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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遇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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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地震,墨州派兵前去帮忙,此时与云州接壤的墨州自然是兵力空虚。
这对于云州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本身余泽微预测出上京地震一事,就让天下之人对皇权更加不信任,对奉天教多了几分向往。
更何况几年天灾,说不定就是上天的警示,皇帝无能,当改天换地。
余泽微的手下并没有熟读兵法的将士,但眼下的情况他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云州百姓众多,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此时攻打兵力空虚的墨州,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这会儿燕家军队正在赶往兰州,越还未走到一半,就见路上多了不少流民。
这群百姓们如今瘦的跟排骨似的,走路也颤颤巍巍的,互相搀扶着往姜州的方向赶去。
“姜州军,是姜州军。”
百姓们向来都怕官兵,更别说是军队了,但这批往姜州赶去的流民并不一样,他们直接冲了过来,面上带着狂热之色。
流民们并不攻击,被背着跑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大声喊道:“我们信奉青木神女。”
将士们听到关于青木神女的事情,果断收回攻击。除了他们姜州,其他信奉神女殿下的自然是得到了神的垂怜。
哨兵跑到队伍中间传话,“太守大人,来人大喊着信奉青木神女。”
燕昭这会儿坐在马车里,给她驾车的正是燕清宴,听到这话,他转身问道:“昭昭,你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吗?”
燕昭想起去年走商的时候,他们在清草镇遇到了山贼,留下了一大批粮食,想来这群人是清草镇的人。
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来自姜州。
燕昭记得,他与老师在兰州并未透露身份,只在劝孟老的时候说明了姜州的事情。
“爹,他们是兰州清草镇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姜州的?”
褚良驾马过来,“想来是苏太守猜测的。”
他的这个小舅舅是兰州太守,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啊!
燕昭:“老师,我们向前去问问。”
她下了车随即要了旁边人的马,跟着褚良一同向前。
清草镇当时遇见的村长见到熟悉的身影,挣扎着从儿子的身上下来。
“小姐,我们是清草镇的人,姜州是神女殿下护佑的地方吗?”
当初神女殿下赐下粮食,他们不但有了吃的,还能种地,只是蝗灾肆虐,土地里的粮食他们是一点都没得到。
如今兰州缺粮,大家没有吃的,但完全不知道向何处逃命。
后来听官府的人说,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烟州,另外一个是去姜州。
烟州的情况苏太守是最清楚不过的,比兰州好上一些,也没好多少,至于姜州,则是他的猜测了。
姜州虽然也接壤,但路途更加遥远,可当初他的外甥有那么多的粮食,不是从烟州而来,还能从什么地方来呢!
苏太守对周边州城还算了解,并不觉得哪个地方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粮食,唯有一地,他不清楚,恐怕这世间也没人清楚。
就是那个打赢蛮族,远离朝廷的苦寒之地——姜州。
苏太守想,似乎自己那个外甥是从姜州而来也未可说。
兰州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大多数人都往烟州赶去,实在不行就直接投奔奉天教,反正离得近。
唯有这清草镇的人不同,是神女殿下先赐下足够的粮食,随后才有太守发放粮食,如今,烟州与姜州两个选择,他们清楚烟州绝不是神女殿下所在之地,于是破釜沉舟,选择去一个没人了解的地方——姜州。
村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谁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路途遥远,不少人在路上患了病,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到达姜州。
眼下遇到姜州的军队,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要问上一问,这选择是否是错。
如今见到了赐下粮食的人,村长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可他还是固执的问上一问,只求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
燕昭看出了大家的疲惫,不少人面色蜡黄,搀扶着都有气无力的,显然是患了病。
她袖子一遮,手上就出现了一篮春生果,“村长,将这果子交给患病的大家吧,可以治疗他们。”
眼睁睁看着一篮子果子出现,站在最前方的几人立即激动了起来。
是真的。
他们没选错。
大家有救了。
村长哭得稀里哗啦的,心中的压力仿佛都泄了出来,“是您,您就是神女殿下,小老儿居然没猜到。”
燕昭将春生果又往前递了递,“神女殿下垂怜,我只是祂选中的神使而已。”
她拔掉头上的簪子,“这簪子你拿着,我再给你们写一封信,你们去了姜州,会有人把你们安顿好的。”
村长接过那枚簪子,哭得更加大声了。背井离乡去找一个活着的出路,他还背负着大家的期待,路还那么远,太苦了,实在是太苦了。
村长的儿子亦是如此,不过开心显然更多,他安抚自己的老父亲,“爹,咱们还是先给大家分这果子,都还病着嘞。”
村长擦掉眼泪,“对,你说得对,先分果子。”
清草镇位于兰州的偏远地区,也算是与城内相隔,这路上生病的众人都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发烧风寒或者累了而已。
他们接过那碧绿色的果子,单是嗅着那淡淡的清香就感觉身体舒缓了许多。
果子入口,清甜脆爽,是从未见识过的好吃,咽下之后,不过一瞬,身体就舒服了,脸色也恢复了,就连精气神都好了起来。
“我好了,我好了,哈哈哈哈。”
“娘,我能陪着你了。”
眼见所有人都活蹦乱跳了起来,燕昭道:“全队休整,你们也随我们一同吃饭吧。”
村长:“好,好,谢谢殿下。”
姜州军如今赶路,平日里吃番薯最多,但清草镇的人可没见过这东西。
拿了一个烤过的番薯在手上,完全不知道什么下手,见面前的兵剥皮吃瓤,也有样学样。
白色的内瓤入口,糯叽叽的很甜,是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也太好吃了吧!”
而且还不限量。
他们赶路饥一顿饱一顿的,好久都没能吃到这么饱了。
吃饭的间隙,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姑娘走上前来,她提着这时代最常见的药箱,坐到燕昭的面前。
燕昭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女生和清草镇的其他人不太一样,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同气质。她的身上萦绕着药草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智慧。
“姐姐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女生眼中好像陡然亮了起来,“那多余的春生果可以给我一个吗?我想研究一下。”
燕昭:“姐姐是大夫?”
女生:“对。”
她顿了一下强调道:“我不是巫医。”
燕昭自来到这边之后,还没真正见过一个大夫,基本上都是巫医,给病人喝符水,还跳大神的那种,眼下居然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大夫。
她拿出一枚春生果递过去,“给,姐姐,你好好研究。”
燕昭对中医是非常尊敬的,她那图书馆内虽说也有中医的书籍,但是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学会的,没有经验,直接看书很有可能会造成危险。
要不怎么有人一针把自己扎成了偏瘫,好几位老师齐上阵扎了十几针才给就回来。
女生:“谢谢你。”
她打开随身背着的药箱,里面有不少晒干的药材,底下隐约可以看见几根竹简,而在旁边的位置则是包裹在布里的银针,只能看到针头的那种。
她将春生果放进去,随即盖上药箱,准备找个地方认真研究。
如今她在队伍里想要救治的那位妇人已经完全好了,她自然也就不再跟着队伍了。
他们医者,自当行走天下,救助病人。
女生准备起身离开,燕昭问道:“姐姐,你也要取姜州吗?”
女生摇头,“我只是为了救人才跟着队伍,如今他们恢复了,我将去往云州。”
“师傅传信,云州不少人生了怪病,我自然要去帮忙。”
燕昭眼睛一亮,这不是巧了吗,他们也是往云州赶去的,那么好的一个大夫在眼前,她绝对要抓住。
“姐姐,我们也是往云州那边去的,不如和我们同路。”
女生沉思了片刻,似乎跟着他们一起走会更快一点,便道:“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燕昭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姐姐,我叫燕昭,你叫什么呀?”
女生:“我是木槿。”
休整结束,燕昭写了书信交给那村长,燕清宴安排了几个人相送,又分了一些食物给他们带着,好叫他们能够安稳的到达姜州。
一切安排结束后,燕昭招呼着新认识的木槿姐姐跟她一起去坐马车。
到了车上,木槿又打开了药箱,她拿出最低下的那根竹简,上面所写的内容正是云州那些得了怪病之人的症状。
患病的人主要是发烧,腹泻,气喘,有的人还会身体抽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这些人会越来越瘦,怎么都养不回来。
木槿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症,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
燕昭看着那竹简上的症状,越看越熟悉,总感觉好像见过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