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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脱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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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护着他的人受了伤,郁承悦有些心急,不知道那人到底伤到哪里。如果是谢俊文还好,要是其他人……
万一要是温元白……
转念一想,不可能是温元白,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只会想杀了自己,又怎么会来救他。
都怪温元白,把他的夜明珠拿走了,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连个照明的都没有。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人胸腔震动,后颈滴落几滴热意。
“你没事吧。”郁承悦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
听到回答,郁承悦的身体一僵,护着没让他受伤的人竟然真的是温元白!
竟然是温元白?
这怎么可能,温元白怎么会护着他。
温元白一阵低笑,胸腔再次震动,郁承悦觉得自己的头都随着一起一伏,耳边全是他清朗的笑声:“抱歉,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很意外。”郁承悦说道,其实不只是意外,更是惊讶,惊讶于温元白的做法。
“有什么可意外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郁承悦沉默了一下,问:“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刚问完,他便觉得自己头顶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温元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严重,好像被哪里的东西捅穿了腹部。”
郁承悦沉默着,好像对他们修士来说,腹部被捅了个对穿,真不是什么大伤。
“你能动吗?”郁承悦问完,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又被他压了下去。
没过多久,感觉身上轻了许多,黑暗的空间多了一丝光亮。温元白着着的那只手拿出了夜明珠,
郁承悦这才发现他们好像躺在一片虚无中,除了他们好像没有任何活物,被刚才的石室碎石压着。
“恐怕我们只能等人来救了。”温元白又咳了一声,郁承悦又感觉到后颈似乎多了两滴温热。
“抱歉,不小心把血弄到你身上了。”温元白拿手抹了一把他的后颈。
郁承悦只感觉寒毛倒立,明明温元白那一下动作很轻,不带任何危险,可他就是感觉到一阵心惊。
“没事,你能把手拿回去吗?”郁承悦咽了咽口水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等人来救了,手拿不开。”温元白声音放轻了,意味不明,“我只是挪开了压在我们上半身的石头,腹部以下的石块太大,我的真气消耗过多,伤口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石块移不动了。”
郁承悦自己伤得也不轻,真气到现在为止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让气海都近乎枯竭。他这样的即使出去,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只怕会成为一生之疾。
“这样的地方,等谁来救?就怕谷姑娘和谢公子跟咱们一样,被困在某个地方动弹不得。”郁承悦叹了口气。
“你这么担心他们,跟他们关系很好?”温元白在郁承悦看不见的地方眯起了眼睛,手臂悄悄收紧。
“虽然认识时间短,但,我单方面认为他们是朋友。”郁承悦的话里有些阴郁与遗憾;刚才,温元白说起朋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谢俊文和谷晓雅。
“所以,我不是你的朋友?”
郁承悦跟着低笑,一不小心牵到肺腑,引起一连串的咳嗽,温元白轻轻拍了折,就听他说:“朋友?一句实话都没有的朋友吗?”
“你又有几句实话?”温元白毫不留情地戳破郁承悦欺骗自己的谎言:“如果谷晓雅知道是你偷走了九星紫玉珠,你猜他们还会不会护着你?”
郁承悦抿着嘴,明明该心慌的,“那天与我交手的黑衣人果然是你。”
“所以,你到底将九星紫玉珠藏在哪儿?”温元白很好奇,那天晚上高辛杰带人搜什么都没有搜出为,而且,他不相信水云宗没有与九星紫玉珠相互感应的秘法。
那么,就是郁承悦会藏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我更好奇地是,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为什么在水云宗的时候不把我交出去,以你的身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把自己摘出去吧。”这才是郁承悦最想不通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把你交出去?”温元白太过理所当然,一时间郁承悦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这句话才好。
他是曦和剑派的大师兄,三宗自来同气连枝,他这偷东西的小毛贼被抓到不应该交出去吗?
“是你想要那东西,还是曦和剑派想要?”隔了许久,郁承悦问。
“有何区别?”
温元白一点也不做掩饰,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和朋友打招呼一般。
郁承悦再次陷入沉默,温元白作为书的主角,被描述得一身正气,聪慧过人;现在,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温元白居然要当那只黄雀?
这和书里写得不一样。
郁承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应该是从他出现去偷九星紫玉珠的时候就不对劲了,之前的温元白过得日子是不是和书里写的一样,他不知道,但从在水云宗的时候看,就已经不一样了。
而且也没有这次来昆虚洞府的事情,想到这里,郁承悦一阵心惊,所有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已知,那么做作外来者,他还能凭借事先知道的事情脱离这种地方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温元白低声问。
郁承悦竟然觉得温元白的话有些温柔,简直……他这是受伤过重,都出现幻觉了吗?腰间箍着他的手轻微的颤抖,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带了些许紧张,连忙喊道:“温元白,你怎么了。”
温元白没有回答,只是呼吸有些重。
郁承悦意识到温元白可能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被捅穿了腹部,有可能还伤到别的要紧的地方。可惜到现在真气也无法凝聚,一动气海就跟千万根针扎似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承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即将累死之前,终于将他和温元白从石堆里挖出来了,手指头都磨出血来。
“这个人……”郁承悦眼前一阵阵发黑,温元白确实被手腕粗的石头捅穿了腹部,但最严重的,还是他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伤到的背,背部一片血肉模糊,伤口上还带着魔气,并且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郁承悦颤抖着手,掏出一颗药塞进他嘴里,好一会才咽下去。
他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但是现在除了这药,他毫无办法,问情山的人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还有谷晓雅。
最终,郁承悦还是没能撑住,倒在温元白旁边。
清晨有鸟在薄雾间跳跃鸣叫地声音传进郁承悦的耳朵里,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竹制屋顶,鼻尖能嗅到极其淡雅地清香。
他猛然想起,晕过去之前,他和温元白还被埋在不知名的地方呢,现在是被人救了吗?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郁承悦习惯性地躺在床上想感知周围的环境,脸色突然一白。
他的真气并没有恢复,气海似乎也被伤到了,导致现在还在痛,痛得脸色发白。
“公子醒了。我这就去向师叔伯们禀报。”
一声惊呼,郁承悦转过头就看到那人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了,没看清长什么样,但身上的衣服却是曦和剑派外门弟子特有的青灰色。
看来是被曦和剑派的人救了。
“郁承悦,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最先跑进来的是谷晓雅,脸色红润、脚步轻盈,看来没受到伤。
“我哪里都不舒服。”郁承悦被谷晓雅扶起来,问道:“你家在师兄怎么样了?”
谷晓雅一声笑,“你怎么跟我大师兄一样,他一醒来就问你,不过听到你醒来肯定很快就会过来的。”
郁承悦脑子里闪过温元白说的话,将它压到了心底,“你之前不还喊我郁公子,现在竟然连名带姓地喊我。”
“咱们都同生共死过,这么叫你都不行吗?”谷晓雅给他倒了杯水,嘀咕道:“这小童也不知道给你倒杯水。”
“同什么生共什么死,我看你还活蹦乱跳地。”郁承悦喝了杯水,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是是是,你跟我家大师兄才是同生共死。”谷晓雅放下杯子,坐到一边撑着脸看着他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笑成这样,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
“你想吃什么?”
谷晓雅还没有说话,温元白就进来了,手里提着食盒,这副样子着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把食盒放在小几上,摆上饭菜。
郁承悦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有肉也没有点心。
“你居然提着食盒?”郁承悦上下打量着温元白,这跟他一副仙之姿完全不符。
“多谢你在地底的救命之恩,提个食盒有什么。”温元白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郁承悦下了竹榻,谷晓雅连忙上前搀着他坐过来。
温元白的眼神落在谷晓雅的手上好一会,才道:“谷师妹,你从前倒是喜欢往我跟前凑,可自从认识郁承悦后,就再也不给我送点心了。”
郁承悦吃饭的手一顿,立刻埋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不小心打了个嗝;偏偏温元白还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背,嘱咐道:“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说呢,谷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