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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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那人的身份，顾深并不方便在袁绍眼皮子底下把人约出去，只能耐下性子登到宴会结束。宴会上，他并没有突出什么，只是在短短的谈话中流露出他良好的教养以及大局观，以免被外界的传闻贴上莽夫的标签。
这个时期，大多数人才和士族都还在观望，并没有明确站队，要撬墙角并不用花太大代价。
而世家，定不会愿意追随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宴会可谓是“宾主尽欢”，在一片和谐下落下了帷幕。
只是不知这富丽堂皇下，究竟藏了多少阴暗而鲜被人知的交易，又有多少人达成了共识。
慢步走出大营，顾深拐入一旁的一个树林。并不离帐篷太远，甚至还能透过林间的缝隙看到士兵们巡逻时的点点火光。就着顺出来的酒壶，顾深仰头，透明的酒水顺着白皙的颈脖滑下，流入微微敞开的领口。
儿时近10年的记忆封印被打开，除了那份记忆，还送了顾深一个习惯：小酌。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小就开始喝酒了。
熟悉的清香顺着清风传来，他轻轻笑了，本来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星光：“文若，你来啦。”
不知为何，10年的记忆本不该让他发生任何转变，因为这短短的时间在他长达上千年的生命中不过沧海一粟，就像小石子扔进大海，顶多荡起圈圈涟漪。但出乎意料，这改变十分强烈，连他在未经思考的第一时间就喊出了文若这么一个亲近的称呼。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眼角攀上丝丝笑意，这样一来，这次谈话就只谈私情，不谈政事了。
或者说，就算谈到这方面的事情也只是作为朋友之间的清谈，不必有太多顾忌。而朋友之间，这个分度的界限总是并不怎么清晰呢。
刚巧看到这一幕的荀彧心脏却漏了一拍。
那人一袭黑衣，异常容易在黑夜中被忽视。可他就这么往哪里一站，他的气质就注定他的引人注目，注定了他会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再对上那双倒映了整个星空的眼眸，便该感叹上天对他的偏爱。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那一抹笑意却似将仙人带到了人间。
耳根染上微微红晕，荀彧急赶几步，正欲张口却是蓦然发现自己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阿深这个小名明显不适合了。现在他们都大了，直呼其名就显得不懂礼数。顾将军到又太疏离了。以字相称在大营里也不是很适合。
微微偏头，顾深大概也猜到了荀彧在纠结什么。刚从自己千年的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些关于三国的记忆，却是意外发现自己儿时的好友竟是未来大家争相邀请的大才。
那么为何不把握住自己原有的优势多刷一点好感度呢？这可是一个优秀的下属呀。
没注意到心中微弱的刺痛，顾深浅笑着再问了一句：“文若？”
注意到顾深嘴里熟悉的称呼，荀彧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继而带着几分笑意答道：“鸣渊，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陌上人如彧，公子世无双。
顾深和荀彧相视一笑，似是回到了儿时那般的两小无猜。
可一人心底盘算着怎样拐个下属，另一人却思索着和好友们相似的宛若前生的梦境。
“这是自然。”顾深面色坦然，“到是你。前一段时间在联军中可还习惯？”
“鸣渊莫不还是以为我字文弱？”荀彧语气中带上了顾深熟悉的宠溺，一时间竟是让顾深有点失神。不过在听清荀彧的话语后却是彻彻底底的黑了脸。
小时候，他虽知道自己来到了东汉末，但未曾想到此荀彧就是彼荀彧，也真是傻得可笑。也还一直以为荀家给荀彧定的字是“文弱”还嘀咕了好久，最后是被一脸严肃的荀攸给改正的。
想到这儿，他只想以袖掩面而叹。所以说自己的智商在轮回中不知消失在了哪个时空乱流中吧！
这段黑历史他是跳进冥河也洗不清了！
面无表情的搪塞过去，顾深像是没注意到荀彧说了什么一样，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充耳不闻。
话题兜兜转转，在一人心不在焉，一人有意引导下转去了洛阳 。
顾深捻住一片树叶，像是无意中提起：“文若，前些日子听说你在洛阳待过。你和公达没和董卓起冲突吧？”
“我自是无事，只是……”心不在焉的荀彧脱口而出，随即面不改色的继续下去，“只是回乡太早了些，京城的情报怕是已经过时了。”
顾深不置可否，盯着荀彧。嗯，情绪管理倒是好了不少，就是警惕心还是太弱。毕竟出身士族，大多数时候他的生活还是顺风顺水的，没撞上过什么危机。
未来的他再怎么耀眼，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刚开始旅途的新人。
“公达与人谋划刺杀董卓，却没发现隔墙有耳……”顾深言语间听不出什么波动，倒像是在讲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不是关乎友人性命的大事。
其实他并不紧张，毕竟历史上荀攸成功脱险。有了这么一层保障，他竟然还有些想笑：密谋都不好好排查一下共犯的人品吗？
不过就这么几年的交情自己怎么就在潜意识里把人给划入保护圈了？想都不用想就是前世记忆的锅。
虽说荀攸入狱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只要多注意注意就能得知，但顾深之前远在徐州，竟是已经早早知晓……荀彧不愿想下去，只是希望好友是为了匡扶汉室才对京城之事如此在意。
“文若，可要我帮忙？”顾深不在意的抬头望向天空，“乘着这时候去大概有半个时辰时间，肯定是够了。”
荀彧张了张嘴，本不想要麻烦故友，但自家小侄子的生命真的是受到了威胁。
顾深感觉到周围有一瞬间的血脉波动，然后看见荀彧的眼里不可控制的流露出的震惊。
“那就说定了。”好感度就刷到底的心态加上心底模模糊糊的直觉让顾深立刻做出了选择。他的身形渐渐消散，“文若也不用在意。毕竟公达也是我的好友啊。”
听见这话，荀彧微微一愣，然后郑重的向顾深站过的地方行了一礼。
聪慧如他，自是明白顾深这么说一方面出自真心，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欠下人情。
在等等吧。他想。先过清楚鸣渊对汉室的态度吧。
不过孟德那儿的邀请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回绝掉了。
时过境迁，过往难追。
荀彧垂眸，至于汉室之事，他要重新考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