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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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还有点凉意。
向雪坐在同仁馆堂前的竹椅上，裹了裹身上米白色的锦衣，往门外空荡荡的街头望去。
最近同仁馆的生意着实冷清，三四天都没有一个人来问诊。
她兜里也仅有十两银子，撑死只够一个多月的伙食。
也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因为没银两买油盐米饭饿死？
向雪想到这里，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
此时，柳玲儿手里拿着三五本话本子，走了过来，献宝似地递给向雪，“姑娘，现在来问诊的病人少，咱闲着也是闲着，奴婢特意找来了几本深受闺阁女子喜爱的话本。”
向雪接过其中的一本话本，不由叹道：“何止是少人，接连三四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柳玲儿正欲说话，忽然响起“咚咚锵……咚咚锵……”的声音。
向雪和柳玲儿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敲锣打鼓声惊到，皆循着声音望去。
还是清晨，天空中还弥漫着一片薄雾，借着淡淡的阳光，她们看见距离同仁馆五十米处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向雪左手托腮，一脸疑问，“前方可是发生了何事？“
柳玲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瞧瞧吧？“
向雪穿着米白色的锦衣，走在前面，柳玲儿一身浅绿色的衣裳，落后半步，走在后面。
两人仗着自个个子小，行动灵活，硬生生地挤到了前面。
她两面前挂着幅皇榜，皇榜底下有个朝廷命官打扮的男子，对着众人开口道：“虽然墨王爷骁勇善战，但是东帝国国王极其阴险，竟然暗中投毒，以至于我朝将士接连数十日上吐下泻，宫中的御医挨个瞧了个遍，也找不出根治之法。”
向雪闻言，双手微微发颤，急切地想听后续。
接着众人中有人问道，“那要是再找不到解毒的法子，墨王爷和他率领的十万将士岂不是都会有性命之忧？”
向雪闻言，心头一跳，云景墨……他会逢凶化吉的吧……会的吧……
柳玲儿看着向雪魂不守舍的模样，知道她这是在担忧墨王爷的安全，出言安慰道，“没事的，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向雪紧握双拳，尽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只听那男子忧愁地”嗯“了一声，继续道，”所以皇上派本官来张贴皇榜，广招医学奇才，前去边塞替众将士寻求解毒之法。“
众人原本还跃跃欲试，但听到宫中御医对该毒都束手无策，顿时歇灭了揭皇榜的心思。
男子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心中直叹气，无奈地从衣摆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高举于半空中，“如若有人能替众将士解毒，皇上赐官职，且赏银一千两。“
开个医馆，多人来问诊的话，每月收入也才五两银子，单单赏银一千两就足够引人心动，更别说还赐下高官厚禄。
众人中不乏心念微动者，欲伸手去揭下皇榜，但是刚触摸到皇榜的边角，却又顿住，摇头叹息，将手缩了回去。
不是他们不想一试，实在是医术比不上御医，去了也是白忙活一场啊。
男子正欲出口鼓动众人，却见向雪一把揭下了皇榜，他微微吃惊，“这位姑娘，你为何揭下这皇榜？”
向雪懵了。
难道不是想去边塞替众将士解毒的人，都可以揭下这皇榜吗？
还是说想揭皇榜的人还得具备些什么条件？
她将皇榜握在手心，问道，“大人您张贴这皇榜，难道不是在招会解毒的大夫吗？”
那男子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向雪，“本将的确是奉皇上之命，招大夫去解敌国投递之毒，但是……难道你会医术？”
“嗯嗯，我就是学医的，“向雪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道，”女、大、夫。“
众人皆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她一个二八芳龄的女子，怎么会是大夫？“
“是呀，从未见过有女子行医问诊的？“
“她行吗她？不会将毒药视作救命药，把人医死了吧？“
也不怪众人有如此想法，毕竟云朝虽没有像前朝那般注重男女之别，但是大多女子都是出嫁前学琴棋书画，出嫁后在家相夫教子，极少有人在外头做行医问诊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
向雪估计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女大夫。
那男子微蹙眉，“但是……你一个弱女子……”
向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世间对女子有诸多苛刻。
男子行医就是悬壶济世，但是女子行医就是抛头露面。做女子真真难呀。
不过，她会用自己的真才实学向他们证明，男子可以行医，女子依然可以，且丝毫不比男子逊色。
向雪抬头问道，“敢问这位大人，皇上命您贴皇榜时，可有说女子不能揭皇榜？“
那男子沉默少许，搓搓手道，“这……这倒并未。“
向雪正欲继续开口，却听众人中有一老者取笑道，“你一个弱女子，身娇体弱，可别还没走到边塞，就病倒了。”
柳玲儿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通红，自觉老者这般行径太过于小瞧女子，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女子体格的确比男子弱些，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来反驳他。
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抬头朝向雪望去，见她神色淡然，显然并没有将众人的质疑放在心上，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向雪缓缓道，“我虽是一介弱女子，但也愿尝试到边塞为我朝将士微尽绵薄之力，总好过某些人，连尝试的胆子都没有。”
老者听见向雪这番指桑骂槐的话，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
向雪回看了他一眼，见他这般气状，朝他假笑了一下。
最终那男子还是宣布本次皇榜由向雪所得，明天就派人护送她到边塞，替众将士寻求解毒之法。若事成，则按皇上之赏赐，赏银一千两，封为县主。
柳玲儿小心翼翼地将皇榜卷起来，喜笑颜开地道，“恭贺姑娘，喜揭皇榜，事成后可是有一千两银子呢！”
向雪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一千两……哪里有这么容易到手……
对于众将士染上的病毒，她也不是非常有把握可以找到解毒的法子。
只是如若她不前去试一试，闲坐在家，也是会心神不宁，时刻担忧云景墨的安危。
她明明是打算远离他的……怎又主动地掺合到他的事情之中……
啊啊啊啊啊……
定是他三番四次地救了她的缘故……要是他像前世那般虐她害她，她定早早就远离他。
罢了……就当还他个救命之恩。
柳玲儿见身旁的向雪眉头紧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打败众人，夺得皇榜，姑娘还这般愁绪。
姑娘莫不是还在担忧墨王爷？
她沉思片刻，开口安慰道，“姑娘无需过多担忧……墨王爷十一二岁就开始上战场，战例丰富。再者，姑娘你明天启程，约莫三四天后到边塞，就能见到墨王爷了。”
被说中心事的向雪嘴硬地反驳道，“我才不是在担忧云景墨，我……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柳玲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