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审神者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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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瞬间凝滞住了。
灰原雄此刻终于也体会到友人那种复杂的心境。
毕竟在场的这么多生物里，除了他和七海，其他高高矮矮的五位白毛，全部、全部都是五条。
这种时候，要是再来一只五条，那场面就更加精彩了吧？
在漫不经心地回答了陌生人的问题后，幼童依旧拽着手中的深黑布料不愿松开。
好粗糙的布料、好稀少的放量啊，鹤丸在这里过得很穷困的样子——这里的自己是不会养鹤吗？
如果是自己的那只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如此苛待他的！
18岁的五条悟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痒的鼻子，完全想不到离自己不过几米远的前世会在心里这样编排自己。
是的，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年龄，智力却一点也不输成年人的五条悟·幼年版在心思斗转间，已经猜到自己大概遇到了什么状况。
名为“悟”的五条家少家主，其实还没有见过他日日佩戴在腰间的那振“鹤丸国永”的人形——对于江户时代的五条家来说，这不过是附庸于五条家的下级贵族供奉上来的、一振即将被束之高阁的太刀罢了。
哪怕这振太刀或许对旁人还有其他象征意义，对于六眼在手的五条家而言，加诸于太刀“鹤丸国永”身上的也不过是供人锦上添花的谈资。
只是稚童察觉到太刀与自己无形间的联系，这才不动声色地请求父亲大人将太刀赠予他。
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难得有事相求，五条家主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那时的中年人打量着被稚气孩童挂在腰间的过长太刀，难免生出一丝好奇。
“是这振刀有什么特殊吗,悟？”
当时仅仅是一个豆丁的孩子抱紧这振比他的身高也矮不了多少的刀，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对于这振恰巧出现的刀，才接触剑术课程的他也不知自己的执念究竟从何而来。
但年幼的五条家六眼却莫名坚信着，这振冥冥中注定属于自己的太刀，即将有灵诞生。
不，说是有“灵”即将诞生其实并不准确。
“苏醒——这样的描述，才更为恰当吧。
为了加速鹤丸国永的苏醒，他甚至在自己的宅院内给太刀布置了一座精致的神龛，设下重重的“帐”，以自己的咒力滋养。
作为早早就被确定了家主之位的绝世天才，五条悟一出生便碾压同龄人甚至是全体咒术师的存在，这是每一代六眼都无法控制的优异。
因为数百年前的六眼甫一出生便就此夭折，在他诞生之后，施加在五条家小少爷身上的防护便异常森严，哪怕寻常的小飞虫也难以近身。
在咒术还未式微的江户年代，哪怕六眼的确地位不凡，也不比现代的五条悟那般不受臃肿的家族制约，甚至可以轻易反手压制五条家。
这种境况下，在传说中辗转于世人手中的、哪怕从来未曾作为刀剑亲自杀上战场的鹤丸国永，在幼童眼中也成为“罕有的、即将可以向他讲述经历之人”了。
括号，预备役。
因此，此刻委屈巴巴抱紧鹤丸大腿的孩子，心中隐隐升出一种被背叛的酸涩来。
哪怕明知道眼前的并不是他的那只鹤，还没有见过自“鹤丸国永”内凝结成灵体的他就是如此笃信，眼前之人一定就是鹤丸国永。
也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源头。
明明——明明在遇到危险、自己拿起“鹤丸国永”的时候，这振刀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向，甚至用他那微弱的灵识和自己并肩作战了呀。
无论是什么缘由，那都是已经是和他签订了契约的——他自己的刀！
鹤丸国永看着固执抱住自己大腿的孩子，不由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太刀下意识将手心放在白发少年毛茸茸的头顶轻揉，仿佛是在揉搓一只迷失了归路的、在寒风中湿漉漉发抖的弱小猫咪，正冲他露出柔软的肚皮寻求安抚。
虽然直觉也告诉他，若是敢小瞧这孩子，看似柔弱无助的小猫咪就一定会翻过身来瞬间翻脸，甚至给他无辜的脸上狠狠挠上一爪子。
在不动声色地将孩童柔软的白发揉得蓬松炸起的间隙里，莫名有一种丝丝的窃喜涌上鹤丸心间，大概就是“终于能俯视你了哈哈哈”这样的感受。
他盯着似乎毫无所觉的孩子几秒，最终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继续rua毛，一边笑眯眯道：“所以——你也叫‘五条悟’，就是这样没错吧？”
白发太刀的视线扫过趴在高专悟头顶上的五条猫猫，以及头顶着五条猫猫的高专悟，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促狭的神色。
然而没有接受到信号的一大一小五条悟眼神开始放空，视线缥缈不定地看向鹤丸身后的方向。
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从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却因为稚嫩的嗓音听起来像在撒娇。
“叫我‘悟’啦，鹤丸。”
他的视线同样扫过像是在看戏的“自己”们，以及一看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须久那，迅速将表情换成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不知怎么我就从自己的时代来到了这里，鹤……愿意收留我吗？”
“不然我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诶？”
“此世的身份凭证什么的，我也没有那种东西……”白白小小的一团抱住鹤丸的膝盖泪眼汪汪，看起来生怕被抛弃一样。
因为五条家莫名相似的外表，被误以为是要遗弃幼童的鹤丸国永一时间甚至收获了路人一堆饱含指责意味的指指点点。
眼尖且感官敏锐的太刀甚至看到，有人拿出终端来时刻准备着报警。
鹤丸：？
他本就不打算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闯荡异世不提，哪怕没有被幼五的情态迷惑，认为异时空五条悟出现在这里一定和其他五条悟有关的五条悟们也不会放这孩子随意离开。
再说了，据这孩子所说，他认识属于他那个时代的自己——依照小鬼头所持那枚小判流通的年代，那是鹤丸国永本处于下落不明的、在传记中没有记载的那段历史。
感应着幼小咒术师体内那熟悉的灵力，被叠加上失忆debuff的鹤丸国永无奈叹气。
在太刀准备发话之前，从众人身后传来了压低的、充满了怒火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提着满手点心袋子的高挑白发青年轻巧地出现在几人身后，迅捷灵敏得简直就像某类大型猫科动物。
带着漆黑眼罩的来人轻车熟路却也罕见强势地将手搭在突然僵住的鹤丸国永肩头，俯视着这只高度只到自己大腿根的不明来客。
虽然他的嘴角噙着莫名张扬的笑意，在场众人却只觉得有一股冷飕飕的凉气，以来人和五条鹤丸为中心向着他们迎面扑来。
虽然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来人是谁，然而，在场的谁都不会觉得这声音陌生。
这不就是——成熟了许多的五条悟的声线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审神者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