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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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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了十几年,虽然靠美色谋生,却也没光明正大的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实在是气愤的很。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言语上和米加一争高低,那绿豆眼要是怒了对她动手,她就在何永面前装可怜,凭何永对她的情义,看到她可怜说不定还会和她来个破镜重圆。
她反唇相讥道:“夫人倒是脸皮薄,但脸皮薄有什么用呢,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我的脸皮厚,但何郎就好这一口,为了给我赎身,他一直从伊若里追到了大歂呢!”
她一番话说完,米加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骚狐狸误以为她是何永的正房夫人,故意刺激她呢。自己都活了五百年了,难道还斗不过她?
俏俏也就是个呈口舌之快的长舌妇,跟她争论也争不出个高低,米加懒得再磨嘴皮子了,摩拳擦掌一番,想给俏俏点颜色瞧瞧。
俏俏坐在锦杌上,做好了长期和米加打嘴仗的准备,没想到米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三步做两步跨到她面前,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
俏俏疼的立马就流出了眼泪,她本能的举起手想要反击,站在旁边的绿豆眼上前一步咔嚓一下,把她的手腕拧的错了位,柔夷一般的纤纤玉手从手腕子上软软的垂下去。
俏俏疼的大哭起来,屋内的这两个人太疯狂了,都不讲武德,俏俏害怕他们再次动手,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老鸨听到动静,想进房间看看,奈何门口站了官兵,把屋子围的跟铁桶一般,她想进也进不去。
只在门口喊道:“客人手下留情,俏俏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你们要是把她磋磨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米加懒得搭理老鸨,扬起手又甩了俏俏两个耳光,俏俏被她打的双颊红肿,一张脸胖鼓鼓的,活像过年吃的发面馒头,绿豆眼见那俏俏着实可怜,不禁怜香惜玉起来。
对米加道:“娘娘手下留情,这个俏俏确实该打,但她还怀有身孕,您再这么打下去恐对胎儿不利。”
俏俏的耳朵被米加掌掴的嗡嗡直响,她隐约听到绿豆眼叫米加娘亲,心道面前这悍妇的保养之术也太高明了些,儿子都那么大了,她看起来竟像少女一般!
要不是手腕被折断了,她定要扑上去抓花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嚣张。
俏俏恶狠狠的盯着绿豆眼,尖声尖气道:“你们这对狗母子,老娘今天落你们手里,算老娘倒霉,你们愿意打就尽情的打,何必在那儿惺惺作态。”
绿豆眼自动忽略了她口中的狗母子这个词,嚷嚷道:“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爷好心给你求情,你不但不感激竟还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俏俏虽受了伤,战斗力却一点都没下降,她对绿豆眼道:“你要是好心就不会折断我的手腕,你都折了我的手腕了,就不要在这儿装好人。”
说完以后尤觉得不解气,接着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脸皮就够厚了,没想到还会遇到脸皮更厚的,不对,说脸皮厚都是抬举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不要脸,你们二对一,两个打一个,不讲武德,有本事和我单挑啊,咱们公平公正的打。”
米加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脸皮是什么东西,我们要脸皮做什么,两个人能轻而易举的把你打趴下,为什么要为了脸皮和你单挑?”
俏俏翻了个白眼,差点被米加气晕。在她堪堪晕倒之际,何永与李琛推门走了进来,绿豆眼心道还是老祖宗了解自己的孙子,这何永果然舍不得寻短见。
一看到何永,俏俏的眼泪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流,她举起自己被错了位的手腕哭泣道:“何郎你可来了,你再不来,奴家就要被屋内这两个人给磋磨死了,奴家命贱,死了也无妨,可奴家腹内还有你的孩子呢!”
她声音娇俏,一段话说的百转千回,又酥又软。她的这种语调,男人大抵是受用的,但女人尤其是米加这样嫉恶如仇的女人却讨厌的紧,她扬起手又给了俏俏一个耳光,开口道:“闭上你的狗嘴。”
李琛一进来就看到了俏俏猪头一般红肿的脸,本以为是绿豆眼打的,没想到竟是米加动的手,原来皇后娘娘不仅会经商,打人也是一把好手。
米加指着俏俏对何永说道:“老三,这女人心怀鬼胎,颠倒黑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一笔钱远远打发了吧。”
何永站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俏俏瞧了又瞧,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人,她虚荣狡诈,肤浅恶毒,心狠手辣,但他就是喜欢她,像是被下了蛊一般,一刻钟都离不开她,他这一生顺风顺水,从未遇到过挫折,俏俏大概就是上天给他的磨难吧,他离不开她,即使知道了她的不堪,他也依然喜欢她。
何永扯着俏俏一起跪到地上对米加说道:“老祖宗,孙儿想好了,无论俏俏为人有多不堪,她都是孙儿喜爱的女人,孙儿不能离开她,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绿豆眼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说道:“何永公子你可想好了,俏俏这女子心术不正,诡计多端,她若是当了正妻,定会带坏何家家风导致家宅不宁。而且她是风尘女子,她养育的孩子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何永道:“谢谢大人提点,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米加重重的叹了口气,世间的感情唯爱情最为玄妙,甲之砒/霜 乙之蜜糖,她是瞧不上俏俏的,但何永偏偏欢喜的紧。
她心疼何永,想让他过的如意一些,却没想到他那么固执,路需要他自己走,她可以给他意见却不能替他做决定。
她看着何永问道:“你可想好了?”
何永道:“想好了。”
米加说道:“你想把俏俏聚回家就娶吧,但咱们不能亏待了书和。书和心气儿高,她若是知道你外面有了人,定会与你和离的。
她嫁入何家三年,虽然没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却替你孝敬长辈,操持家务,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你们和离以后书和的陪嫁自不用说,肯定是要带回娘家的,何家那些属于你的铺子、良田、分红我也要一并送给她,有了这笔钱,书和即使回娘家常住,也不会遭人嫌弃。”
何永道:“我都听老祖宗的。”
一旁的俏俏插了一句:“何郎你的铺子、良田、分红加起来值多少钱?”
何永道:“我的铺子和良田大约值一万两黄金,分红每年差不多有五千两银子。”
俏俏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得目瞪口呆,说道:“你怎么不告诉奴家你有这么多财产?”
何永笑了笑,无奈道:“我以为你不稀罕这些。”
俏俏看着米加,她不知道为什么米加年纪轻轻就被人称为老祖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人,但她知道米加能做何家的主。
她对米加道:“老祖宗,何永挣钱不容易,您就把铺子给他留下吧,把良田留下也行,那书和到底是外人,怎么能让外人把何家的家产带走呢?”
米加道:“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能把好处尽让你们占了,老三辜负了书和,必然得给她补偿,给不了她感情,那就给她一些钱。老三你说呢?”
何家富庶,何永是在金钱堆里长大的,自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开口道:“那些财物是书和应得的,我辜负了她,应该给她补偿。”
俏俏还欲再言,却被何永制止了,她也明白自己再言也无用,只讪讪住了口。
米加看着跪在地上的俏俏,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可又能怎么样呢,孙子大了不由祖母,她也没办法。
她伸手把二人从地上扶起来,说道:“过不了两日我就要启程了,不能为你们主持婚事,今日带你们去做几身衣裳吧。”
几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布店,因着米加前几日在这儿花了一大笔银子,伙计对她记忆犹新。
十分热情的走上前说道:“几位客人来的真巧,小店刚上了一批新款布料,花色素雅,料子轻盈,非常适合几位的高贵气质!”
米加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对何永与俏俏道:“去挑料子吧,一会儿我结账。”
俏俏虽然为人市侩肤浅,但挑料子的功力却是一等一的,凡是她挑的料子没一种便宜的,最后算下来,她一个人就花了八十两银子。
米加道:“你的眼力劲儿倒是好,专挑贵的。”说归说,还是利落的付了账,乘着马车到裁缝铺为俏俏量了尺寸订了新衣。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二正在大堂嗑瓜子,四尺宽的桌子上全是他制造的瓜子皮,米加看着那满桌狼藉说道:“瓜子和你有仇吗,你嗑这么多,也不怕口中长痔子?”
何二道:“何永不在,无人和我斗嘴,我就只能嗑瓜子打发时光了。“
话音一落就看到何永与一个女子进了大堂,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女子就是传说中的俏俏,那个祸国殃民、妩媚多情、招的何永抛家舍业的女子怎么长了一张发面馒头般的猪头脸,这形象与何二想象中的差别有些大呀?
他磕磕巴巴的向何永问道:“姑娘就是俏俏?”
何永回道:“自然是俏俏,除了俏俏谁还能有这么高洁的气质?”
何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俏俏既然进了门,那以后就是何二的弟妹,他也不好冷落俏俏,礼貌性地问道:“姑娘的脸为何如此红肿,是过敏了吗?”
俏俏被米加揍了一下午,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听到何二提她的脸,以为他是故意奚落自己,一下子就怒了,开口道:“你的脸才红肿,你全家的脸都红肿,老娘的脸好着呢,一点都不红。”
何二被俏俏泼妇般的反应吓了一跳,心道果然是蛇鼠一窝,她这吵架能力与何永不相上下,怪不得他俩能勾搭到一起。
米加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笑眯眯的看着何二对战何永与俏俏,露出了一个姨母般慈祥的味道,绿豆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盯着米加年轻的面庞好奇的问:“娘娘,何永与何二真的是您亲生的重重重重孙吗?”
米加回答:“当然不是亲生的,凭我的智商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后代?”
绿豆眼打破砂锅问到底,接着道:“那他们为什么叫您老祖宗?”
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还要从几百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