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今日》一只夭夭

5、第 5 章

　　不知是不是那日在端淑宫的事传了出来，从皇后娘娘那回来了好几天都一直没有人来打扰清然，小丫鬟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按说异国公主在宫中，找麻烦的人绝不会少的，可这几日安安静静的，太子殿下不时差人送玩意过来，今天送好看的衣裳首饰，明天送各国进贡的水果。好多玩意小丫鬟见都没见过，新奇得不得了。可清然一眼都不看，太子殿下以为她不喜欢这些东西。更是在全国各地搜寻，因此民间开始传这鸢国公主多么地挑剔，话越说越难听。可突然有一天这些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清然知道，这是褚珉在封他们的嘴。可是这些话对她来说，真的不在乎了。可是褚珉怕她听到难过，不让一字一句传进她的耳朵。
　　等到有人来时，却是下旨，她被封为了侧妃。小丫鬟不敢相信，把封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公主现在真的是太子侧妃了，这宫中的人不敢再随便欺负我们了”
　　“不敢又有什么不敢呢，说到底不过是个侧妃而已，陛下想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清然像是不为所动
　　“太子殿下会护着公主的”
　　“太子也是可以废的”这下小丫鬟不敢说话了，她突然觉得公主变得很是悲观了。
　　清然看着门边轻轻笑了。她知道他刚刚就在那，他听到她说的话了。是，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就是想让他明白，只有陛下死，他继位成为郦国的陛下，她才会变得安全。只不过她还不确定他会不会为了她对自己的父王下手，所以她必须要有所行动。
　　“夏音，你去好好备套简单干净的衣裳，我们明日去见郦国陛下”
　　“公主，我们现在不能见郦国陛下啊，陛下本来就想杀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小丫鬟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必须赌一把”
　　“公主！”
　　“我们去见陛下的事情现在不要让太子知道，等明日到了陛下那，你再让殿下的人去告诉殿下”小丫鬟不知道清然想干什么，却也只能乖乖去准备衣裳。
　　第二天清然早早就让小丫鬟梳妆打扮
　　“别弄得过于艳俗，往简单里打扮”小丫鬟轻轻应了声
　　“公主艳俗都是绝美的”
　　“嘴巴这么甜了？”清然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奴婢从来没见过比公主还美的人，自打奴婢进宫起，宫中那么多妃子都是从民间选出的一等一的美人，可一个都比不上公主，公主真的是全天下最美的！只不过很多人都没见过公主长什么样子而已，连画像殿下们都不许别人看，怕别有用心的人会惦记公主”小丫鬟突然噤了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清然，看公主没什么表情才松了口气，直骂自己管不住嘴，还提公主的哥哥。清然把小丫鬟的表情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
　　哥哥们从小把她捧在手掌心，小时候她做错了事情，哥哥们争相帮她受罚，她不舒服了，哥哥们夜不能寐，一直守在她床前照顾她。她想要什么东西哥哥们都会去帮她找，给她最好的。让她骑在他们的脖子上，玩骑马的游戏。到现在她一直还记得哥哥们的笑声，可是，郦国皇帝把他们的手脚都砍断了，他们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她最后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她的哥哥们还是把她护在身后，用残缺的身体去挡郦国士兵的刀。他们的血流了一地，明明很疼却还是笑着说，哥哥不疼，清然快走。
　　清然的眼眶红了又红，可终究眼泪还是没落下来。
　　她的哥哥们这么好，可为什么是这个结局呢
　　过了一会，小丫鬟已经给她梳妆打扮好了。
　　清然出门身边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这些都是褚珉给她的，她不能拒绝，她清楚的知道身边越多他的人她才会安全。她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清然径直往保民殿走去，看见殿前几个金光灿灿的大字“保民殿”讽刺地笑了笑。这个人有什么资格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如果不是他好战，郦国边界本来数十的小国如今所剩无几。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鸢国就不会被灭，她的亲人就不会死。
　　清然的瞳孔暗了暗，底下暗波涌动，让人看不真切。
　　“麻烦通报陛下，安阳求见”门口的护卫犹豫了一会还是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出来，“安阳公主，陛下有请”
　　清然轻轻颔了首，跟着他进去。
　　殿内富丽堂皇，所到之处无不都是黄金。也刺痛了清然的眼，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她父王殿中的，这个人居然把她父王的东西抢来。“安阳参加陛下”清然行了礼，褚厌似乎不希望她这么安静的表现，“安阳啊，你看看，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你父王送我的，是不是很熟悉啊”清然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这个混蛋，居然把抢来的东西说是送的。清然装作打量四周的样子抬起了脸“是，很熟悉”
　　她没有忽视掉褚厌看见她的脸时眼神中毫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欲望。她利用的就是他对她的欲望，这个欲望将会推动褚珉对他下手。
　　“照说你现在应该躲着朕啊，你应该知道朕一直想杀你，为何现在又主动送上门了”褚厌懒洋洋的笑着，眼神中的欲望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愈加愈烈。
　　“陛下说笑了，今日安阳来找陛下是有一事相求”
　　“哦？你还有事求朕，说来听听”
　　“陛下，安阳现在被封为了太子的侧妃，但是安阳自知如今身份敏感，希望陛下可以准许取消册封典礼，安阳安安静静成为侧妃就好了，不用大张旗鼓。”清然像是没看到他眼神中的欲望，依旧面色平静，倒说话真带了恳求的意思。
　　“原来是为了这个，太子如今就只有一个正妃，你封为侧妃是需要大办的，毕竟这是太子的喜事”褚厌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继续说
　　“不过呢你知道的，朕有很多的妃子，如果安阳不想大张旗鼓办侧妃典礼的话……要不安阳就做朕的妃子吧”
　　清然似乎受到了惊吓般，惊恐的看向褚厌。
　　“还请父王不要吓到了安阳公主”褚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褚厌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儿臣参加父王”褚珉行了礼
　　“珉儿，朕可不是开玩笑，让安阳成为朕的妃子又怎么会吓到她呢”褚厌笑了笑
　　“还请父王收回成命，父王昨日已经下旨让安阳成为儿臣的妻子了，帝王之旨不可收回”褚珉把清然护在身后。褚厌似乎也想起了昨日下旨之事，脸色有些难看。
　　“父王，安阳身子还未好，儿臣先带她回去了”褚珉行了礼，便带着清然出去了。
　　一路上褚珉一直都没有说话，可脸上也却是不好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一直到了清然的寝宫，屏退了侍女才开口说话
　　“清然，你知道你去见父王会有多么危险吗？”
　　“我知道，但是我只是去求他取消册封典礼”
　　“你可以跟我说，你不需要求任何人”褚珉语气有些僵硬
　　“但是这个事情需要你父王答应，不是吗？”清然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像是要逼迫他去做什么事。褚珉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一句“只需要我答应的那一天不会远的，你放心”
　　“清然，如果你不想要册封典礼，那就取消，但是你只能嫁给我”褚珉认真的说
　　后来，等清然回忆过去的时候，仍然记得他说“你只能嫁给我”时眼睛里的决心和坚定。
　　褚珉走了，清然知道他一定快要动手了，褚厌对她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占有让褚珉有了危机感，褚厌对褚珉来说，就是一颗炸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威胁清然的人，这比只想杀了清然的念头更可怕。所以褚珉必须要下决心，必须要尽快动手，必须要成为郦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