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向死对头告白》九漓

9、第 9 章

　　在季司棠的印象中，自己从小几乎就没怎么去过医院。
　　他父亲工作十分忙碌，平常压根见不着他的人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家。
　　因此，对于感冒发烧这样的小毛小病，他一般吃几粒药挺一挺就过去了。
　　记得烧的最严重的一次，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最后硬是靠着自己的免疫力恢复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免疫力太过强大，现在一病就给他放个大招。
　　更关键的是……
　　他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病。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毕竟这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季司棠还是选择了来医院就诊。

　　他花了大价钱，挂了个最贵的特需门诊，并将所有能检查的项目全都做了一遍。
　　脑部CT，脑电图，核磁共振，血液检测等等……

　　时间和金钱花了不少，但屁用没有。

　　根据检查结果，他的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那主任医师低头看了看结果报告，再次望了季司棠一眼，露出一抹纠结的模样，
　　“你这病……我这里可能治不了。”

　　“治不了？”
　　季司棠伸手再次示意了下他“主任医师”的牌子，
　　“你都治不了，那我岂不是病入膏肓了？”

　　“不。”
　　那主任医师提了提眼镜，
　　“你的报告都正常，证明你的问题不是出在身体机能上。”

　　说着，他顺着窗口，指了指旁边的一幢白色小楼，
　　“你可以去那里挂个号，让那里医生给你看看。”

　　季司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向了隔壁的那幢小楼。

　　小楼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小楼中央挂的那个标识却让季司棠不淡定了，

　　【精神科】

　　看到这三个字，季司棠顿时感到火气一阵上涌。
　　他上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一把揪起了那主任医师的衣襟，
　　“你看我像神经病吗？”

　　他人虽小样，但脾气火爆，声音又是中气十足，直接将让这名主任医师瞬间抖豁了一下。

　　像，像极了。

　　但是 ，在医院跌打滚爬这么多年了，这名主任医师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眼前的人看起来是要发病了，现在不可能激怒他，只能采取战术迂回政策。

　　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想着，他尽量放缓声音，柔声开口道，
　　“精神科也不一定都是神经病，况且，只有对症下药了，才好医治不是吗？”

　　似乎见季司棠的神情有些松动，那主任医师马上趁胜追击，
　　“你现在的症状还在胡言乱语阶段，还属于较轻的症状，如果控制得好，很有可能就会恢复正常，所以……”

　　“行了！小老头。”
　　季司棠放开了那主任医师的衣襟，神色有些烦躁，
　　“别逼逼叨叨了，我去看就是了。”

　　靠！
　　看起来，真的被顾放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那被唤作“小老头”的主任医师摸了摸头上的“地中海”，从刚才坚持到现在的淡然崩塌了，一张脸如同被暴击了一般。

　　小老头？
　　他长得有这么老吗？
　　他才刚到四十而已啊！！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季司棠还是前往隔壁的精神科挂了个号。

　　这次接待他的不是“小老头”，而是一名戴着眼镜，看上去不满三十的年轻男子。
　　季司棠瞅了一眼他胸前挂着的铭牌。

　　姓徐。

　　他喊了一声徐医生。

　　徐医生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应了声。
　　随后，他提笔，在他的病历卡上刷刷刷地写起了天书……

　　这还没开始问诊呢，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病了吗。

　　还是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战术写病历？

　　季司棠低咳了一声，决定先描述一下他的症状。

　　然而，还没等他详细描述一番，只听那徐医生低声开了口，
　　“你应该是学生吧，最近学业忙不忙？”

　　季司棠：“？？？”这难道是医患初次见面的正常问候语？
　　他顺着他的话回道，“不忙，还算轻松。”
　　这说的也是大实话，毕竟，他爸爸已经给他铺好了路，他在这个学校只是为了混一个文凭罢了，每天几乎都是以摸鱼为主，闲着无聊再挑挑事，撩撩妹子。
　　虽然几乎都没有成功过。

　　徐医生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
　　随后，他又发问道，
　　“有恋人了吗？”

　　季司棠：“……”
　　这话题转的……
　　你特么是医生还是私生啊？
　　调查户口呢这是？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毕竟，他告白都没有成功过，何来的恋人？

　　徐医生再次来了个战术喝水。
　　放下水杯后，他转头望向了季司棠，
　　“那你必定是有一个很在意的人。”

　　他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算命的？

　　季司棠思索了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
　　随后，他补充了一句，
　　“他是我死对头。”

　　徐医生：“死对头？”

　　季司棠“嗯”了一声，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了萧煜泽的身影，情绪也不自觉的变得激动起来。
　　他开口，将自己与萧煜泽恩怨纠葛尽数道了出来，包括他这几次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胡言乱语。

　　徐医生一边听，一边下笔如有神。

　　转眼，一面病历卡已是被他给涂满了。

　　徐医生：“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想要骂他，最后却说成了告白？”

　　季司棠应了一声，神情看上去有些烦躁，
　　“反正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也不知是被他下了蛊还是什么的……”

　　“季先生。”
　　徐医生打断了他的话，“首先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下蛊这么一说的，你对他的不满，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你的想象，据我目前根据你的行为举止作出的诊断，你除了有胡言乱语和间歇失忆的症状，还伴随有一定的幻想、幻听，是典型的精神错乱症状。”

　　“等一下，徐医生！”
　　季司棠忍不住蹙起眉头，
　　“你说胡言乱语和间歇失忆我能够理解，但幻想和幻听……这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徐医生淡淡一笑，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姓徐的？”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愣了一愣，一脸奇怪道，
　　“你胸前的铭牌上不是写着……”

　　与此同时，季司棠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却见眼前这名“徐医生”的白大褂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铭牌？

　　靠！怎么一回事？
　　刚才他明明看见……

　　季司棠忍不住捂住额头。

　　怪不得，刚才这“徐医生”听到自己那么叫他后，就开始刷刷刷写了起来。

　　看来，他那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症状。

　　此刻，医生从一旁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季司棠，低声开口道，
　　“这才是我的名字。”

　　季司棠看到，这名医生叫林曦，的确不姓徐，而是姓林。

　　也就是说 ，他真的如这名林医生所说的。
　　除了胡言乱语，还有其他的症状？

　　此刻，只听林医生再次开了口，
　　“你现在感觉生活上出现了不便，证明你的病情已经趋向严重了，我这里会给你开具一些让你病情缓和的药物，但是要做到真正痊愈，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谨记一句话，物极必反，注意时刻调节自己的心情，药要按时吃，还有，记得过一阵子就来复诊一次。”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缓缓地点了下头。

　　领了药后，季司棠托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原本只是来看个脑子的。
　　现在竟然直接诊断出了神经病？

　　诊断出神经病也就算了。
　　还是变严重了的那种？

　　都是因为萧煜泽那个混蛋！
　　要不是因为自己处处不如他，还被他抢走了这么多妹子，怎么可能变成神经病？

　　季司棠越想越觉得忿忿不平，恨不得直接把萧煜泽抓过来，痛扁一顿泄泄愤！

　　但这也只停留在想象罢了……
　　毕竟，自己身高不如人，打架也不如人。

　　他……

　　此刻，季司棠顿时愣了愣。

　　下一刻，他马上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一旁的墙角。

　　是他又产生幻觉了吗？

　　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萧煜泽？

　　季司棠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

　　没错！真的是萧煜泽！
　　只见他拿着一个袋子，神情凝重，步履匆匆。

　　萧煜泽他怎么也会来精神科？

　　季司棠忍不住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还没跟几步，却见萧煜泽进了一扇门。

　　精神科十分注重隐私，各个门都是厚实的铁门，萧煜泽在进了一扇门后，季司棠就完全无法得知他的去向了。

　　他是来找人的吗？

　　还是……
　　他也是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