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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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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星说完这话后客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管家先生仿佛也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该出现的地方，于是在陆南星坐到傅常言腿上时，识趣地脚底抹油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片死寂中，陆南星的脸莫名火烧了起来。
救命！他刚刚的话有点像益达广告是怎么肥事啊啊啊！！！
况且他明明只是想真诚的表达一下感谢，怎么会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
而且为什么不接？是不喜欢喝奶茶？但不喜欢又为什么要专程给他送？？？
强行忍住想用脚趾扣住一个摩尔庄园的冲动。
小少爷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奶茶送了送。
然而傅常言仍然是没接。
他挑了挑眉继续看着他，眼睁睁扫见小孩耳根子已经慢慢烧红起来，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难为情一般：“虽然，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突然给我送奶茶，不过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投资我的画室。
也谢谢你……在我生病时照顾我。
“这话其实之前就想说的，但之前烧得太糊涂了……希望，希望现在说也不会太晚。”
方才那番话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一般。
浑身都快红透了的陆南星再度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将手里那杯奶茶再度往前送了送。“傅先生，秋天快乐。”
客厅仍然是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都清晰可见。
只不过所幸，这次终于被接了过去。
傅常言冷酷的一张脸，仿佛也因为这杯还带着余温的奶茶渐渐回暖了些许。
他原本还想批评几句陆南星这忙到大半夜也不回家的作风，但此时却仿佛是被传染了一般，变得同陆南星一样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谢谢……
当年他放弃学业回国，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濒临倒塌的傅家，没得到一句感谢的话。
为傅家通宵达旦，甚至是在前往签合同的路上出了车祸落下终身残疾，也没得到一句感谢或是抱歉的话。
却不想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被这小孩这么郑重其事地感谢了一通。
虽说，只是这么一杯廉价的奶茶。
奶茶淡淡的温热穿破纸杯，丝丝缕缕地钻进傅常言掌心。
傅常言勾起薄唇莫名轻笑了一声，再低下眼看着手里这杯还有些廉价的热奶茶，心口不知怎么竟也涌出来一点热意，其实这种高糖的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喝过了。
上次看到这种东西，还是傅常乐庆祝她高中毕业，给全家人都买了一杯时，他极其不给面子的，反手就给了kimi——他们家从小养到大的大金毛——喝。
只不过今天……
仿佛是一股莫名的冲动，竟让他想要试试这究竟是什么滋味。
傅常言稍抿薄唇，又扫了眼已经脸颊红透的陆南星，强压下了那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自在，轻咳了两声这才开口：“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奶茶。
什么感谢。
还有什么秋天快乐这样矫情又莫名奇妙的祝福。
“不过。”
“陆南星，你也……”
仿佛是很多年都不曾说过这么矫情的台词了。
话一说出口，傅常言还不自在的错开视线，又咳了两声，仿佛是想拼命掩盖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然而话语却又从唇齿间悄然溜了出去，“秋天快乐。”
雨滴仍颗颗分明地敲打在门窗上。
陆南星闻言也怔愣了足足五秒，这才尴尬得匆匆错开视线。
他原本以为以傅常言的个性必然会又狠狠嘲讽他一通，甚至把他冒雨带回来的奶茶拿去喂狗——虽然听起来很恶劣，但想想是傅常言也觉得没把么稀奇了。
他分明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此时傅常言这么和善地回他，他竟有些不知所错了。
窗外的雨仿佛去而又返。
淅淅沥沥的吵得人心烦意乱。
明明刚刚在画室没有听进去的问题，在此时也如魔音一般又回响在了陆南星耳边——
“就算他现在瘸了两条腿，但想找个人联姻不是分分钟的事？就算是要闪婚，也不必对你这么好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当初……”
……
窗外的暴雨又肆虐了一场后，仿佛终于精疲力尽了一般，淅淅沥沥的声音如同无声地在提醒，这场暴风雨终于迎来了终章。
陆南星身上的烧虽早已退了，不过仍然不时打着喷嚏。吃了几颗感冒药后，趿着毛茸茸的拖鞋正准备上床休息了，却不想刚一坐上床榻，就摸到一样柔软的东西。
扭回头去，却见床榻上正静静躺着一条雪白的针织围巾。
很莫名的，陆南星伸手将那条柔软的围巾拿了起来，耳听得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仿佛是傅常言忙完公事从书房回来了。
陆南星拿着那条围巾转回头去，不期撞上傅常言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黑瞳，“我，我的？”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切。
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就是指引着陆南星问出这个问题。
傅常言在卧房门口停下，目光与陆南星澄澈的目光交汇一瞬，又平滑地落在了他手中那条雪白的围巾上。漆黑的眸子沉了下去，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那场肆虐的暴雨。
——“傅先生，我晓得我现在出现在你们也是碍你们的眼了……哦不不您放心，我这就回乡下去了，今后都不再来了。”
——“你们都不想见我，我晓得的，晓得的……只是这条围巾、这条围巾，是在我家里辛辛苦苦织的，本来想这回来亲自给、给他。闹成现在这样，只好让傅先生您帮忙给他了。”
……
“傅先生，这是……送给我的吗？”
在送了他奶茶之后，又继续送给他围巾。
傅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李桂芬试探的又可怜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傅常言看见陆南星已经趿着毛茸茸的拖鞋朝他走来了，手里，还拿着那条纯白无瑕的围巾。
看着陆南星那双澄澈的，亮晶晶的眼眸，傅常言仿佛又回想起来自己在饰品店里，一眼相中那条纯白围巾的情形。
勾起薄唇淡淡一笑，傅常言颔首道：“当然，这是我送给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屋里的暖气太过烦闷，闷得他一向的刻薄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傅常言凝视着陆南星，眼神也被这暖意熏得捎带上了些温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给他买这条围巾。
虽然更不知道秋天到底有什么好快乐的。
不过……
“陆南星，秋天快乐。”傅常言一字一顿地说道。
……
狂风暴雨中，傅常言眯起狭长的眸子，审视着面前一脸讨好的李桂芬，很莫名的，明明是个跟他生命毫无关系的女人，他却从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的情绪。
厌烦这女人突然的造访。
更厌烦她拽着陆南星煽动群众，一声声责骂他不孝的情形。
“既然知道出现会碍人眼，那就不必出现了。毕竟据我所知，你已经去过陆家想要再见一见自己养育了快二十多年的儿子了吧？陆家闭紧的大门或许应该告诉，你如今是有多不受欢迎。”
雷声轰隆轰隆，仿佛在谴责着每一个做过亏心事的人。
傅常言神态自若，眯起长眸冷峻的继续审判着：“至于这条围巾，到底是专程织给陆南星的，还是预备给陆晓东却被吃了个闭门羹，索性想给陆南星做个顺水人情的……”
“李桂芬女士，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
“陆南星，还不至于要别人不要的东西。”
一条围巾而已，他要是想要，整个海城的围巾都能给他通通拿下。
他们家小孩，还不需要这么廉价的施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