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暗涌 ...
-
“啊、啊切！”
五条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莫名感到一股凉意在背后盘旋。
唔。错觉吧。
摸摸依旧发痒的鼻尖，五条悟无所谓地一笑置之。压根没想过酒店里，正坐着清醒无比的禅院惠，正等着一人一诅咒回家“受审”。
而已被抓包的犬大将蹲坐在一旁，苦哈哈地当着毛绒靠垫，压根不敢给他们多嘴一句的解释或求情。
总之，单是想想都觉得“擅自行动”的白头发“大叔”肯定要倒霉！
工藤新一心里舒畅了。
与其乐融融的酒店房间不同，地底的灯光在白色金属墙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惨白森冷。扭动的摄像头频繁射出红光，将长廊监控得密不透风。
但是，所有这些缜密谨慎的基地防线，显然都对神秘黑袍人，以及临时搭配的两人组合完全无效。
六眼从未如此时这般高速运转，无声解析追踪着黑袍人的踪迹。五条悟本人倒像是闲庭信步一般，看不出一丝神经紧绷的严肃。
堂而皇之地走长廊中。左看看，右看看，啧啧发出感慨：“真没想到，横滨乐园的地下，竟然还有藏着规模如此之大的地下基地。”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如果确定会影响到地区安定，顶多向审议庭报备。”两面宿傩看似不以为意地回应。双眼下闲散闭合的四目却也警惕睁开，记录地底基地的信息。
肆无忌惮的诅咒之王当然不是什么守规矩的角色。只是因为禅院惠如今的生活和身份，才愿意分出那么些目光，去关注外界的变动和审议庭的作用。
甚至是耐着性子，和五条悟，这个过去的死对头共同行动。
好巧，对五条悟来说，也正是这样。
——黑袍人的信息消失了。
完全没有征兆。
五条悟拧起眉头，苍蓝眼瞳卷起阴郁且躁动的风暴。
“这里面，应该就是它想引导我们看见的东西了。”两面宿傩嘴角微勾。是进入这个世界后，已经几乎不可见的危险和傲慢。
“看来，它和这里的人，也不是一路的。”
穿过繁复密码锁封锁的金属的大门。
尽是普通人组成的研究员来来往往，自顾自地埋头忙碌着手里头的事情。哪怕五条悟和两面宿傩正大光明地走进了绝密的实验室，也皆是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这里能藏着什么？让那个故作神秘的家伙，费尽心思筹备这些？
尚且没来得及完全转变世界观，五条悟不解。
在原本的世界里，普通人看不见咒灵也无法触及咒灵。一旦接触，大多只有毫无抵抗能力地等死，这么一个结局。
普通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撼动能量庞大的里世界吗？
“可别小看了现在的世界。”两面宿傩开口。
两人一左一右，成环形向实验室内部深入。一直到光线幽暗的内里，密布各种仪器装置的实验室内，开始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罐子”。
五条悟眼瞳微缩。
“这里的人类啊，有时候可比咒灵更加可怕。”
最后的提醒，终于也在这个时候落下。
两人站定在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巨大的罐子前，神色莫测。
“要动吗？”两面宿傩感受到罐子里过于激烈充盈的能量波动，难得没有直接作出结论。
“不好动吧？”五条悟同样有些苦手。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也就罢了。反正两面宿傩是死是残他才不关心。
可是万一出了问题，小惠可还在地上的酒店里。
再退一步，也还有那么多游园的普通人以及里世界种族成员。
幽绿的营养液咕嘟嘟窜动着气泡。带起少年人赭色的发丝，也在水液中飘荡。
随时都可能失控的样子。
而外头那些研究院，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69号的眼球准备好了吗？今天晚上必须马上加密送往西西里根据地。那里最新检测到了合适的实验体，我们要赶在眼球功能失活之前移植进去。”
“放心吧，已经送出去了。预计明天一早就能抵达。这次的实验体非常完美，一定会是不亚于0号异能的成功之作！”
……
类似这样的讨论，自五条悟和两面宿傩进入起就不绝于耳。叙述的过程之平静自然，就仿佛他们手下的实验品不是作为同类的人类，而是其他什么随处可见的物品。
“情况先上报吧。”他可不是人类的保镖。
两面宿傩自觉麻烦，已然打算当起甩手掌柜。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惊奇杀人不眨眼的诅咒之王竟也会有顾及的时候，“人都先放在这里。既然是跟摩天轮的那个小鬼一起出现，也许两者之间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索性这枚定时炸弹还没到爆炸的时候，并不着急。
至此，两人组的夜间行动，在诡异的和谐中落下帷幕……才怪！
果然我能和两面宿傩这个诅咒和谐相处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灯光柔和，谈笑和乐。
五条悟站在三人一犬小聚会的对面。表面风轻云淡，面带微笑，内心早把顷刻落下他躲回影子的两面宿傩爆锤了数个来回。
“下次还敢偷偷跑出去不带小惠吗？”
送别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禅院惠“啪”一下关上门。扭头，瞪着五条悟。腮帮子鼓鼓，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气呼呼的模样。
“……”这么危险的初次试探，肯定还敢。但是他哪敢开口直说？
五条悟熊熊燃烧的气焰在面对禅院惠时，哗啦一下就被浇熄得火星不剩。明明比禅院惠年纪大不少，却像个挨训的小孩一样立在对面，站姿笔挺得“罚站”。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透出心虚。
都要怪可恶的两面宿傩。本来他们只打算派一个人过去的！
——结果两个人都不肯为对方提供独处空间而让步。最后各退一步（相互折磨），忍着弄死对方的嫌弃，“结伴”进了地下基地。
因此，“组队友谊”的小船也说翻就翻。
两面宿傩把一切审问都抛给他的时候，可是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
自觉疏忽轻信，五条悟又在心底给了两面宿傩一拳。
禅院惠看着他打定主意装无辜的反应，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所以，这次是什么事情？”
“？”这难道就是你们在凌晨闯入私人住所，并且强制叫醒主人，还打算盘问根本和他无关的奇怪事宜的原因吗？
在难得沉稳的睡梦中被叫醒，太宰治罕见地懵了大概三秒，才陡然抖擞起精神。
首先将“一面之缘”的罪魁祸首拎出来，猛扎3000针小人，并记上记仇的大本本；随后敛下思绪，说出了自己了解的信息。
“如果像你所说，在你过去认识的人里，没有赭色头发的同龄人，也没有能力完全未知的神秘人。那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救你？”
太宰治眼底飞快划过一道深沉的思量，无辜耸肩，“那我怎么知道？”
啊。这是线索断掉的意思吗？
禅院惠纠结地咬住指甲。不知为什么，想起很早以前，夏油杰给黑白玉犬陪练的式神毒蛸。
有时候，毒物并不一定是要给敌人造成伤害，而是为了混淆敌人的视听。
“有没有可能，这次行动中，那些人最根本的目的其实不是救你，而是救另一个人？” 禅院惠忽得灵光一闪：“比如说，那位即将因为融合能量排异，爆体而亡的人？”
“可是太宰君那个时候，是真的快要死掉了吧？没有特殊支援，不可能顺利活下来的那种。”
“？？”太宰治扭头，头顶忍不住冒出许多问号。
最近是怎么回事？他变得这么受欢迎了吗？个个都不请自来地“拜访”。
毛利兰从工藤新一背后探出头，对禅院惠露出抱歉的笑。
她真的有努力拦住了。但是没办法，新一太聪明了。还是从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太宰治的位置。
禅院惠：“……嗝！”
上半夜撑了一晚上的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呢。
“那，太宰君，”工藤新一：“请你仔细想一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很异常的情况出现？”
太宰治打量过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思考片刻，还是对着禅院惠讲述到：“非得说的话，确实有。”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自杀狂热分子，但是，从始至终，说他故意也好，是无意识也罢，他都有把控好“自杀”，这件事情的程度。
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死掉的。
可是，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明知道会死，却因为“啊！这样的风景真适合完美葬身”……之类的理由跳下摩天轮。
老实说，至少不会是现阶段的他会做的事情。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太宰治眯起眼睛，“但是这个神秘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强制纠正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五条悟心口猛地一跳，感觉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可惜，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逝。
几乎是下意识地，五条悟向禅院惠靠近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暗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