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许下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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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洋房，李依诺跟着钟彧上楼，去到他的房间。单独面对钟彧的时候，她反倒有几分说不出的紧张。
李依诺的目光落到自己脚下棉质拖鞋上的系带，说话口吻比刚才在车上时要绵软许多。
“钟彧。”
她听见自己这样唤他，而男人也在她出声的时候抬起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辜衾提议的那样去A城治疗？”
钟彧静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忖度该如何回应，李依诺抿了抿干涩的唇，湛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的面容，“我们过去一直生活的地方是A城吧。”
钟彧的表情变了，惊讶取代了最初的镇定。但随即他意识到李依诺并不是回想起了什么，只是在试探他的反应。尽管如此，他还是震惊于她失去记忆以后依旧有着那样敏锐的直觉。
“我想等过段时间再慢慢告诉你的。”钟彧说道，声音晦涩低沉。
李依诺轻轻点头，“我知道的，你有你的打算。”
“从医院回来以后，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事事都很上心，而我也毫无保留地和你分享所有的感受。”李依诺掐了掐掌心，接着说道，“虽然我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但是自从你出现以后，你对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我希望今后我们彼此之间没有隐瞒，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钟彧目光震动，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熟不知这却让被保护的人感到深深的不安与无所适从。
“留在Z城，对你的身体恢复更好。”
李依诺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追问道，“那么你呢？”
“飞机上的并不是突发状况对吗？”她微微喘着气，声音绷得很紧，“辜衾说的你在A城的治疗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彧的眸色转深，她总是令他出乎意料，而他最不想失去的就是她的信任。
“是之前注射抑制剂留下的后遗症。”他淡淡补充道，“不是很严重的情况。”
李依诺直觉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什么样的后遗症会让腺体对抑制剂产生排斥反应？”
钟彧对上她执拗的目光，最后选择妥协，“不是寻常的化学制剂，里面含有DNA合成信息素。”
DNA合成信息素？
想到钟彧可能会需要的Alpha信息素，李依诺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难道这件事和她有关？
“不是那样。”钟彧轻轻地上前拥住她，安抚一般地抚摸她金色的长发，“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你失踪以后，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记起你的味道，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
他的身体轻微颤抖，李依诺无声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扣，她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沉闷，“你知道这会对身体有损害吗？”
“如果把握剂量，是不会有损害的。”
李依诺重重闭上眼，她的鼻尖有些酸涩。
在战场上受到重伤时，她不曾难过，得知自己失去记忆时，也没有绝望，可是这一刻李依诺却分明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
“以后我会在你身边。”她小声许诺着，如果他低下头，会看到她红了眼眶。
钟彧先是一愣，而后缓缓收紧双臂，怀中有她的存在让他感到无比地安心，先前的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他埋首在她的颈项，熟悉的雪松气息，令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灵魂悸动。
“我记住了，这一次，是你答应我的。”
李依诺学着他安抚她的方式，伸手揉弄他的头发，“如果戴医生不肯来Z城，我们就一起回去A城，好吗？”
她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钟彧，和你一样，我也是会担心你的身体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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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三人之间气氛比起出门前显然有些说不出的微妙，乔姨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从辜衾那里得到任何回应。
辜衾劳顿了一天，不知从哪里找来瓶威士忌，独自坐在屋外的院子里喝起了酒。
钟彧下楼以后，极有默契地径直走出屋子，与辜衾面对面坐下。
辜衾给面前空着的杯子倒满酒液，往钟彧的方向推过去，后者朝他摆了摆手又原封不动地推了回来，面色颇有为难，“戴医生说过治疗期间最好不要饮酒。”
辜衾闻言笑了，“这会儿你倒记得自己还是个病人了。”
钟彧垂眸，轻声开口道，“让你担心了。”
“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辜衾迎风喝了口酒，百无聊赖地晃动着一双长腿，“我算是看明白了，同一个坑，你钟彧栽一回不够还彻底栽上瘾了。”
“辜衾。”
“你要去亚罕边境我拦不住你，你要在Z城守着李依诺我也劝不动你。”辜衾长长叹息一声，“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得罪过你，这辈子要受你们这么折磨。”
“先请戴医生来Z城给依诺做个评估，回A城的事到那时我们再做决定好吗？”
刚要脱口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辜衾微微睁大双眸，“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钟彧还没回答，辜衾忽然动作夸张地扶额哀嚎一声，“我早该想到的，你向来只听李依诺的话。”
钟彧脸色微红，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照明的路灯下，两只萤虫互相追逐着身影交叠。
夜色之中，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愉悦，“辜衾，祝福我吧，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过。”
“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快乐。”辜衾放下手中的酒杯，混沌的视线有一瞬间变得清明，“可是钟彧，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报信人为什么偏偏找到你，明明把消息给李家能换回更多的东西。”
“见到李依诺以后，报信人没有再联系过你吧，如果他看重的是钱，那没有道理不来讨要剩下那2000万，不是吗？”
钟彧冷静下来，他不是没有过辜衾的疑虑，可是那种情况下他顾不得思考太多。
一想到那个人知道李依诺的身份，掌握了比军方更多的信息，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足以令他不寒而栗。
“站在你的立场，我能理解你不愿意跟李家交底，但是如果这件事涉及到她的安危。”辜衾顿了一顿，沉声说道，“只有李家有能力摸清企图对她不利的人的底细，这一点相信你再清楚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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