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糖》木酱宁

8、雪域之途

　　“怎么这么多士兵?”顾韵冰道.
　　的确，从踏入雪域一刻就发现源源不断的士兵在街道徘徊，越往内城士兵就越多。
　　雪域的士兵大多都是女子，男子本就在雪域稀少，要是有也是在家里补衣，做饭，带孩子。而女人则负责在外挣钱、谋生。
　　总地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地域。所以街头看见男子很是稀奇，男子是禁止抛头露面，甚至有些俊俏的男子会被拉去青楼。
　　“三位是从外界来的吧，看你们妆容不像雪域本地的。”摊前披着蓝斗篷的老女人道.
　　“呵，蓝衣圣母.”莫韶华道.“什么?”兮道.
　　“没什么，没想到他还活着，怪不得莫北峋那个老头找不到她，难怪，逃到雪域来了。"
　　兮听着莫韶华在自己身体里嘀咕::“她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莫尊主要杀死她?"
　　“我母亲的姐姐.”莫韶华道.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莫北凌扫了一眼摊位摆着的东西:“雪域售卖血族的东西?”眸子冷下来，“你不也不是本地人。"
　　蓝衣圣母笑道:“我猜你这次来是来找雪域圣女，是吧，瞳月君?"
　　莫北凌笑意加深:“带路吧。"
　　蓝衣圣母将摊位的东西顺势一掀，用灵力收纳起来，便起身走在了前面。
　　漫天的银雪飞朔，颈间挂着铃铛麋鹿驮着货物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不时的有篝火焚烧的肉味和“噼啪”声传来。雪域的人看起来十分淳朴，清澈的眸子不带入一点青涩的风尘之气。一行人在雪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等到了一处潭水，潭上似平笼起一层屏障，漫工的最花水能巧不到上天的雪花根本触及不到潭上，便零零散散的消逝。
　　兮他们紧随着蓝衣圣母，走在这个潭上，灵力附在脚底，托着一行人向前.
　　“碰!”脚下的灵力突然碎了.眼前漆黑.
　　听声音众人应该坠入了潭水下的洞穴。莫北凌托起一簇紫火向四周石壁砸去，整个洞穴都亮了起来.
　　“啊!”顾韵冰尖叫起来，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怒意在抽搐.
　　“怎么了?”兮问道.
　　“这关着一个女人，”顾韵冰道.
　　潭底本就不大，中间竟有一个玄铁笼，四周拉满了大大小小的古法阵。
　　笼中一女子倾着身子昏睡着，白色的睫毛，扑哧扑哧的抖动着，应当是被施法拉入梦中醒不来了。
　　"这就是雪域圣女?”莫北凌问.
　　“雪域阁主二女儿，雪域圣女苏梓念。”蓝衣圣母道，“你们来的时候也注意到雪域街道的士兵了吧，她们现在就在搜寻雪域圣女。
　　“若不是雪域阁主生了个双生子，人人和避瘟神避讳她，老身可真不敢对雪域圣女下手。蓝衣圣母补充道，“或许过去雪域圣女珍贵，但现在不同，双生子，人人嫌弃，不如给老身拿来交易或者炼药。"
　　"所以你早知我会寻她?”莫北凌道.
　　“没错，老身有事求于瞳月君.故来于此做个交易.”蓝衣圣母道。
　　“哦?”莫北凌冷声，“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即使你不带我找雪域圣女，我也可以找到她。
　　“瞳月君想必也知道，老身左眼诡事，可以看穿一切前尘往事，不知和教主交换一个秘密如何?"
　　莫北凌没有说话，蓝衣圣母贴近和莫北凌说了两句，莫北凌神色朝着兮瞧来，看不出是何种情。
　　兮背后一冷:“莫韶华?”寂静……
　　“莫少主?韶华君?韶华?华华?”兮又道。
　　“……”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兮喊道.
　　“你妈……”莫韶华沉默道，“老子在想如何拿到雪域圣女的血。"
　　“瞳月君他方才突然看过来，是发现了什么吗?”兮问道。
　　“未必，蓝老婆子只能看出前尘，也就是算一个人的命数好坏，她可看不出来我在不在你身上。"
　　“哦。”兮道，“那我们如何拿到血液。”“不必着急，看好顾韵冰，”莫韶华冷冷道.
　　此刻顾韵冰还站在墙角凝望着玄铁笼.
　　“这个女人果真有问题，一路上的表现，先是看破雪域大门的灵力虚无，又是引领我们想着雪域内城走去，现在，从来到这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雪域圣女.”兮心道。
　　蓝衣圣母一步步走向玄铁笼，念了一串奇奇怪怪的术语，盘在玄铁笼的阵法旋转了起来，铁笼“碰”的一声沉了下去。
　　众人纷纷向前探去，雪域圣女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刚才粗略的过了一眼是个美人，这一近看，简直惊呆了，优美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翠绿色的碧玉链，发餐上别着精致的白玉兔发钗，整个人的皮肤浇灌着牛奶般的光泽。人人看了都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都沉寂在雪女的容颜下时，四周的火全部熄灭了下来，空气中漫起了一层“薄雾”。
　　莫北凌顺势拉起兮的胳膊，另一支手捂住了兮的口鼻。
　　“峥!”一道紫光飞过
　　“和我耍花样?”莫北凌道，“顾韵冰?”
　　兮瞪大了眼睛凝视着莫北凌，面具下红瞳看不出一丝情感.
　　又是一团火，四周亮了，薄雾也被紫火生生吃尽，只见顾韵冰被刚刚的“紫光”打伤了小腿，单膝跪地，紧紧的环抱着雪域圣女。
　　"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公主吧，她真的已经很可怜了。”顾韵冰嘶吼道。被血刃打伤的腿，血迹斑斑，浅蓝色的衣裙已经被染上了殷红。
　　"呵!”蓝衣圣母一脚踢开顾韵冰，生扯着雪女丢在了莫北凌脚下。“贱人!尔敢在老身手下偷人?"
　　顾韵冰的一只腿已经变成血红，废弃了一条腿，眼神逐渐失望。
　　“为什么骗我们?”兮道，“从一开始就假扮路人博取我们同情!"
　　“我没有.”顾韵冰一口否决，小脸憋的通红。
　　莫北凌顾不上和他们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单膝蹲下，两指捏住雪女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食指在雪女的脸上磨砂。
　　“滋!”淡蓝色的血液顺着雪女的脸颊下滑.
　　兮顿时猝不及防，他竟没有想到莫北凌用一根手指当做利刃割破雪女的脸。那他掐死他，不就像捏碎一粒沙子那般简单?
　　“发什么愣，我要雪女的血啊.”脑畔中莫韶华发来传音。
　　“教主大人，让我来吧，”兮自告奋勇，刚刚触碰到莫北凌的手，便感觉到对方怔了一下。
　　"啊，好凉，血族天生是这种冰凉的体质吗?我以为莫北凌是个例外，以前吸我血的时候都是……热的，有体温的。”兮心道。
　　“你真的是越发的胆大了。”莫北凌很显然在意刚才的触碰。
　　兮接过琉璃瓶，淡蓝色的血液受到瓶子的召唤吸入瓶中。不一会琉璃瓶便透出了晶莹的蓝光。
　　"不，你们这样会遭天谴的!瞳月君，我求你了，这血用不得，公主会死的。”顾韵冰咆哮道。
　　"你少点挣扎吧，谁都知道你们这公主是要祭天，早晚都得死。老身不把他炼药已经很是仁慈。”蓝衣圣母道。
　　“轰!”地面猛的颤动了，上方盘旋的灵力法阵瞬间碎了一地。雪花也插着间隙飘了下来。
　　"不好。”蓝衣圣母大叫不妙，赶快隐匿起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闯我雪域，还拐走我族圣女。”声音回响在这四周的石壁。
　　“雪皇大人，救救公主!”顾韵冰叫道。
　　看这阵容莫北凌才知道，方才众人都以为薄雾是毒气，现在春来如同篝火焚烧，这是雪域特有的法术“雪魂气焰”。也难怪被巡查士兵发现。可坏就坏在不仅仅是士兵来了，这雪皇苏腊柔也赶到。
　　“顾韵冰?你不是已经被我赶出去了吗?是你带他们进来的?”来者中一个女官嘲讽道。
　　"不，不是千年雪莲真的不是我偷的，我若偷了怎么会不救我娘，我娘她现在已经过世了。”
　　“顾清风那是死有余辜，和野男人生这么一个孬种，伤风败俗，好生威风。"
　　顾韵冰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小脸通红，再加上被蓝衣圣母打的几巴掌，本来白嫩的脸已经充血胀红。
　　“住口。”苏腊柔呵斥道，“再怎么说清风也是先皇女亲封的官品，只因'品格不当’被赶出雪域，至于雪莲不必再提。”
　　品格不当是指当年顾清风带公出域，在人间酒楼救下一介书生，二人情投意合，但不料新婚当夜，那书生竟被家里人打晕关起，而入洞房的是这书生的酒鬼大哥，被下药的顾清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后来书生觉得愧对顾清风便投湖自尽死了，顾清风也因心爱之人离世失了心智，但不久竟然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她再三犹豫，最后没有痛下杀手，杀了腹中孩儿，便回了雪域诞下顾韵冰并请求先皇女收留顾韵冰。
　　先皇女答应了顾清风的请求，但也因顾清风的破戒将她驱逐出境。
　　于是顾韵冰从生下来就跟着先皇女，直到苏腊柔生了孩子，才跟随苏梓念服侍。
　　顾韵冰泪流满面，哀求道:“阁主，纵使韵冰千错万错也断不敢背信弃义。只是十六年期限到了，还有几天就是公主的十六岁生辰我……”她哽咽着，“真的十分想念梓念公主!”
　　苏腊柔顿了一下:“就算雪莲与你无关，但你联合外人蒙混进雪域作何解释?"
　　“够了吗?”莫北凌冷笑道，“雪皇女这般家常话留给你们自己说吧，可我没有时间陪在下唠。”
　　莫北凌提着兮和苏梓念便踏出洞屿。“拦住他们!”苏腊柔喊道.
　　雪域的将士紧紧护着苏腊柔不为所动.
　　“干什么呢?”苏腊柔推开一群人向着莫北凌冲去.
　　众人却生生拉着苏腊柔:“雪皇息怒，来的路上先皇女边已经有令，此番诛杀苏梓念。现如今有了血族掺和，倒也省了我等不便之情。”众人纷纷附和。
　　“阿婆?她怎么能这般?梓念可是她的亲孙女啊!”苏腊柔扑通跪坐在地上。
　　一切向是早已安排好似的，从雪域二氏暴毙，到雪门苏氏掌权，再到将她这个空权的三氏苏腊柔推上位，与鹏克一脉联姻。短短三年的时间，她这个被鹏克一脉架空权位的人，除了他们的命令颁布下达，就是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现在又是鹏克，竟迎合众人要杀死自己的亲骨肉，她怎么舍得?泪水充斥眼眶，让她有点昏厥。
　　莫北凌早已离开这里，竟然是鹏克一脉下达的指令，想必他们这一路必定顺畅无比。北方的雪，极冷。冰城的夜，极寒。
　　苏腊柔在这一个冰冻的夜晚，被囚禁在了
　　“雪域”，和自己生生骨肉彻底分离了。她不能出去找她的女儿，也不能救她的女儿，只是身在城中，望着烛火摇曳，心生的几缕愁烟也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