人:长得很美丽,但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的视线在放映室内搜寻,很快就找到了尽弭所在的机器【罪】。她急匆匆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尽弭,一边喊名字一边抓住尽弭的胳膊想把他叫醒。
几人没想到尽弭的妈妈会这么疯,愣了一下快步上前阻止:“请您放手!”
“不准碰我!再碰我告你们性丨骚扰!”顾芝姜尖声大叫,赵等和徐晟员只好收回手,然后眼神示意何时岁。
在场只有何时岁一个女警察,由她来是最合适的。
但何时岁也不敢太用力,她制住女人的手臂,把她往外拉。可女人突然爆发,在被拉离机器以前拍到了结束的按钮。
循环3的放映戛然而止。
中途从犯罪世界被拉回现实,尽弭有些不适。但这次进去的时间没有太久,所以很快他就重新适应了放映室里的白炽灯,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放映室内的女人。
尽弭花了一秒,整理了当前的情况。
他原本在犯罪世界里接近了真相?不,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经历了几个循环后想不起……
他把刚才在犯罪世界里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因为他是中途被打断的。
不是依靠正常破案指认凶手,然后被排出犯罪世界的。
尽弭从机器里出来,走到顾芝姜面前。触及到尽弭的眼神,何时岁松开了抓住女人手臂的手。
尽弭声音温和:“您来这里做什么?”
顾芝姜没了何时岁的桎梏顿时嚣张起来,她趾高气昂地对尽弭说:“我儿子不认我了,我来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亲妈说出这样的话……小李简直不敢相信,他撸起袖子就想挡到尽弭面前,但被赵等拉住了。
“那您看到了,我还活着。”尽弭微微笑着。
“活着怎么不给我打钱?”顾芝姜气愤地指责,“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跟你要点钱你就拉黑我,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何时岁实在看不过眼,搭话道:“阿姨,我想尽法医应该有他的财产处置权。您现在这么年轻,也还不到要养老的时候……”
“老?”女人似乎对“老”这个字眼格外敏感,她不再针对尽弭,而是转身冲何时岁而去。一上手就是扯头发。
没有预料到这一变故,何时岁的发圈被扯断。
尽弭在众人面前演绎的,一直是一个温柔绅士但嫉恶如仇的形象,按人设来说,他不会因为自己遭受了妈妈的恶言而失态,但他会出手保护自己的同事。
女人的手臂被举高。
是尽弭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松开何时岁的头发。
他温声道:“您不该对我的同事出手,这是不对的。您要的钱我现在没有,如果您实在缺钱……那我可以告诉尽先生。您说呢?”
“是啊,尽弭他前不久才捐了……”赵等本想上前劝和解释尽弭是真的没钱,却发现尽弭捐了那么多,但没有给亲妈留一分钱。
本来被尽弭一句“尽先生”唬住的女人,听到赵等的话又歇斯底里起来:“为什么要把钱捐掉——!你不知道妈妈缺钱吗?!给那些人用钱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说啊!”
尽弭站在那,什么都没解释。
只是脸上温和的笑意一点点被无奈和愧疚取代,让在场旁观的人都心生不忍。
刚才犯罪世界里那么美好的家庭都是假的吗?
尽弭是从小就在这样的妈妈影响下成长的吗?
他以前的工资奖金是都给了妈妈,这次捐了才会导致妈妈发疯吗?
顾芝姜掐着尽弭的手臂,哭了:“再这么下去,你爸爸就不要我了……外面的人都比我美……他不回家看我,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钱可以打扮……”
尽弭让自己的五官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心疼,同时调整自己的语气,安慰道:“尽先生只是在忙工作。”
“你骗我……你在骗我!”女人听到安慰更抓狂了。
她松开手,指着尽弭的鼻子喊道:
“你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