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短情长》不堪一折

7、第 7 章

　　看到这里，俞佳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长得倒是挺漂亮，可是自己想上厕所也不会说，是不是个傻的？”

　　路短摇了摇头：“不是傻，应该是自闭症。她只是不能好好表达自己。”
　　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拂过了键盘：“有些自闭症不但不傻，有时候他们在某些天赋还要远远超过我们普通人，比如音乐，绘画，数学等。你看过雨人这部电影吗？”
　　俞佳摇摇头。

　　“达斯汀·霍夫曼饰演的自闭症患者叫雷蒙。他拥有特殊的过目不忘的才能，只看一眼，就能迅速地数清掉落在餐厅地板上的246根牙签。”
　　“自闭症都这么厉害？”俞佳表示不太相信。这和视频里的那个少女也差太远了吧！
　　”当然是电影进行了美化。大部分的自闭症患者都需要长期有耐心的陪伴和照顾，因为社交和智力障碍多少都会他们的生活产生极大的影响。”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既然小姑娘有心理问题。那就找专业人士解决吧！天天呆在这里，也不成样子。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她的父母才行。”路短告诉俞佳自己的决定。

　　“那我让市局安排个心理医生过来？”俞佳问。
　　“唔！”路短点点头，看了眼手机提醒，皱了下眉头，心不在焉地回答。

　　路短打开手机，手机上微信显示了一条新的消息：我回来了。高兴吗？

　　”切！“路短觉得这人的自恋是治不好了，刚输入了三个：“不高兴！”还没按下发送，手机就震动起来，这人的追命连环call打进来了。
　　果然还是老样子，晚一秒回电话，就马上催个不停。
　　路短不耐烦地按掉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无视掉了接下来连续不断的电话。

　　重案组办公室。

　　邵昆游览了一遍罗辉的资料，心里升起和路短之前一样的疑惑：一个刚出狱的混混，突然遇到了一个完全不同阶级的土豪。这种灰姑娘一样的救赎情节，从来只存在在小说里，况且是两个男人之间？莫非是英雄惜英雄？但是，按照罗辉以往的出生，学历，经历，他明显是个狗熊。

　　至于这个陈董，表面看起来是个正经的商人，可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商场上嗜血而生的，又会是什么小绵羊？商人这种物种，可是无利不起早。

　　根据以往的经历，邵昆从来相信人性的两面性，黑暗总是藏在光鲜亮丽的背面。

　　“小罗！”邵昆招呼旁边的男生，“和我走一趟，我们去见见这个罗辉。”
　　坐在旁边的男生抬起来头来，“好的，邵哥！”

　　小罗是邵昆报道以后，李队给安排的助手，一方面作为邵昆的伙伴，一方面也担心邵昆对于花国的风土人情不熟悉，给跑跑腿。
　　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剃着寸短，一米八的个子。刚从警校毕业，还是一腔热血的打鸡血状态。
　　他快步跟上邵昆问：“邵哥，我们找他干嘛？你觉得他有问题？“
　　邵昆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孩子挺实诚，问题是做刑警不能光靠一腔热血，还要靠直觉通人性。后者不是天生的，必须靠经验获得，有时候还必须从鲜血里磨砺出来。

　　罗辉住在申市的下支角，以工业区和破败的底层居民区为主。这里老房子连成一片，有些地方屋顶接着屋顶，路窄的巷子只有野猫才能轻易通过。而人能通过的弄堂地上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相信下雨天这里一定会变成水漫金山的泽国。房子的房龄都很老了，看上去岌岌可危，依然还是有不少人群居在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没钱，申城的房价和物价实在太高。

　　许多大学毕业的白领如果不是本地人，一个月的工资大多都要花在房租上，不要说很多底层的工人或者失业人员。这种老式的居民区，便宜的小间只需要几百，虽然房屋简陋，但起码能给在城市里这些沉浮的人一片瓦砾遮头。

　　好不容易通过不好辨认的门牌号找到了罗辉租的房子。
　　邵昆暗示小罗上前拍门。
　　”有人吗？开门！罗辉你在不在家？“小罗拍了半天，里面没什么动静。
　　”昆哥，他是不是不在家？”

　　邵昆摇了摇头，觉得突然心里升起奇怪的预感。
　　这时，旁边的门打开了，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从探出身子，不耐烦地问：“你们找谁啊？一直敲门烦不烦啊！”
　　小罗客气地说道：“您好，我们是警察，想问这个罗……这家人是不是在家？”
　　“你们是警察？是不是找那个看上去很凶的年轻人啊！”中年妇女刚想发火，听到警察两个字，立刻态度急转直下，软了下来。
　　“是的，是的！你看见他回来了吗？”小罗无视中年妇女的唯唯诺诺，把年轻警察的精神面貌发挥到极致，附上友好的微笑。
　　“昨天我是看到回来了。但是之后他有没有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邵昆点点头，表示感谢。正想着是不是打道回府，下次再来找罗辉。
　　这时，门里突然传出手机铃声。
　　邵昆和小罗对视了一眼，人在里面！但是怎么会这么久，却没有人有开门？

　　邵昆递了一个眼神给小罗，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的两边，各自摸出了配枪。
　　邵昆猛地一脚踹开了本来就不太牢固的大门，两个人一起冲了进去。

　　门向内倒下了，房间很小，一眼就可以看清整个房间的全貌。
　　屋内的摆设也特别简单，仅仅放了一个小桌子和一张床而已。

　　而房屋的主人的确在家。
　　罗辉躺在床上，睁着的眼睛已经毫无生气，从门口看过去就可以看见脖子上有明显的红色掐痕，他死了。

　　饶是小罗受过训练的警察，第一次看到真的死人，房间里发霉的气味和尸体的腐臭以及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一起向他袭来，他用手捂住嘴巴，想吐。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邵昆后，小罗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丢脸到家了。

　　邵昆明白这种感受，并没有打算嘲笑小罗。哪个警察不是这么走过来的，自己也是从毛头小子慢慢成长的，幸好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他，邵昆想到了那个在爆炸中消失的人。内心突然又有一种被割裂的痛楚涌了上来。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指了指外面，对小罗说：“外面去吐，别破坏现场。”

　　不用再多说一个字，小罗已经疾步奔向屋外。邵昆则冷静地拨通了李队的电话，在小罗的呕吐声中，对李队说道：“李队，罗辉死了，我把地址发过来，通知法医来看下。”

　　很快，李队他们和法医都感到了现场。李队在问了一遍情况之后，法医也做完了基本了的检查：“表面看起来是勒死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的10点-12点，根据尸斑集中在背部这一点来看，判断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更多情况，我们需要进行尸体解剖才能知晓。”

　　李队吸了口烟，对邵昆说：”你刚才说有人电话罗辉？“
　　邵昆戴着手套，把罗辉的手机递给李队看电话记录，最近的一个来电，是一个叫王广的人打来的。

　　李队吐了一口烟，烟雾将他的脸慢慢淹没，从烟雾中传来一句：“去查查，这人的背景和罗辉的关系。必要时，请到局里来聊一聊。”
　　“是！”邵昆和小罗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很快邵昆他们就查到了王广这个人，他也是之前和罗辉在酒吧里庆祝的人之一。
　　邵昆记得就是这个人给罗辉递的酒瓶。
　　看到照片，邵昆就认出来了，他冷笑了一下，没想到都赶一起了。

　　王广是罗辉的发小，从小一起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目前在一个低端的酒吧里当保安，之前被控过几次性|骚扰。闹的不太大，被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邵昆和小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昏暗的酒吧里和一个穿着艳俗的女人在舞池里跳贴面舞。

　　“宝贝儿，今晚去我那里吧！”王广一边在女人耳边哈气，一边用手油腻到处乱摸。
　　“呵呵，好呀！但是王哥啊，上次说好给我买的包包呢？”女人忍住恶心，故意用暧昧问道。

　　“包包？好说！过两天你王哥有笔大买卖，我有钱了，那什么香奶奶，驴牌啥的你随便选！”王广明显被女人撩拨起了性| 欲，在她屁 | 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女人被突然抓了下，惊呼了一声，面上开始有点不耐烦，娇嗔：“你都说了好几次过两天了！不行嘛，人家今天就要嘛！”

　　王广明显醉了，嘿嘿两声，说道：”要什么？要你王哥，我现就给你！“说着就想把女人往墙上压，嘴巴就凑了过去。

　　这时，女人猛地推开王广，怒道：”滚蛋！穷鬼！没钱还来找老娘！没钱就滚去玩自己娘去吧！“

　　王广本来就酒精上头，被抱着的女人一下子推开没站稳，差点跌倒。激发了他原始的狠劲，眼神也露出了凶光，抬手就使劲给女人煽了一个耳光。

　　女人的脸顿时肿了起来，顿时被打蒙了，只知道哭。
　　他一把抓过女人的头发，叫道：“老子给脸你还要脸了啊！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纯洁！”

　　说着，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就想继续抽女人的耳光。还没打下来，王广就突然刚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一把抓住了手臂。

　　威风没耍出来的王广回头叫骂：“哪个不开眼的，敢动老子！”
　　话还没说完，腰上突然被谁猛地踹了一脚，差点飞出两米远，这时候酒也吓得醒了，知道估计遇上硬茬了。正歪歪扭扭想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面前走过来两条大长腿，一只极其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像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那人的声音从空中飘来，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上次就是你，给罗辉递的酒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