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短情长》不堪一折

19、第 19 章

　　马院长看到路短和邵昆两个人都表情严肃地紧紧盯着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干笑道：
　　“我听说陈董虽然涉案，但是他已经陈述是他私人项目上急需用钱。为了缩短融资的时间才出此下策，股东们也都接受了他的解释，目前他还是坐稳常嘉集团的董事长的位置。而我们孤儿院只是配合他，我们这种公益性组织其实最大的收入来源一是国家的拨款，其次就是社会上企业的扶持。因此我们作为弱势群体也只能配合。其实，我们也是为了园区里的孩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享受更好的生活质量啊！”
　　说完，马院长搓了搓手，把一脸无奈，备受压迫但是依然坚持有原则的院长形象表现地淋漓尽致。

　　“那关于小燕可能被虐待的问题呢？马院长也确定和自己的孤儿院无关？”路短抬了抬眉毛，冷峻地问。

　　“这肯定不是我们孤儿院的问题啊！我们之前从没发生过这些事情，其实小燕来我们孤儿院也没多久。很有可能是来自于收养他之前的家庭的问题。或者是我们一些刚刚入职的实习护工不太耐心和不善交流。一定和我，不！和我们孤儿院没有关系！“马院长立刻站起来忿忿不平地解释道。

　　“那关于这幅画，你看一下。这是心理医生让小燕画的心理测试的涂鸦。这幅画的色调明显不像一个心理健康的孩子会画的。”路短拿出了那种黑色的，许多鲜红色眼睛的图画展示给马院长看。

　　“这……”马院长捏着画看了一眼，就随意把画纸扔在桌上，不屑地说道：“很多孤儿都有心理问题和心理创伤。这些画虽然看上去用色阴暗，但是并不说明任何问题。更加不能作为对我和我们孤儿院的指控！”

　　“难道说，你对孤儿院曾经包庇常嘉集团非|法|套|现，以及孤儿院存在虐童的可能都觉得无所谓吗？你作为院长，难道一句话，和你无关，或者是实习工作人员做的。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你的孤儿院都没有监督不利的责任吗？”
　　邵昆被马院长的厚脸皮和老油条给震惊了，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抓住马院长的衣领质问道。

　　路短注意到邵昆抓住马院长衣领的手正微微颤抖，可见心里已经气急。路短没见过邵昆突然这么火冒三丈的样子，他即使在面对上次的黑衣男子在自己的眼前杀了王广的情况，也没有失态，失去过自己作为刑警的冷静判断。

　　“哎！你是警察吗？包庇？路队，你们警察怎么能乱说话呢！”马院长突然被邵昆抓住，愣住了。立刻转向了路短求救。

　　路短走上前把手按在邵昆的手上，手心传递出的温暖，让邵昆冷静了下来：“先放手吧！别这么激动。”
　　邵昆看了一眼路短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信心，这才慢慢把手放下来。

　　路短转而看着马院长道：“我们警察一向都靠证据说话。马院长，所以我想冒昧提出一个建议，希望你能同意。”

　　马院长见邵昆松开了自己，也冷静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地，冷冷地说：“什么建议？”
　　“我想让小燕做一次身体检查。”路短拿出了同意书，往马院长面前推了一下，“既然她有自闭问题，从心理上暂时我们不能判断。我想看看她的身体上是受过伤。“

　　马院长没想到路短提出了，要求检查小燕身体的要求，楞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表态。
　　“怎么？马院长是什么顾虑吗？”路短似乎看穿了马院长的顾虑，笑了一下催促道。

　　“怎么……怎么会？我对我自己的孤儿院有信心！”马院长忿恨地说道，拿过路短递过来的笔，在同意书上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路短和邵昆倒是没想到这个马院长居然同意的这么快，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过马院长的签名，路短对马院长依然保持着客套：“那就麻烦马院长稍等了。”

　　转头对俞佳说道：“小鱼，安排一个医生尽快帮小燕做一个身体检查。看看是否有外伤。”
　　“哎，收到了！”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俞佳拿着同意书，立刻就走去了办公室去安排后续的检查了。

　　“那就麻烦马院长稍微等一会了。”路短道。
　　“哼！”马院长别过脸，懒得搭理路短。

　　路短也不生气，摇摇头继续喝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邵昆：“来找我什么事？”
　　邵昆撇了眼马院长道：“去会议室说！”
　　路短点点头，确认让马院长在这里等一会之后就跟着邵昆出去了。

　　这正巧今天下午有个培训，不少同事都出去培训了，所以楼下的会议室都空了来出来。说是会议室，其实警局的会议室也就是白墙以及磨砂玻璃，外加中间一个长条桌子和几张椅子的基础配置。

　　邵昆和路短随便进了一间会议室，开了灯和空调，面对面坐下。

　　“我刚和李队一起讨论了一下目前我们手上的线索。他给了我一个思路。”刚坐下，邵昆就急不可耐地和路短提到了刚才李队和他讨论的思路。
　　“嗯，你慢慢说！”路短温柔地看着邵昆的眼睛，他很熟悉邵昆里眼神里对于案件追查的热忱。其实某种角度他很欣赏这种执着。

　　“我们怀疑罗辉和王广的死，应该和陈董或者说常嘉集团有关。你看罗辉原来是常嘉的司机，而罗辉和王广正准备一起勒索某个大人物。环顾他们的社会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陈董了。“邵昆捏了捏拳头，向路短说明以上的判断，“只是……只是。”
　　“只是你发现了这个环还缺少一个证据，就是勒索的条件是什么？对不对。”路短看着邵昆焦灼的眼神，帮他接下去说道。

　　“所以，前面你听到马院长和我的对话。认为孤儿院有可能是解开这一环的钥匙？”路短问
　　邵昆僵硬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哎……”

　　路短感受到了邵昆情绪里的阴郁，暗想：也许他是有什么心结？可惜，现在还是办公时间，无法深入去沟通更深层的问题。只能不动神色，轻轻安抚道：“那我们就等着看这个结果吧！也许我们马上就知道答案了！”

　　检查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没多久俞佳就从会议室门口探出头道：“路哥，昆哥！报告出来了！”
　　路短点点头，走到门口接过了报告。
　　看到了路短脸上的阴霾，邵昆急忙问道：“怎么样？小燕是不是受过虐待？”

　　路短叹了一口，把报告往邵昆的怀里一塞：“你自己看看吧！”
　　邵昆立刻打开了报告，结论处写着：身上并无明显非正常伤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该对象受过身体虐待。
　　邵昆把报告往桌上一扔，“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这家孤儿院肯定有问题！”
　　路短转过来拍了拍邵昆的肩膀，安慰道：“也许我们还遗漏了什么地方。”

　　又对俞佳说：“行吧，你把小燕带过来。我去通知马院长可以把人带回去了。”
　　“难道就这么放他回去？！”邵昆吼道，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路短。
　　“目前我们没有理由把马院长留在警局。至于经济问题，是属于经济调查科的工作，并不是我们的！”
　　路短直视着邵昆，慢悠悠地陈诉自己的理由，并不担心被邵昆的气场所灼伤。

　　可是，在一边的俞佳怕啊……哆哆嗦嗦想：两位大哥，神仙打架麻烦不要牵涉我这条小鱼哎！
　　幸好路短这个时候转过脸来，疑惑地问：“还不去带小燕过来？”
　　“啊，去去！我现在就去！”俞佳心想：还是路哥罩我啊……让我早早离开火葬场。

　　路短拿着报告一脸严肃回到了办公室，把报告交给了等得同样很焦虑的马院长。
　　马院长紧张得打开了报告，刚刚看了一眼，就放松地笑道：“你看吧！我早就说了，我们的孤儿院绝对不会你们说的情况！”

　　说完还一脸得意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像是被打了霜的邵昆，获得了邵昆的白眼一枚。
　　“咳咳，那我可以把小燕带回去了吗？当然，我院也会参考你们的说法，对于小燕这样自闭症的孩子更加关心。之后我会安排更加专业的护理人员和心理指导员对小燕进行一定的心理干预和治疗……”正在马院长侃侃而谈的时候。

　　俞佳牵着小燕的手走了进来。几天不见的小燕，看上去胖了一圈，神态也似乎放松了不少。
　　谁知道一看到马院长，小燕突然受惊一样紧紧抱住了俞佳的臂膀，把身体紧紧藏在俞佳的身后，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手臂中间。
　　马院长越是向她走去，小燕越是紧紧抓住了俞佳的胳膊往后退。小燕的力气如此之大，让俞佳也不得不跟着小燕往后一步两步地退后。弄的马院长也是一脸尴尬。

　　看到这一情况的，路短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小燕，你想不想弟弟啊？”马院长突然问道。
　　听到弟弟，小燕突然抬起头看着马院长。马院长继续说：“你弟弟在等你啊！要不要和院长回去看弟弟？你好久没见他了，他和院长说很想你，叫院长来接你回去！“

　　“弟弟……”小燕终于第一次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眼神也清明起来，“我想弟弟，弟弟想我。“
　　小燕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弟弟，在马院长再一次握住她的手的手的时候，终于不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