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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赛维学院的图书馆,是德朗西国最负盛名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历史悠久,气势宏伟,设计精巧,经过岁月的沉淀,历久弥新,望而生畏。

      图书馆的底层用作仓储;第一层虽然摆放了书籍;但仍留出了较大的空间,摆放了造价不菲的桌椅,供学生读书、学习;第二层则以书籍居多,座椅偏少——一二层都是普通学生常用的。
      而第三层,却是不常用的——往往教授们,或者持有特殊许可的学生们才能进去一饱眼福。

      也有例外,比如,救世主——哦不,严谨地说,应该是救世主候选人们。
      这次情况特殊,凡是成为救世主候选人的,自然也相应地具备了进入第三层的资质。

      毫无疑问,埃克教授布置的作业,第三层的参考书籍更有用些。

      布雷尔心知肚明,可也同样有些拘谨。
      第三层的书籍大部分极具历史价值与收藏价值,书籍的陈列上采用的是最古老的编排方式,书籍的内容则多以古文字为主。

      他,都不擅长。

      他并非一直长在皇宫之中,幼年没有经过贵族培训,半大不大的时候,被带回皇宫——谁让他那便宜又倒霉的所谓的王兄,如此短命呢?

      虽然恶补了一些知识,但大多也是关于礼仪教养的,关于这些真正“贵族”之学,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知之甚少。

      如果就他一个人,倒也好办。

      布雷尔揉揉眉心——他现在身旁还有个提娅·艾伯特。

      他就不该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让这位艾伯特小姐跟着。

      相比布雷尔似有若无的拘谨,提娅可太熟悉这里了。
      她曾经是这里最频繁的访客——或者,称为大半个主人,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里每一本书籍的位置,连廊柱上每一尊人类、神祇、其他种族的塑像,她都了然于胸。

      一踏入这里,便如鱼得水,自在了起来。

      【宿主,可别得意忘形、露出破绽,你旁边还有人呢!】

      【我知道,放心。】

      提娅脚步欢快,状似不经意地在几个书架面前停下脚步:“布雷尔殿下,请留步。”

      布雷尔停了下来。

      提娅面露羞赧:“这里,最顶层从左往右数第五本还有第八本,能请您帮忙拿下来吗?”

      第三层的书籍因为过于珍贵,所以,在第三层,是不允许用魔法的。
      想要取到较高位置的书籍,还需要借助梯子。

      显然,提娅今天的装束,并不适合。
      布雷尔便答应了下来。

      “还有第三十本。”

      提娅的声音有些飘忽,布雷尔听的并不是很清楚:“是这本红色的吗?”

      “不,是一本蓝色的,《克苏鲁降临之日》。”

      布雷尔数了几遍,无比确定:第三十本是红色封皮、烫金字体的一本书。

      不过这烫金的古字体却超出了他知识的范畴,隐约地他也只能辨认出,确实有“降临之日”四个字。

      这本书的旁边,确实也有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布雷尔将这两本一齐取了下来,这才顺着梯子,回到了铺着褐、白、绿三色瓷砖的地板上。

      提娅已经抱着一小摞书在等他,嘴角弯弯:“我又找了些资料,布雷尔殿下,我们一起看看?”

      这位艾伯特小姐怀中抱着的书里,有几本是乔纳大人当年的手札以及海上占星术相关的书籍,还有一些,就是传奇野史。

      也不知道这位艾伯特小姐是如何从浩如烟海的藏书库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重点的资料。

      更不知道这位艾伯特小姐是如何“拜托”自己去找书的——分明她只提到了要自己帮忙取三本,而现在,自己拿着四本书,可她却熟视无睹一般。

      或者说,她就没有看他。

      布雷尔眸色渐深,很快便点了点头。

      第三层的公共空间少得可怜,但可以阅览的位置都极佳。
      提娅熟门熟路地飞快寻了靠窗的位置,把怀中的书放下,低头挑挑拣拣,把那些没用的书籍往自己这边一揽,将有用的书籍往布雷尔那边推了推,便坐了下来。

      这般为他着想、以他为先,怎么会没有看着他?
      布雷尔心中的疑云更盛。

      取出那多余的红色封面的书籍,放到两人中央:“这是第三十本——并不是蓝色封面,艾伯特小姐,你刚才是否看错了?”

      提娅虽然刚才并没有真切地看向书架,而是凭借记忆选书,但她也不可能记错,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大家都知道,这三层的图书馆里的书籍,不可以用魔法移动,要书归原位。
      但他们并不知道,每一本书,其实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

      这一层的书提娅常用,所以,越是那些古老的用得上的书,她越要归置好。
      在建造图书馆的时候,她就施了魔咒——三层图书馆顶部架子上的图书,会“自动”找到他们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那个书架上,第三十本的位置上,应当是蓝色封皮的《克苏鲁降临之日》,而不是这本封面血红的《神明降临之日》。

      她的藏书里,可没有这一本。

      难道是其他人放进去的?
      ——不,也不对。其他人放进去的书,是不可能放在书架顶层的。

      【宿主,宿主!】

      提娅:【?】

      【这本书、这本书上有光明神的气息!】

      提娅:【!】

      所以光明神不仅不屑于亲自降临人间视察救世主事业的发展情况,甚至都不屑于找个使者去监督了吗?
      竟然用书籍作为监控方式?!

      虽然听上去有些离谱,但是——提娅小幅度地晃晃头,努力将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来的最后的关于光明神的画面驱逐出去——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提娅凑了过去,佯装端详这本书,刻意用了巧劲儿,肘部移动。
      哗啦——

      《神明降临之日》掉在了地上。

      “哎,我也太粗心了!”提娅装模作样地惊呼。

      不待布雷尔反应,提娅抢先一步,故作手忙脚乱,拾掇着裙摆,似乎想要弯腰捡起这本不幸坠落的典籍。

      实则在混乱之中,以羊皮鞋狠狠地踩在这本《神明降临之日》之上。

      皮革与书籍之间摩挲,发出了不算动听的曲调。

      【宿主,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提娅心情愉悦,【我可是“花瓶提娅”呀,又不是什么高贵端庄的救世主。我这样的花瓶大小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围观了全程布雷尔:……
      这位艾伯特小姐此刻的演技未免过于拙劣了些,不过,这样对待典籍真的没问题吗?

      《神明降临之日》烫金的字发出微光。

      那光,就像不远处,躲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一样,明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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