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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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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堂之内，简笙还在整理思绪，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能防住那狡诈如狐的邪物脱下人皮逃窜出去。
粘液混合着鲜血汩汩蠕动，最后出来个不人不蛇全身覆盖着鳞片的复眼怪物。那脱下人皮的画面恶心之至，足以让她三天吃不下饭，委实太挑战人心理极限了。
一想到前一秒就是这个怪物搂着她的脖子他就直犯恶心。
若说之前青云客栈一战只是稍稍怀疑的话，此次近距离观察才让她确认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武侠世界很显然是发生了并且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
无数个散发着粘液的触手，大地裂痕之下的恐怖怪物，这个披了人皮的邪恶妖魔，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恶意与恐怖的黑气，都让她感受到一种恐怖的熟悉感。
就像是前世所说的克苏鲁神话中的怪物邪神和他的眷属。
思及此处，简笙拉出系统面板，进度条已经拉到18％，下一波应该就是这个半人半蛇的怪物了。
抓起桌案上的青钢剑，抽剑出鞘，剑光照空，锋锐的剑刃倒映出简笙那张白皙的面庞，眉心之上，一点微不可见的绛色隐隐烁烁。
或许是道袍加成，或许是剑气萦绕衬托，她这张脸庞越来越有一股道家出尘脱俗的气质。
虽然怪物已经跑了，但是简笙并不担心，余光撇过街上闪烁的火光和骂骂咧咧的歇脚客商，呼出系统地图，朝着标记好的方向踏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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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门下，南城区的百姓还在熟睡之中，四下寂静。
西州城各路高手闻风而动，从北门追到南门，跨越了大半个城区，终于将这个怪异的黑影堵在城门口。
黑影模模糊糊，看不清究竟，只觉得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蠕动，伴随着嚼碎骨头的窸窣声。
这诡异的状况，倒让众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半晌，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西州的府兵到了。
骑马打头的，正好是刚刚领了份新差事的寇辰寇子青。
虽说无情是要他协助陆小凤查案，但实则西州城知州早在案发时就曾以万两白银来悬赏凶手。
如今这遍布西州的江湖人正是为此而来。毕竟江湖大侠也缺钱啊。
只是不想还未等他细细查出线索，凶手就这么快露了马脚，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未免众人大意着了道，寇辰上前提醒众人：“诸位小心，这怪物会迷惑人心，诱人发狂，碎衣巷已有多人中了这妖物的毒雾，癫狂而死。”
一彪形大汉率先站出来，举止却颇有礼节的拱手：“此妖物可是那西州连续几日掳走百姓的凶手？”
寇辰认出来此人正是这次围剿的组织者江湖霸刀门主王圣元，抬手回礼：“正是。”
得到确认，余下的佩刀挂剑的江湖好手们便按耐不住了，各个摩拳擦掌，欲要拔个头筹。
王圣元也哈哈一笑，抽出背后的大刀：“哈哈，如此，此等邪魔歪道，残害我西州百姓，正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待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妖物，为民除害！”
众人纷纷叫好响应，有心人趁机大叫，十万两白银已在知州衙门备好。
提到十万两的赏银，众人眼中更是瞬间冒高亮。
气氛猛然热烈起来，似乎想借此掩盖几分弥漫的恐惧和不安。
不多时，有眼尖的瞅见浓雾里滴下的血迹，立刻招呼道：“它身上有伤！一定正虚弱的，我们一齐上。”
胆大手快的已经拿着双棍急不可耐的冲了上去。
浓雾中的黑影好似也准备好了，黑气汩汩流动，一张半人半蛇的脸从中腾空而起，眨眼间身形便暴涨至两三人高那么高，浑身鳞片上沾满滑腻的绿色粘液，有些细碎的骨头从参差不齐的齿缝中漏下。
“妖...妖怪！啊—”话还未说完，有人手捂着脸，惨叫一声，瞬间成了一滩血水。
冷不丁直面这掉san的视觉冲击，光是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就让这些还未见过任何正真意义上妖魔鬼怪的江湖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还没开打已经吐了一半，精神萎靡。
估摸着连世界观都得连夜打碎重建。
霸刀王圣元离得远，瞧得不如前面几个仔细，但眼见着怪物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二三层楼高，不由得惊呼：“这……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不过几个呼吸间，这庞然巨物已经吞下身前好几个支撑不住精神癫狂之人。
骨头和着血肉从血盆大口中不断掉落，和着嘎吱嘎吱的嚼碎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寇辰眼疾手快，一把拉开身前一个差点被喷一脸粘液的愣头青。
只见那人原来站的地方，花草林木转瞬之间尽数枯萎。
这人反应过来，又惊又怕，却也知道强作镇定：“多谢寇少侠！”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接一阵惨叫之声传过来，在空旷的城墙下显得分外瘆人。
“不要靠近！拉开距离！”
不用多说，这些的早就看情势不妙，后退数百米，更有甚者直接就此离开。
而百米外早已埋伏好的府兵也已排好盾形，至于能否顺利斩灭怪物，他们心里也没底。
“放箭！”
一声令下，弓箭如雨。
好在这妖物再邪门，但也不是刀枪不入，怪物的表皮已然出现红色的血迹。
余下的人，不管是为了钱财，还是为名利，一道道身影掠过空中，各种饱含内力的暗器如闪电般破空而去。
万箭齐发之下，妖物好似真的渐渐被压制到城门一隅——
“奇怪……”
陆小凤趴在鼓楼上，下面的场景，按捺住动用飞刀的手，心里觉得越来越怪异。
眼见这怪物渐渐消了生息，周围的人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但也只是谨慎的向前挪动几步。
轰隆，厚实的城墙在怪物的倚靠下，轰然倒塌。
寇辰眉头一跳，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时头顶突然一声暴喝：
“快退！”
寇辰下意识往后退，脑袋灵光一现，：“它是故意的。”
“退！退！退！”
寇辰反应过来，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为时已晚，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半人半蛇张开獠牙嘶吼，墨绿色的唾液四溅，瞬间将府兵手持的刀盾腐蚀。
接着，怪物一个起身，蛇尾横扫，一群人就和泥点一样被甩出数百米外，轻功足够又足够幸运的砸在湖中捡回一条小命，更多的直接或被腐蚀成血水或被压成肉饼或直接从高空摔下来，肝脑涂地。
不过片刻，城楼下已经是遍地尸体，状况之惨烈让人不禁想起血流成河的战场。
鼓楼上，寇辰瘫坐在屋檐，惊魂未定，额头冷汗直冒，檐角的垂脊兽无声注视着这一幕。
我寇辰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真没见过。
差一点，差一点小命又没了。
“陆小凤，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那我可记好了，回头去京城找你要酒喝。”陆小凤半开玩笑的说道。从楼下把寇辰捞上后，他也有些乏力，中间间隔数十米，三百步的路程，不过两三个呼吸间，这怕不是他这辈子轻功最好的一刻。
楼下，半人半蛇的怪物已经膨胀得忘乎所以，它似乎觉得自己不该未战先怯，于是拖着蛇尾朝城区进发，打算回客栈报仇。
风停了，雨晴了，它觉得自己又行了。
西州城夜幕沉沉，笼罩着惶惶不安的万家灯火，半人半蛇怪物伫立高天之下，觊觎众生。
站在鼓楼上的寇辰和陆小凤，满心绝望。
两人都知道，一但让怪物进入城区，整个西州城生灵涂炭，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不知何处来的细雨飘落进两人墨玉般的眸子上，这个时候，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人与妖魔之间的差别，即使武功独步天下又如何，灾难来临之际，众生平等。
寇辰眼睛死死盯着那怪物，想起前几日无情所说的客栈仙人的实际，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希望有仙神降世。
假如真的有神灵，可否听一听这苍生大众的悲戚。
可若是没有……
寇辰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从腰间玉带上抽出细剑，剑声铮鸣。
这是家族精心准备二十年为他打造的兵器，据说还动用了国库中的千年陨铁，坚韧无比、削铁如泥。
只是不知道这宝剑能否阻挡怪物片刻。
回过头，正想嘱咐点什么，却看到陆小凤已经系上红色的披风，手间刀光闪过。
两人对视，知道对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远方的城内锣鼓震天，喧嚣声，呼喊声，号哭声不绝于耳。
早在怪物现形之时，寇辰便派人传信无情，尽快疏散城内民众。
现在，哪怕阻挡片刻，也能多为城内的百姓多争取一些时间。
何为侠，锄强扶弱是为侠，护卫黎民是为侠！
两人追到半途，正打算以命相博之际，发现一直前行的怪物竟然……停下了？
他的尾巴停滞在半空中，好像前方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
陆小凤顺着怪物的目光望去。
月光下，城墙头站立着一个人，仅一身朴素道袍和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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