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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猫猫被讨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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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锅的包子那是又蓬松又香软，而且个个都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顾羽只吃了一口，就嫌弃地放下了，不管包子闻着多香，顾羽还是只喜欢吃肉。
他挑嘴地把包子馅吃了，身下的面皮正要丢，就对上了刚狼吞虎咽完俩包子的楚御宇的眼睛。
啧，这眼神真像一头饿狼。
唐和年纪最小，吃了俩包子就撑了，正抱着水碗呼噜呼噜喝水，而沈怀玉又很自持，即使还没吃饱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讨吃的了，只有饭桶楚御宇死死盯着顾羽手上的包子皮目不转睛。
服气了真是。
顾羽一掰两半，分别递给沈怀玉和楚御宇，“吃吧吃吧。吃饱点。”
“不用了先生......”
沈怀玉端坐在矮脚凳上，收颔敛眉，腰杆子比竹子杆都直，局促又不安，他细声细语地说，看着活像刚被顾羽强娶进家门的小媳妇。
“吃吧。”
顾羽坚持。
再拒绝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不大方，沈怀玉低头抿唇，道了声谢谢。
无功不受禄，平白受了别人那么多好，沈怀玉细嚼慢咽着，心想要是能留在这报答先生就好了。
即使他和楚御宇现在处境尴尬，到底曾经也是王子皇孙，教养和礼仪周全，大口吃着包子也不觉得狼狈，两个人闭着嘴不发出一点声音。
吃饱了都差不多子时了，顾羽早就靠着灶打了好几个长长的盹儿，他脾气也忘了发，给几个小屁孩囫囵擦了一下身体换了新衣服到倒头就睡。
几个小屁孩也躺在床榻上，围在顾羽的身边，见他呼吸均匀清浅，都以为他睡熟了。
楚御毓眨了眨自己的狐狸眼，盘腿做贼心虚地小声开始讲起了顾羽的坏话：“沈怀玉你觉得他似不似坏人？”
沈怀玉皱眉：“先生救了我们的性命，现在还肯大方地给我们吃喝，包括你身上的那套新衣服，都是先生给的。楚御毓，你休要妄加猜测，胡言乱语。”
“就......就是......”
兔子眼小结巴唐和奶声奶气地跟在旁边帮腔，一边往顾羽身边爬，找了个离他臂弯最近的地方，又不会打扰他休息，才心满意足地趴下了。
“你们怎么都帮他说话？我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见哥你背上剑柄出露出的那块蓝宝饲，眼睛都是直的，一看就很贪财......不然年纪轻轻，怎么一个人就有这么大的宗门了？”
“乱讲......哪有......有坏，坏人长得这么好看的？”
唐和小声小气，怕吵醒顾羽，涨红了脸为自己心中的英俊哥哥辩白。
楚御毓看着那张红润的唇，突发奇想：“诶，你们说他长的那么好看，会不会是给镇上某个有钱人当的兔爷儿，然后借个名义养在……喂哥你打我干嘛？”
原本压低声音的楚御宇最后一句突然叫起来，叫完他心虚地看向顾羽，发现顾羽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被吵醒。
“叫你瞎说！”沈怀玉眉头紧紧皱起，“唐和弟弟还在呢！再这样，我都要把你扔出去了！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啊，好吧好吧，你说不似就不似。那么凶干嘛？”
楚御毓喃喃两句，然后打了个哈欠，他眼皮子打架，自然地乖顺地躺在顾羽的身边。
沈怀玉年纪到底大一点，还不是那么困，他躺在床的最外边，尽管床很大完全容得下三个成年人，但沈怀玉还是如履薄冰，他轻轻挪动身体，尽可能不占任何位置，也能看到侧着头安睡的顾羽。
先生其实也只是个才十七八的少年，沈怀玉的目光认真地描摹顾羽的眉眼，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时常轻颤，一头柔顺的黑发下垫着指节分明的玉手，完全看不出醒着时候的嚣张恣意，忍不住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读过的一句话。
此子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近如玉山映照人也。
也，也难怪弟弟会觉得先生是别人的附属，是娈/童。
自然是风尘.......外......物......
呼。
颠沛许久，沈怀玉不曾睡过一个整觉，他迷糊得时候担心弟弟和追兵，醒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觉得难捱。
现在终于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楚御毓的那些乱七八糟外室的猜想立马就被推翻了。
“嗙，嗙，嗙！”
大门被人敲得叮当作响，顾羽早就听见至少有五人的脚步声往山上来了，但他没起，想着反正也不是来找自己的，继续赖在蚕丝被里，手揣在沈怀玉的衣襟，脚搭在楚御毓的胸膛上。
小孩体温真高，真暖和，简直是天生的暖手宝，顾羽享受的眯着眼睛，跟猫形态的时候一样，把自己冰凉的手掌和脚掌往温热的肌肤上贴。
“顾羽你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
一个中年男人使劲敲打着门，他身高八丈肚大腰圆，抬着左膀子每一次用力，下垂到胸部的赘肉就会跟着颤几颤。
他凶神狞恶，左脸上还有个挺大的刺青，横亘半个侧面。
夏湖仁从前在山头当强盗的副手，后来被官府抓着了先坐牢后流放，到了清水镇从流放的犯人里遛了出来，就在此安家，后来渐渐变成了镇上的一条地头蛇。
“开门啊！别装死！你王/八老子欠我的赌债还没换呢！小兔崽子——”
门突然被从两侧打开，披头散发的顾羽满脸不耐，一双猫眸眯成了线。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别人还要不要睡觉了？谁欠的钱谁还好吗？找我干什么。”
中年男人粗黑的眉毛先皱了一皱，然后反应过来，有点纳闷。
顾羽在镇上人心里就是个唯唯诺诺，说话连头都不敢抬着看人的怂货，恁的今日这么凶？
明明自己才是来讨债的。
男人身后五六个高矮胖瘦，歪瓜裂枣各不同的打手一字排开，黑压压还挺像回事，有的手里拿着棒槌斧子，有的拿着长刀短剑，都呲牙咧嘴，极力做出吓唬人的模样。
“喂。”
夏湖仁不是吃素的，并没给顾羽吓人的气势惊到，他贴近顾羽的脸，喘着粗气：“呼——上次我们来，你说一个月后把你爹欠下剩余的一百两银子全部还了，现在都一月有余了，钱呢？”
顾羽没想到自己穿的这个炮灰还有这么跌宕的背景，他想了想，“借条给我看一眼。”
“啪。”
一张按了血手印的借条出现在顾羽面前，顾羽接过，仔细看了看。
好家伙。
顾羽直呼老吴，这废物顾羽的老爹也是个坑儿子的货色，赌博就算了，还借高利贷，原本三十几两的本金，现在要还一百多两。
怪不得这么大的太清宗里面除了床就没别的家具了，估摸着都是被‘顾羽’变卖典当了，才零零碎碎还上了先前十几两银子。
真是谁的生活都不容易，这书里连个炮灰都如此凄惨。
顾羽将债单还给要债的人，他烦恼地捋捋头发，“现在还欠多少钱？”
“一百零七两。”
夏湖仁道，然后伸出自己伤疤遍布的粗糙手掌：“今天你必须把钱还了，赌场的掌柜的已经开始催了！”
“哥......哥哥，怎么了？”
三个小萝卜崽也听到了敲门声，都光着脚围到顾羽的身边，唐和拉着顾羽的衣袍，开口问道。
顾羽低头看到唐和才睡醒，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没事。”
“呦。”
“原来昨晚镇上的传言是真的啊——你真带了三个小崽子回来。哪儿捡的？看着都怪水灵的，要不卖给我？一个抵十两怎么样？”
那个壮汉夏湖仁坏笑一声，他心里打起了算盘，留下最大的那个当养子，小的就全卖进青楼当侍童。
顾羽是个小猫咪，可也是个遵纪守法的猫妖，买卖儿童妇女在现代社会是重罪，他护住自己身边的三个小毛孩，有些心痛地摇摇头：“不行，拿他们抵债不行。”
壮汉咧了咧嘴，并不在意顾羽的话，他黝黑粗壮的手指要去勾沈怀玉的下巴。
“啪。”
谁都没看清顾羽的动作，但他的手就是准确地挡住了那只脏手，他一改平常随意懒散，冷淡正色，声音低沉，湖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不容违抗的强硬：“我说了不行。”
顾羽看着任性，吊儿郎当万事不关心，其实是个讲原则的猫。
有仇报仇欠债还钱，但是动小萝卜苗们不行。
“喂！”夏湖仁真生气了。
他还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尤其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软柿子，竟然也敢忤逆他？
他鼻子里喷出白气，把手上的斧头往门柱上一砸，砸出了个深坑，活像头愤怒的河马，“你竟然敢拦我的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还钱啊！”
“我没钱。”
顾羽回答地干脆利落。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没钱？没钱的话，这张脸不是还算过的去嘛！给我去男风馆卖屁/眼/子还钱！”
夏湖仁一把揪住顾羽，就跟揪一个小兔仔一样。
楚御毓捂住唐和的耳朵，唐和懵懵懂懂，却也知道要债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圆睁兔子眼，眼睛里是干净的担心。
“多少银钱？这枚玉够抵债吗？”
稚嫩的声音打断争执。
沈怀玉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他将把一直贴身携带的玉摘下来，伸手递了出去，“这是难得的蓝田玉，至少值两百两银子。是......大师的手笔，用来抵债，够了吧？”
夏湖仁心想这种小屁孩能有什么好东西，他嗤笑一声接过玉佩，细细打量了起来。
他粗人一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他转头招呼讨债团队里的“智多星”军事，“没用！你来看看这个玩意值不值钱？”
瘦瘦小小一只猴子跳出来，枯枝一般的手指接过玉佩摩挲了半天，然后苍老的脸上堆起皱纹，犹疑道：“啊呀，这个......这个......”
“如实说！”夏湖仁眼睛一瞪。
郑梅庸被吓了一跳，原本就小只的身体蜷缩一团，“啊呀，这个确实是好东西，是蓝田玉啦。”
“但是我没见过浩然大师的正品，所以也就不能确定这块是不是郭大师的真品啊。”郑没用有点舍不得，他细细把玩着手掌中温热通透的玉坠子，“要是真的，哪儿还值两百两啊！那是价值连城，有市无价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楚御毓腮帮子嚼包子：干饭人！干饭魂！干饭的都是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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