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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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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校服。”龙弋把他湿透了的校服晾在了更衣室里，他现在还穿着许文瑾的运动服。
“明天再拿吧”许文瑾劝他，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老师刚才让我们快点回家的”
“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刚才老师的神色分明有古怪，龙弋只是找个借口支开他们，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两个老师吓成这样。
“我陪你去”周孟极双手插兜，“你校服在哪？”
这两个人说什么都要陪着龙弋去拿衣服。
每个楼层都有独立的男女更衣室，而他们高一的更衣室在教学楼二楼，老师办公室则是在五楼。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这会才下午6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走廊里两盏过道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整栋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学生们要么已经回家了，要么都在地下一层的自习室里刷题。
现在整个二楼只剩下他们三人。
龙弋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女更衣室，他实在甩掉这狗皮膏药一样的两个人，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更衣室。
“就在这，你们等我一下”
龙弋说完走进女更衣室里，灯光开关在进门处的左侧墙壁上，淡白色的灯光随着他的动作倾洒在空荡荡的更衣室。
更衣室很大，高一六个班级的女生都在这里换衣服，六排柜箱以三排两列的形式整齐地立在墙边两侧，每排箱柜中间都摆着一条木板凳，方便女生换鞋时使用。
龙弋是高一三班的，他们班的柜箱就在左侧第二排。
龙弋的校服就挂在他的柜子外，他摸了摸外套，还是有点潮，厚重的校服因为是在没有阳光的室内阴干的，还带着一股馊味。
龙弋把外套团成一团，随手塞在书包里，背着书包就要朝外走。
余光中他注意到右边第三排柜子的角落里，
赫然有个拉长的影子！
“谁？！”他颤着嗓子问，“出来！”
龙弋因为害怕，最后一个“来”字陡然拉高了一个音，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第三排柜子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手拍击地面的声音，接着又是哐哐哐拍击铁皮的撞击声，这声音太过密集，就像是有一群人躲在柜子后不停拍击着地面和柜子。
声音陡然停了下来。
第三排柜子边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龙弋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这男人生得浓眉大眼，五官英挺，根据他头部的位置，龙弋猜测他应该是蹲着，他所有的的身体都藏在了柜子后，只露出来一个脑袋，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顾白”男人叫他。
“……”
这么晚了这个男人还躲在女更衣室，他是想偷窥女生换衣服的变态吧？
龙弋又退了两步，此时他站在两排柜子中间的过道上，更衣室门口还有5米不到的距离，只要他一个箭步就能立马冲出去求助。
“你想做什么”
男生还是维持着只露出一个头的姿势，他好像没有要出来伤害龙弋的意思。
“顾白”男生又叫了他一声。
龙弋没有叶顾白的记忆，所以他并不知道男人的真实身份，但他好像认识叶顾白，他们会是同学吗？
不妙啊，这变态不会要对他不利吧？
他不敢大声呼救，唯恐触怒了变态，他边缓缓朝后退边用余光去看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
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不是说好了在更衣室门口等他换衣服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什么都没看见”龙弋此时已经离门口很近了，他只要一个转身就能冲出去，一楼保安室的门卫叔叔还没下班，只要他顺利跑到一楼应该就安全了。
“顾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博文哥哥啊？”
博文？李博文？
那个出车祸死了的李博文？
龙弋停下脚步，更衣室门口还是空荡荡的，那两个说好等他的男人不约而同地消失了，只有过道上两盏炽光灯幽幽地打着昏暗的黄光。
“博文哥哥，你不是转去体校了吗？”
听了这话，男人露出一个苦笑，脸皮在灯下照得白惨惨的。
“学校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还有说你出车祸死了的，但这句话龙弋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顾白，你想不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龙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李博文发生了什么，这人怎么看都不正常，别是鬼吧…
但鬼是不可能会有影子的，龙弋去看柜子旁映在地上的影子。
“！”
地面上赫然有十几个圆形的黑色影子团在一起，像是十几个球状物混乱地长在了一处，底部还有像镰刀一般尖细的节肢盘根错节…
这是什么的影子？！
“顾白…顾白…”李博文叫他。
“怎…怎么了，博文哥哥…”龙弋的声音听起来像被踩住脖子的鸭子，废了好大的劲才能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尖细的音来。
“你能不能帮我把赵冰清找来？”
只要不是找他，哪怕李博文说他要找钱建国，龙弋都能帮他找来。
“好我现在去找她”
龙弋拔腿就想跑。
“你现在还想着她？”又是一道尖利的女声从柜子后传来。
别回头别回头！
但龙弋还是像被鬼上身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过身。
“她有那么好吗？”
饱含着怨气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博文的脑袋缓缓向后旋转，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孔随着他的动作转到面前。
李博文的脑袋后面长了个女人？！
如果说李博文长得还算个正常人的样子，那面前这个说是恶鬼也不为过。
她整张脸都是青色的，一对眼睛没有眼白，黑峻峻的瞳孔沾满了整个眼眶，眼眶附近长着一道道黑色纹路，弯曲地爬满了她整张青色面孔上，血红色的嘴唇大张到耳边，嘴里密布着锋利的尖齿。
“你不许去找赵冰清。”
女人咆哮着，慢慢从柜子后面挪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她整个身体都暴露在龙弋面前。
那女人下半身上长了几十支手臂，惨白色的手掌贴着地面支撑住上半身，纠缠融合在一起的手臂犹如蜘蛛的节肢弯曲紧贴在身侧，而交错梗生的手臂中居然长了十几个人头，这些人头姿势怪异，有些倒着头有些歪着头，紧密地长在不大的空间里，唯一相同的是它们的表情狰狞痛苦，青白色的脸上满是血泪。
像是无形中有一只大手将它们揉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的人形蜘蛛。
“杀了她，杀了她，”十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杀了她就不会有人去找赵冰清。”
人脸齐刷刷转头盯着龙弋，咆哮着朝他冲过来！
龙弋一个箭步冲出更衣室，身后传来几十张手噼噼啪啪拍击着地面的声音！
它们速度很快，一瞬间也来到了走廊！
更衣室离楼梯口不远，龙弋发了疯一样地朝楼下跑，许文瑾和周孟极这会正结伴从三楼下来。
“跑！”
龙弋从胸腔挤出一个怒吼，接着头也不回地朝楼下冲！
身后噼噼啪啪的拍击声不绝，两人面色一变，也说着二楼楼梯朝下奔去。
这两人腿长脚长一下就追上了龙弋。
“怎么回事！”
“跑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三人说顺着楼梯一路往下，一楼楼梯间对面就是校门，只要出了校门应该就安全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居然把校门锁住了！
两片围住学校门口的铁栅栏中间拴着一根大铁链，而一旁的保安室空无一人！
遭了！出不去了！
怪物下楼的速度不快，为了不让沉重的上半身失去中心摔下楼梯，下半身的手掌只能一格一格的向下攀爬。
“叶顾白！”十几道声音齐刷刷地喊他，听起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喊。
“走，去楼下”
周孟极拽住龙弋的手朝地下一层奔去，许文瑾见状也紧紧跟上。
地下一层是自习室，这会学生也都已经走光了，整条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们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周孟极拽开藏在厕所旁边的一道小门，这是一个三角形的储物空间，平时都用来堆放扫把簸箕。
门一开就是一股木头的霉味，几根木头扫把横倒在不大的三角形空间里。
这不可能呆得了他们三个人啊？！
噼噼啪啪的手掌声越来越近，只需要拐个弯，怪物就能看见站在厕所边上的三人。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许文瑾和周孟极两个高个子把三角形的扫帚间占得满满当当，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一个龙弋了，他把视线投到两人腿间…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龙弋再尴尬了，就在怪物闪身冲过拐角的那一个瞬间，他蹲下身钻进两人腿间的同时一把拉上了扫帚间的门。
怪物在走廊里搜寻着叶顾白的踪迹，它撞开了自习室的门，还检查了每一间厕所隔间。
“叶顾白…”
“叶顾白…”
“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快出来叶顾白！”
龙弋蹲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头顶上两个男人表情尴尬，这个三角形空间头顶位置非常窄，这两人几乎着脸贴着脸，动一下都有可能亲到对方…
龙弋一点都没注意到扫帚间里暧昧的气氛，他抖得像个筛子，整张脸惨白，看起来没比外面的怪物好上多少。
“顾白，我是周孟极，你快出来”
怪物又换了一个温柔的男声，他诱骗着，“我不会伤害你的，顾白”
扫把间里的周孟极面色古怪，门外的怪物居然用他的声音勾引叶顾白…
但这倒是让龙弋的恐惧好上了一些，他甚至还有空分心去想，“全校都知道叶顾白喜欢周孟极了？”
怪物又换了个声音，“我是许文瑾啊，顾白，快出来吧”
看来许文瑾也没逃过一劫…
他戏谑地抬头要去看许文瑾的表情，而就在这时，
“啪”
清晰的拍击声从他耳边传来，是扫把间门被拍击的声音！
龙弋瞳孔紧缩。
怪物发现他们了？！
他惊恐地盯着那道绿色小门。
怪物发现他们了！它马上就要冲进来把他们撕成碎片了！
预想当中的开门场景并没有到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拍击声，怪物好像不知道厕所旁边还藏着一个扫把间，它只是在移动中正好碰到了隔间门而已。
拍击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龙弋终于将提在胸口的气吁了出来，怪物走了，终于不用在蹲在扫把间了，他准备去开门的手被周孟极一把抓住。
男人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果然，没过多久，那十几道可怖的声音又来了，
“咦，真的不在了呢？”
“会去哪里了呢？”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如果，如果自己当时出去了，现在就已经被怪物撕成碎片了…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周孟极圈住他手腕的手指一路向下，覆住他的手心。
“别怕。”
今天晚上的天色特别黑，月亮被乌云遮住，伸手不见五指，宣德高中围墙下站着三个黑峻峻的人影。
校门口的铁栅栏被锁住，保安大叔也不知所踪，让龙弋再回去学校找老师他是死也不肯的，三人没办法只能翻墙出校。
他看了看周孟极和许文瑾的体格，又看了看两米高的围墙，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你先翻过去”
他指挥周孟极，
男人后退了一段距离助跑，三两步攀上墙壁，一个翻越，两条长腿跨过围墙，“啪”得一声轻轻跃在围墙外。
速度、力量、姿势、全部完美得像个运动员。
如果龙弋是评委一定会打个十分。
“你蹲下”他又拍了拍许文瑾的手臂，男人听话地蹲在地上。
他一屁股跨坐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好了站起来吧。”
许文瑾扶着龙弋两条瘦腿站了起来，龙弋顿时就和围墙差不多齐平。
“你别动啊”
他双手双足并用，笨拙地从男人的肩膀上爬到围栏上，他撅着屁股趴在围墙上，围栏外是一片绿化带，周孟极双手插兜等在围栏下。
还好自己穿得是许文瑾运动服，不然叶顾白的清白不保啊。
“周孟极”
龙弋压低声音喊他。
“你过来！”
周孟极走过来，
“接住我啊！”
说完龙弋纵身一跃，跳进周孟极的怀里。
周孟极猝不及防地接了一个大肉团，没稳住下盘的他一个踉跄，两人一起摔进了绿化带。
龙弋就觉得自己眼睛一花，紧接着就摔进了男人怀里，男人胸肌弹性极佳，触手紧实又有弹性，龙弋像被烫到了一样撤开手，一抬头就对上周孟极灿若星辰的眸子里。
“……”
围栏那头许文瑾听见两人痛呼，忙问，
“怎么了？”
龙弋如梦初醒，急忙从周孟极怀里站起来，
“没事你快过来！”
围墙内的男人一个翻身，完美落在地上。
这时三人才松了口气，现在那怪物是绝对跟不上来了。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龙弋说完就想走。
周孟极一把拉住他的书包带子。
“你去哪啊，我们是住宿制的…”
“……”
那他们翻出围墙的意义是什么？！
那在他提出翻围墙这个建议的时候这两个男人为什么不拦住他？！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