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过来！我不打你》拂云枝666

26、二十六

　　古灵阁的妖怪们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戴着怪里怪气的大眼镜，黢黑的指甲慢悠悠地翻过一页账本。
　　“早上好先生们。”那个妖怪坐在高高的桌椅上，懒洋洋地打着招呼，眼睛却没从账本上挪开。
　　“你好，我们要从属于劳拉·温德兰特的保险箱里拿上点东西。”卡尔和波特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们的脸，但卡尔还是努力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希望能从它的反应里看出什么。
　　妖怪的手指顿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卡尔的身上。它有些费力地往前探了探，想看清楚卡尔的样子。古怪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露出一个不太真诚的笑意。
　　“哦…温德兰特的孩子，令人吃惊。”它推了推眼镜，摆在桌面的天秤晃了晃发出吱呀的叫唤声。
　　卡尔以为它还会说些什么。
　　“请出示你的钥匙。”但它的口吻恢复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卡尔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只是试探地把口袋里破旧的羽毛笔递了过去。古灵阁的妖怪拈着长长的指甲夹住它，凑近鼻尖看了一会。
　　“哦，是的，没错。”它嘟囔了两句，摆摆手。旁边的一个出口出来了个矮小的妖怪，准备带领他们去往要去的地方。
　　“恶魔的孩子…”
　　依稀之间，卡尔听见叹息的声音，他不经意地回过头。
　　那个高坐着的妖怪撑着桌子，远远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怪异的同情。
　　他们坐上矿井推车一样的东西里沿着铁轨疯狂地俯冲下去，还有莫名其妙的瀑布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们个透心凉。
　　“就是这里了。”那个怪异的妖怪把他们引到随便哪个房间门口就离开了。
　　浑身湿透的卡尔甚至没来得及拧干袖子，任由它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他只是目光深邃一声不吭地看着更加黑暗的深处，罕见地没有动。
　　“怎么啦，卡尔？”波特看他出神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事。”
　　卡尔撸起袖子，和波特一起合力扭开了大门。
　　波特抹了把汗和水，有些抱怨地说道：“上次还是它给开的门……我都湿透了，我不记得来这必须洗个澡啊。”
　　哈利嘀嘀咕咕抱怨着，发现卡尔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波特被看的有些紧张。
　　“波特……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你愿意继续看见你的父母吗？在那面奇怪的镜子里……”
　　提及父母的哈利收敛了笑意，在地面划拉着脚尖。“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够冷静……我现在可不会那么傻了。”哈利看起来有点羞愧，但是面对错误的勇气也是格兰芬多的特点之一。
　　卡尔看着他没说话。
　　“那就再次祝你生日快乐，哈利波特。”卡尔平静地问候了他的生日，同时默默将口袋里被体温熨热的镜子碎片，丢进了一大堆金加隆里。
　　那是上次他打碎厄里斯魔镜留下的碎片。
　　原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毕竟哈利看起来比他要可怜的多，看来是不需要了。
　　卡尔和波特现在都很清楚，镜子只是虚假而已。
　　“谢谢你，卡尔！”哈利无论听朋友祝贺他的生日多少次都不会腻，他喜欢被人关心的感觉。
　　“那么我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
　　“哦……大概是为了看看我母亲给我留了多少东西吧。”
　　卡尔回过头，在有些晦暗的光线里大致看了一下，劳拉女士留给她的财富真的不少，堆积如山的金加隆和数不清的宝石熠熠发亮。波特咽了咽口水，这似乎要比波特家族留下的财产要多一点。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属于温德兰特家的房间会在这么深的地方了。

　　现在，他们带着一小袋子金加隆从“魔鬼果汁”门口带走了两杯“精灵的馈赠”。
　　哈利看上去很喜欢这里的果汁，透过杯壁甚至能看见有无数花朵和精灵在果汁里旋转起舞。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盒子，是卡尔见面时丢给他的。
　　“这是什么？”哈利举着这个问卡尔，看起来很好奇。
　　“邓布利多托我带给你的生日礼物。”卡尔皱着眉说，他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这果汁快甜掉牙了。
　　“可是我还有几天过生日呢……”哈利听到卡尔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他从来没收到过正式的生日礼物，他还以为这个是卡尔让他保管的什么重要物品。
　　他着急地将手里的果汁塞给卡尔，一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
　　紧接着，就像是中奖了的哈利发出一声呼喊。
　　“看，卡尔，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哈利惊喜地打开了一本相册，指着首页的三口之家朝他喊道。
　　哈利激动的脸都红了，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听不懂的话。
　　卡尔明白他的心情，此刻也只是安安静静听着他说着。他有些出神，口袋里属于卡尔的那份礼物鼓鼓囊囊地昭示着存在感。
　　会不会……

　　美好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波特不情愿地回了他的姨母家，在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卡尔。
　　卡尔站在街道对面，天已经黑了。他看着波特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进门，透露出的屋内温暖光线被黑暗隔绝出鲜明的界限。
　　走过一段路，卡尔来到寂静的公园一角，那里有白色的长椅和路灯。
　　他有些紧张，坐在长椅上发了一会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扎的四四方方的小礼盒拿了出来。
　　“最好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做的糖果一类的东西……”卡尔心不在焉地想。
　　他轻轻扯开丝带，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个银色链子连接着镶着绿色宝石的吊坠。卡尔把它放在掌心，他觉得这应该是斯莱特林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会在邓布利多那里……
　　卡尔摸索着发现这个吊坠似乎是可以打开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吊坠，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张小小的合照。是他的母亲，劳拉穿着滑稽可笑不合身又破破烂烂的巫师袍，笑得像个少女。卡尔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母亲是很美丽的少女，但的确不像个淑女。
　　站在劳拉旁边的是一个有着大鼻子深眼眶的男人，身材高大，表情却有些古板，眼睛里有些笑意，任由劳拉像个不安分的猴子一样拽着他晃来晃去，他们看上去很高兴，尽管都是脏兮兮的样子。
　　卡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合起它。
　　“是父亲……吗？”
　　路灯有些昏暗，卡尔一时之间看不出自己与照片里的男人有哪些相似之处，他也有些接受不能。他大概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
　　“治疗石化的解药新学期就会交给你们……但是…”斯内普教授将曼德拉草根磨碎而成的魔药材料放入坩埚里，擦了擦手转过头看着卡尔。
　　“你最好现在就学会它。”斯内普先生满脸严肃，他是很满意卡尔的用功的，只是偶尔会叹息卡尔的时间并不能让他一心一意地扑在魔药学上。
　　再加上暑假里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斯内普觉得至少养个这样的孩子也并不是那么的麻烦。
　　“是的先生。我会提前学会的……”卡尔点点头，仔细测量着剂量，在笔记上做好注释。他在用他来记某些线索的笔记去记魔药笔记，大隐隐于市。没有人会对一个二年级学生的魔药笔记感兴趣，斯内普先生也不例外。这就能保证他的秘密拥有双重保险。
　　卡尔倒是很好奇斯内普先生的魔药笔记是什么样子，可惜斯内普先生告诉他他已经扔掉了。
　　真可惜。
　　当卡尔正在处理坩埚药效调和的时候，窗户那里传来啪啪作响的声音。他原本想坚持做完这个步骤再去处理，可是这声音惹得他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他恼火地打开窗户，让那只该死的猫头鹰闯了进来。或许是卡尔的怠慢伤害了这只猫头鹰脆弱的自尊心，在卡尔取下它脚上信件的时候，它给卡尔狠狠地来了一口。
　　“哦，该死！”
　　猫头鹰呼啦一声飞走了，而卡尔的食指在流血。
　　他讨厌猫头鹰。
　　随意扯了布条草草包裹好伤口，卡尔转头又发现他的一锅魔药已经失败了。
　　他，讨厌，猫头鹰！
　　气愤的他坐在椅子上展开了信封，上面是给新学期学生的书本购买清单。
　　斯内普先生进来了，一眼看见了那锅失败的魔药。卡尔和斯内普先生对视了一眼。
　　卡尔露出一个窒息的微笑，想解释一下。
　　比如那锅魔药是个意外。
　　“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他的问候，在看见了他手里的清单的时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德拉科待会会带你去对角巷购买你所需要的东西。”
　　卡尔想解释的话语咽进了肚子，决定还是先关注更为严肃的问题比较好。
　　“先生，为什么是德拉科？”
　　斯内普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他的表情有些意味莫名，并且告诉他过一会应该就会有人和你解释。
　　………
　　“没错，是我向我教父提出的要求，并且表示是你在学校邀请的我。”德拉科在书店二楼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卡尔的拳头蠢蠢欲动。
　　卡尔看着他一时无话可说。
　　“你带了什么？”德拉科眼尖地注意到他袍子里的破旧笔记本，从他眼神中的嫌弃可以看出来德拉科对这破旧的笔记本有多么不满意。
　　“我可以送你五十本价格高昂的“菲特林笔记本”，只要你让它消失在属于斯莱特林袍子的口袋里。”德拉科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卡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还有你的手指，我不认为我教父能小气到连包手指的纱布都买不起了。”德拉科抱着臂看着卡尔，满脸的找茬。
　　这点倒是很意外，刻薄挑剔的少爷也能注意到他的手指。
　　“斯内普先生很小气吗？”卡尔的关注点歪出天际。
　　“有时候是的，对于某些时候，比如马尔福庄园的邀请，他对于私人时间的分配……嘿！我没和你聊这个。”
　　德拉科反应过来，叫嚣着他带歪了自己的思路，还嘀嘀咕咕地警告卡尔不许告诉他教父这件事。
　　“借过…”卡尔难以忍受他的絮絮叨叨，只能推开他，他要先去买书了。
　　“你要去哪？肯会准备好一切的。”肯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卡尔见过它，不得不说十分适合德拉科这种四肢不勤的少爷脾气。
　　“无福消受，我自己来顺便要去逛逛，这次就不邀请你了，你请便。”
　　德拉科觉得卡尔就像一个没礼貌的讨厌鬼，尽管他早就已经这样想了。

　　从楼梯上下来，卡尔倒是见到了无时无刻都是脏兮兮的波特。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旁边站的是韦斯莱和格兰杰……不是他的姨夫姨母。
　　卡尔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他并不觉得他和波特很熟。所以他只是低头翻阅着他需要买的书本。
　　不过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与女鬼决裂 ？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卡尔看着奇形怪状的书名十分嫌弃。只是随意翻阅了几张，里面夸张的描述和造作的咏叹调使它看起来像魔幻小说而不是名人自传。
　　吉德罗·洛哈特。
　　等等……如果没记错。卡尔翻开购买清单，上面几乎有一半都是出自这位的自传……
　　真是，太夸张了。
　　人很快拥挤起来变得嘈杂又烦乱，卡尔不得不往书架后面退了退，人群挤来挤去，有个半大的小姑娘撞到了他的胸口。
　　“对，对不起…”小姑娘匆匆道歉，一头乱糟糟的红色长发让卡尔感到不适。
　　“没关系。”卡尔随手扶了这位莽撞的小姑娘。
　　直到那位小姑娘扒拉扒拉头发抬头看到卡尔，也看见了卡尔穿着银绿色的学院长袍。她就像被蛇咬了一般往后蹿了一截，狠狠撞到了她哥哥的身上。
　　“哦！金妮，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罗恩被撞的一个趔趄，他抱怨着，然后发现他的妹妹吓坏了。
　　他循着金妮的目光看去，穿着斯莱特林学院长袍的卡尔静悄悄地站在那。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罗恩把他妹妹护在身后，他看着卡尔，就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此时，哈利满脸灰尘地被吉德罗·洛哈特拉到身边合照，人群的欢呼声掩盖了罗恩语气不善的质问。
　　而卡尔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看见了波特那一张无措又白痴的表情。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下一秒被吉德罗推开的波特便匆匆忙忙地钻了过来。
　　“温德兰特，你也在这…”波特兴奋地打招呼。
　　罗恩却是很生气哈利居然和斯莱特林的坏崽子们这么熟悉。
　　“你刚刚在欺负金妮是吗！”罗恩怪叫着，声音把他妹妹的脸都弄红了。
　　“罗恩！”赫敏有些生气，他大可不必这样的，卡尔可不像是这样的人。
　　就在波特还一脸状况外的时候，卡尔也有点不耐烦了。
　　“你以为我欺负你妹妹了是吗？”
　　金妮躲在他哥哥的身后不说话，眼神有些躲闪。
　　啧……
　　“你看…温德兰特，我告诉过你格兰芬多的人都是些白眼狼。”德拉科趴在楼梯的栏杆上看了好一会的戏。
　　“大名鼎鼎的波特就连逛个书店都要上头版头条……”，德拉科扶着楼梯下来的样子像个高高在上的金贵王子，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嘲讽的波特脸都红了。
　　“记得好好包扎你的伤口，讨厌鬼…”他粗暴地将药膏和纱布塞到卡尔怀里顺势将他推到自己身后，他站到波特面前扬高了下颌，眼神轻飘飘地略过了罗恩·韦斯莱落到波特身上。
　　“现在又要集结你的朋友给斯莱特林扣上个欺凌弱小的名头了，嗯？”
　　“离他远一点…”金妮这时候倒是勇敢了，她抿着嘴敌视着德拉科。
　　马尔福露出一个微笑，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金妮。“哦，瞧啊，波特你有女朋友了？”
　　“马尔福，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哈利上前一步，愤怒地盯着德拉科。
　　就在马尔福语气不善的试图继续“友好”交谈的时候，戴着专属于马尔福家族族徽戒指的手落到德拉科肩膀上。
　　“别这样，德拉科。我们需要友善一点…”卢修斯·马尔福带着慵懒闲适的腔调制止了德拉科无谓的口舌之辩，一头打理极好的柔顺金色长发在这个拥挤的书店里熠熠发光。
　　接着，他看见了那个灰头土脸的波特。
　　“哦……波特先生。”卢修斯的口气变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落到波特的额头，从发隙间露出来的疤痕依旧招人眼目。
　　“卢修斯·马尔福，”惜字如金的卢修斯介绍完自己，便着迷地盯上了波特额头的疤痕，他甚至拉过波特，用手杖拨开了波特乱糟糟的头发，露出闪电形状的疤痕。
　　“这个伤疤是个传奇不是吗？留下伤疤的人也是……”卢修斯这么说着，看着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脸上的笑容虚假的可怕。
　　卡尔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微妙地看向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皱了皱眉头，扯了一把他的袍角警告他别想太多。
　　“而伏地魔杀了我父母。”波特冷冷地解释着。
　　卢修斯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他欠了欠嘴角：“你很有勇气……敢直呼他的名字。”
　　“而怯于直呼只会使人更害怕。”赫敏站在波特旁边补充了一句，有些倔强地抿紧了嘴唇。
　　“哦，我知道你，德拉科和我提起过你。”卢修斯的目光落到这个打断他说话的小姑娘脸上，转而又抬眼看向了她身后不远处的麻瓜父母。
　　“还有你的父母。”
　　他侧头微笑着，眼里的意味深长狠狠地伤害了赫敏，她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只是眼神不肯示弱。
　　连一旁沉默的卡尔觉得德拉科的刻薄主要来自于他的父亲，向来用最优雅的方式戳着别人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