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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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去？”
顾羽想从这位夫人的口中得知更多有关那蛟龙的消息，于是佯装不解，低头问道：“在下听闻灌云腊月初七有一盛景，乃是在东海渡口祭拜龙王，届时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茫茫如天地海面一色，真是让人心驰神往，所以才动身来此地观赏……听闻夫人刚才的话，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官府不允许百姓观赏祭祀的。所以大侠您是去不成的……”
“若是我已经得到了允许，非要去，该当如何？”
“万万不可……民女曾有幸见过一次那场景。说出来却怕大侠是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妇人将鬓间的乱发勾到耳后，面露一丝惊恐。
“见过龙王的人，无一例外。会，会疯……”妇人眼中闪现出痛苦和挣扎，“凡是见过龙王的人都受到了诅咒……”
“诅咒？”顾羽觉得匪夷所思，便继续追问。
“事后……他们都疯了一样地自裁了……口中还念叨着死不瞑目。”
或许是想起了过于让人害怕的场景，脸色煞白。
她握紧自己女儿的手，似乎是想给自己勇气，“大侠，我本不想提起当年之事，只是因为您救了小女一命，实在无法视而不见……有时候满足好奇是会要命的。大侠，还请保重自己，莫要拿性命玩笑。”
白波斯猫似乎被妇人的一番话吓到，原本因为眼鼻距过近显得呆的脸更呆了。
顾羽别过母女二人，缓缓沿着泥泞的路往前走。
靴子踩在雪水上“咯吱咯吱”，小白跟在他身后，嘴唇嗫嚅几下：“大哥，咱们不去了好不好？”
顾羽轻轻“嗯？”了一声，小白连忙摆手解释道：“顾大哥，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蛟龙那么厉害的话，我们却未必能……”
“小白，你留在渡口附近的客栈，当时我们说好的。”帷帽下，顾羽轻轻耸了耸鼻尖，“不会将你置于危险境地，放心。”
小白面露焦急：“顾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是要跟着您的！面临死亡的危险我也不怕。但我不想您把自己放置在那么危险的境地……光是听她们那么说，我就很害怕，我们毕竟只是猫，蛟龙是龙，顾大哥你怎么打的过他啊……”
顾羽衣袖下的手其实也在出汗。
已经到了寒冬腊月，灌云的天色阴沉，像是能吞噬一切的灰色铺天盖地而来，呼啸北风刺骨寒冷。
风中属于蛟妖的味道已经越发地浓厚了，腥臭从深海而来，带着强烈恶意与侵略性的意思。
光是闻到这个味道，顾羽就抑制不住的心惊胆颤。
真不是开玩笑，顾羽觉得自己一百多年的寿命中，还从未如此惧怕过什么东西，原本的世界中妖怪很少，而这个世界里，那些没有灵智的妖怪不足为惧，而罗知这种强大的妖对他没有恶意。
可……这次不一样。
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不明的存在。
顾羽除了能从金丝雀身上得知蛟妖道行深厚，且并非善茬之外，多余的信息一概不知。
他用自己的妖力帮助灌云豢／养妖怪，除了为了贡品童男童女，还有什么目的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羽有种隐约的直觉。
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情……而这个秘密似乎能把这个世界搅和的天翻地覆。
可顾羽并不想节外生枝，他清楚自己的目标就是蛟珠而已。
可他打不过蛟，顾羽心想，自己得另寻办法。
……
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灌云越到年关，街上的行人便越发稀少，气氛越发冷清了起来。
“诶，客官，您要的羊杂汤。”
穿着厚棉袄的小二身手敏捷地把几碗热乎乎的白汤端上桌，“鱼还没好，爷您多等一会儿。”
“嗯。”
坐在桌后的男子微微颔首，他将自己的白色帷帽摘下，客栈伙计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个客官长得也忒俊了，怪不得得带帽子呢，这要是给那些娘儿们看见，还得了。
比他身边那位公子还俊上好几倍。
店小二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顾羽。
只见他眉目清俊，鼻梁高挺，貌比潘安，如玉树临风，气质高洁冷清，背直如冷杉，雍容华贵如银杏一般。
嚯，这店里是来了个什么大人物，指不定是那个世家的大公子，这种人能给不少赏银呢，店小二侍候得越发热情了。
“小哥，且别忙了。”小白笑眯眯放下碗筷，招了招手。
“诶，您什么事儿？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不，菜式很合我家大哥的口味。”小白摇摇头，“小哥，如今将近年关，怎的客栈生意还如此冷清？”
“二位一看就是刚来灌云国吧。”小二弯着腰笑着回话：“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到了年底，渔船都歇息了，没有客官愿意往咱们这儿穷山恶水的地儿来了。”
“听说祭祀就在明日了，不知道……”
“嘘，这位爷您可小点声，我们掌柜的家里的孩子都被官府抓走了，现在正伤心着呢，可千万别提这个话，掌柜的现在听到谁说祭祀就要跟谁拼命！”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顾羽将筷子搭在碗上，目光灼灼：“不知道能否见店内掌柜的一面？”
……
“师弟！有你的信！”
每日晚课结束，唐和总会抱着他宝贝的一套笔墨纸砚发呆，今天也不例外。
澄霜笔就坐在一边，用自己笔尖的毛毛撑着并不存在的下巴，叹气和感慨。
他的主人真是深情。
明明这笔啊纸啊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在任何地方都买到的东西，主人却这么宝贝……
用人类的俗语说，这就叫爱屋及乌吧。
“主人，有人来啦！”
听见敲门声，澄霜叽叽喳喳道，唐和将那套墨宝放回黄花梨盒子中，将用符箓封闭的房门打开，“大师兄，谢谢。”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嘛！”秦掌门的儿子拍拍唐和的肩膀，“这次的信是从波斯寄来的，可能是你原来的师父寄……”
没等师兄把话说完，唐和就把信件拿了过来，“多谢师兄。师兄回去吧。”
被推出门的秦大师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传送符送回了自己房间。
……师弟太无情了呜呜呜！
秦师兄咬手绢：怎么感觉自己用完就被扔了呢……虽然师弟很乖也很厉害，但是太冷漠呜呜。
唐和将师兄送回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封信轻轻放进自己的前襟。
太难了。
已经有半年没见过顾羽了，唐和原本以为时间会让自己对他的执念变淡，可没想到，每天看不见边的训练和忙碌的新生活却让他越来越想念顾羽。
秦掌门对他很好，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好。
若说无微不至，顾羽从任何一个角度都比不过秦师叔，顾羽对他，大概多数时候都是懒得管。
可偏偏他就是忘不掉顾羽，那张能通过铃铛定位顾羽位置的地图唐和塞进了角落中——他真的已经尽力去忘记顾羽了。
可还是做不到。
已经骨肉初成的少年想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已阅，甚慰，不必怀念我。”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劲力十足的毛笔蕴出漂亮的行楷，唐和忍不住轻笑。
还说他是小骗子，顾羽自己菜市最大的骗子吧。明明什么都会，却总说自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是只漂亮的大懒猫。
唐和一边感叹，将信轻轻叠整齐又放回了信封里，拿出桃花信笺，一字一句地给顾羽写了封回信。
既然放不下，那也不必再放下，牢牢握在手中便是。
唐和将地图抽出来，掸干净上面的灰尘，缓缓展开。
顾羽现在应该还在波斯……
？！
怎么会是在灌云？
唐和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确实是在大晋接壤，东海之滨的灌云国。
……
“陛下，十万军队，五千轻骑与六百战车已备好，现在只等您的吩咐……”
空荡荡的大殿中，身着兵甲的太尉单膝跪地，手上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虎符，“臣现将虎符归还陛下，听从陛下调令！”
“嗯，拿上来吧。”楚愠用鼻子哼出一句话，懒洋洋的像是身体虚弱。
“陛下，何时动身？”
“福楼德人呢？朕要见他！”楚愠似乎有点头疼，他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叫喊着。
太尉不敢搭话，大太监连忙喊：“宣福楼德上殿面圣！宣福楼德上殿！”
“是是是！”
楚愠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福楼德这个人了，他要福楼德寸步不离，帮他医治自己的头疼之症。
依然是那罐黑色膏药，治疗结束后，福楼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嘴上体贴道：“现在国家上下都已准备好，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去降伏那蛟妖？”
“爱卿有何见解？说给寡人。”
“臣以为，事情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陛下明白，不如在士气正高之时，一举拿下那妖怪。”
“哈哈哈哈，爱卿深得寡人之心，深得寡人之心啊，就依照卿所言那么做吧。”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第 7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