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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终章 ...


  •   紫禁城内

      知府的千金“轻风”与侯府的公子“李渊”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于小姐性子顽皮,平日里闯了些祸事,都是由李少爷替她收尾,对她可谓是百般顺从。

      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两人的感情在旁人眼里都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双方的父母自然也是将二人的平日的点滴看在眼里,颇为欢喜。心里也默默认可了这桩婚事,就待轻风成年之后便可嫁入侯府。

      知府老爷也觉得自家女儿确实也太过顽皮,便在她成年之前将她送到了肃寅文院。肃寅是上京最为著名的学院,广纳天下英才。不管你是什么背景,在这里都是学生,一视同仁,出了学院便与学院再无瓜葛。

      肃寅学院分为武院和文院。武院均以男子就读,文院以女子就读。分别设立在两座山峰,互不干扰。

      轻风去的那天,知府老爷特意派了个随从跟上,被她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说什么自己要学会自立自强,一人即可。便自己换了身男装,带上包袱,整装出发。

      李渊本来打算送轻风到学院,不过他已到及冠之年,侯爷自然也会安排他许多侯府的要事,当天也被许多事情耽搁,未来得及去送轻风。

      轻风难得一个人出门,现在又身着男装,觉得新鲜,买了把折扇,拿在手里装模作样摇摇晃晃的,活像一个柔弱的小少爷。轻风在城内逛了半天,有些腻歪,便包了辆马车,就这样乘着马车到了山下。

      天色渐暗,上山的一条小路马车也上不去,轻风付了马夫钱,便跳下车,准备走路上去。结果不料被几个莽汉围住。

      “小兄弟,拿点银子给爷用用!”

      说完两个人就要上手来抢,轻风赶忙将包袱拿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他们。

      其他几个莽匪正要将马车扣下,不料马夫反应极快,“驾”的一声疾尘而去,留下轻风一个人原地悲哀。

      两个莽匪翻了翻包袱,除了一些碎银和几件衣服便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心下恼怒:

      “小子!看你穿得这么好,怎么才这几个子儿?是不是都藏在身上呢?哥几个!给我搜!”

      轻风吓得赶紧跑了起来,不过她这个小身板自然是跑不过那几个莽匪,很快就被抓住。

      “丫的!居然还敢跑!哥几个给我打!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说完,几个人便一阵拳打脚踢,她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住,很快就晕了过去。见人晕倒,几个莽匪赶紧停了下来。他们不过抢点钱用,闹出人命可就收不了场了。

      “行了嘎!看看这小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拿了赶紧走撒!”

      其中一个匪头头儿发话了,几人正要动手搜,便听到身后一阵斥叱:

      “何人竟敢在肃寅书院山下造次!”

      几个莽匪闻声转头,见他们每人身上都穿的浅蓝金边裹身袍子,心下一惊,居然是肃寅武院的人!这打起来自己不废也残了,急忙灰溜溜地跑了。

      “大师兄!”说话那人见几个莽匪跑路,不敢擅自去追,抬头询问夕言。

      “先救人。”

      夕言迈步探了探轻风的气息,心下一松,只有些皮外伤。便从袖口拿出药,稍稍解开了一些她的衣襟,正要给她上药,手中一顿,顿时明了,是个女子。

      遂起身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在轻风身上,将她抱起往肃寅武院走去。

      轻风醒来时躺在一个木屋床上,床边散发出浓浓的药香味,房间里面到处都挂着一些晒干的药草,阳光从木窗透过药草折射进来,令人格外心安。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老人,一身灰色布衫,头发和鬓角已染霜白。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碗,见于周周醒来,老人眼光闪烁,哈哈一笑,眉目尽显和蔼。

      “你这个小娃娃终于醒了,身子骨也忒不够硬朗了,受点皮外伤就倒了个二天二夜。来!把这个药喝了,好得快些。”

      说完,老人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正要下床的轻风,轻风接过碗,眉头微皱,看着里面黑乎乎的,闻起来就感觉很苦,有些犹豫。

      “哎?你这个小娃娃犹豫什么,还怕老夫会害你不成?”

      “没有没有,想来应该是老伯救了我,我又怎么会怕您害我呢。”

      轻风连忙摇头解释,捏着鼻子灌了一碗,没有意料之中的苦涩,反而喝起来有些泛甜。

      “就知道你这些个年轻的小娃娃怕苦,我药老翁熬的药自然是按照年轻人的口味来。”

      老人自得一笑,显出孩童般的欢喜神色。

      “多谢药老伯相救,不知这里可是肃寅文院?”

      轻风就在肃寅山下,想来能够救她的应该也只有肃寅学院的人。

      “文院?这里是肃寅武院啊!文院在隔壁山峰上,你一个男娃娃去干甚!”

      药老翁将轻风手里碗拿过来,边往外走边说:

      “你个小娃娃身子骨不太好,在武院里锻炼锻炼身子骨也是不错滴。”

      轻风遂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男人装扮,听着老人的话,连连点头,其实她也不想去文院。她来的时候还特意打听了,里面学的全是什么贤淑女德,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她爹想让她去文院呆呆收敛一下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可她打心底却是想着女扮男装在武院混混,这下如她心愿,刚巧撞上了。

      她急忙套上鞋,追上药老翁,准备向他打听打听怎么到武院报名。刚到门口便看到药老翁和一个蓝衫男子在说着什么,见她出来,药老翁便对那男子说道:

      “看老夫说什么来着,人醒了,活蹦乱跳的。”

      说完拍了拍夕言,遂转头对轻风说到:

      “小娃子,你要想待在这肃寅武院,就让他带你去。他可是武院的大师兄,你人还是他救回来的呢!”

      听药老翁说完,轻风抬手学着江湖中人般对着夕言作了一揖,有模有样的:“多谢大师兄相救。”

      夕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老夫不在这耽误时间了,你们慢慢聊,老夫先走了。”

      说完,他将药碗放在锅旁,背了个篮篼往后山走去。他又去采药了,药老翁是肃寅武院的药师,极爱制药,不过每次都跟闹着玩似的,都是些奇奇怪怪药,没什么大作用。

      待药老翁走后,夕言走到轻风身旁,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待在武院?”

      轻风点了点头,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是不是我达不到武院的要求啊?大师兄。”

      夕言摇了摇头,武院虽然条件艰苦,却也能够锻炼的心性和体性,对体弱之人来说是极好的。不过,他知道于周周是女儿身,若是擅自作主......但也无大碍,只要别人发现不了,毕竟这肃寅武院也有一个女子......

      想罢,便领着于周周报了名,给了她两套换洗院服,还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寝所。

      武院虽然艰辛,不过好在夕颜对轻风颇多照顾,加上平时服用药老翁熬制的调理丸,轻风也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对于平时的锻炼也慢慢能够适应。

      不过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来武院之后,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任性,特别是在夕颜面前的时候,总是一副懂事乖巧的样子,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太过操心。

      午时,武院膳房难得开了次荤,轻风还特意给药老翁留了两只鸡腿。在肃寅武院,对她最好的除了大师兄,便是药老翁了。对她可谓是当自家孩子一般,颇为关心。轻风吃完便跑到药屋,到屋门口边推门边喊:

      “药老伯,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半晌没人应她,这个时候药老翁肯定在的啊,一般他都是午时回药屋自己做完饭之后,去山上采药,酉时回来,这么久从未变过,难道是睡着了?

      轻风将鸡腿放在灶房,便走到药老房间,看到他居然躺在床上,果然,是睡着了!

      轻风摇了摇他:“药老伯,赶紧起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鸡腿,再不起来我就把它吃了!”

      放在平时,药老翁听到鸡腿两个字早就蹦起来了,今天居然还能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丝反应多没有。

      轻风觉得有点奇怪,这药老伯睡觉怎么没有呼吸声?她蹲下身,将手伸到药老鼻间,顿时心惊,没有气息!

      震惊之余,她起身,正准备去找夕言。倏塌边落下来一张字条,上面是药老翁的字迹:
      老夫在试用新制的药,若是此次试用成功,便会是死亡状态。不必着急,到山上找芹垠草化汁给老夫服下即可醒来。

      轻风看完字条,松了口气。药老翁常常试用自己制作的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居然搞这么大。芹垠草她之前也听药老说过,黑茎紫叶,还是很好分辨的。

      她将字条压在塌边,便往药山上去。

      到半下午夕颜都没有见到轻风,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问了众师弟们才知道她午膳后便往药屋去了。

      他知道轻风生性活泼好动,不过在他面前总是会听话收敛很多,绝对不会因为武练太累而偷懒到药屋躲着,怕药老翁是不是折腾出什么事情耽搁了,遂起身往药屋走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轻风喊了半天,外面除了鸟叫声啥也没有。
      她到山上采药的时候,看到一个小野猪把她吓得不行,躲它的时候不小心踏进一个坑里摔了下来,这个坑足足她两个那么高,坑底除了泥土什么也没有,她想徒手爬上去这个坑边太过潮湿,手一抓泥土便大把大把往下掉,脚踝处的疼痛也让她有些受不住,这山上除了草就是树,除了药老翁来着山上采药,平时怕也没什么人来。

      她嗓子都哑了,也没人应。遂放弃叫喊,又累又渴,她瘫坐在地上,心里虽着急,但也没有绝望。她知道大师兄一定会来的,还好她将药老翁的字条留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些冷,她都要睡着了。

      “轻风?.”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大师兄!轻风顿时打起精神,冲着上方大喊:

      “大师兄!我在这里!!”

      夕言听到声音,找到坑口处,见轻风灰头土面的坐在坑底,见到他时开心地扬起了手,仿佛落下去的不是她一般,他轻轻一笑,将剑拔出,对着坑口将剑身插在坑壁一半处,纵身跳入坑底。

      “大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

      “还笑得出来!看来没被摔疼。”

      夕言看她一副轻松的样子,回了她一句。

      “疼!脚疼得不行了!”说着,轻风摸了摸脚踝,表情甚是委屈。

      夕言俯身摸了摸她的脚踝处,低声道:

      “忍一下。”

      嘎吱一声,错骨处掰正了回去,当然,同时也伴随着于轻风的尖叫声。

      “好了,只是错位,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

      听他出声,轻风使劲点了点头。

      “回去吧。”

      说完,夕颜抱起轻风,脚步一跃跳至剑身处,右脚再借力一踏剑身,出了坑口,准备往山下走去。

      “大师兄!你的剑......”轻风出声道。

      “没事,再换一把!”

      “那...那个芹垠草我还...没有......”

      轻风闷声道,有些愧疚。她本来是来找草药,结果草药没找到,还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没事,我已经找到了。”

      “还有...那个...”轻风支支吾吾。

      “什么?”天色渐暗,有些不便。夕言抱着轻风眼睛一直盯着下山的路,并没有注意到她微红的双颊。

      “啊?没事,你小心点。”

      “嗯。”

      她本来是想提醒一下他,其实背着就好的。至少她现在还是男人装扮,表面上还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的,不免得让她有些羞煞。不过她正要说出来时,好像又觉得有些刻意,想想还是算了,一阵疲倦袭来,她悠悠地眯了过去。

      夕言看了看怀里的人,唇角微扬,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可爱了。

      ———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一年之久,轻风前几日收到于老爷写的信,让她今日收拾行李下山,他派人在山下接她。

      她知道,她爹这是让她回去了,毕竟送她来肃寅学院只是让她收敛一下性子,并不是让她真的待到学成。不过没关系,她回去求求她爹,再回来学完也不迟。

      她收拾好行李跟药老翁道别后,大师兄正在后山练剑。她离开,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大师兄了。于周周跟蒋田说她只是回家待一段时间便会回来。夕言将她送至山下,离别时对她说道:

      “回来时给师兄先寄封信,师兄下山来接你。”

      “好。”轻风点了点头,她知道大师兄是怕她回来时又遇到莽匪。

      马车渐远,夕言才着身回去,秋风拂落一些枯叶,飘散下来,漾出一阵阵寂寥之意。
      到府后,老爷老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一年不见,老爷和夫人喜不自胜,他们老早就想去看于周周了,这肃寅学院非院内人又不能随随便便进去,忍耐了一年才让她赶紧回来。

      “爹!娘!”

      轻风下马车后许久未见到双亲,见他们翘首以盼等待自己的样子,一股热意涌上心头,双眸微红,奔向他们。老爷和夫人也是一脸关切地询问着她这一年过得如何,轻风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说是学业繁重,每天练琴将手弄得都不好看了,还将她练武时磨出茧的手给他们看,二老更是心疼不已。

      “轻风!”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亲切地唤着轻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轻风转身向他招手。

      “渊哥哥!”

      李渊面带笑容,眸子闪烁,走进将手中的蜜饯儿递给轻风。

      “知道你今天回来,想了你许久没吃你最喜欢的蜜饯儿了,特意给你买了一些,还是你常去的那家。”

      她接过油纸包,笑颜如花:“知我者,李渊也。”

      他轻轻一笑,眸中说不出的深情。

      老爷和夫人见他俩这副姿态,心下顿时欣慰,郎才女貌,两情相悦。风儿也成年了,李渊从小到大对风儿的好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小女也对李渊甚是喜欢,将她许配给他二老也安心。

      晚膳时,老爷也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件事情,李渊聪慧,自然是懂得老爷的意思,他也爱慕轻风许久了,心里想着也是待她成年之后便提亲,既然老爷开了窗户,他自然也有了开口的机会。

      “伯父,伯母,李渊不才,对轻风已是倾心许久,若是二位同意,我明日便来提亲。”

      李渊起身说到,看着轻风,情意浓浓。轻风却是噎了一下,神情惊诧。

      “好好好,风儿也到了适嫁的年纪,你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想必是早已两情相悦,我们自然不会阻拦。”

      夫人慈祥地说到,老爷也是微笑点头。

      “不行!”

      轻风越听越离谱,慌忙拒绝。

      李渊一惊,想要坐下的身子又竖直了起来,脸色发白,语气尽量平稳地道:

      “为何?轻风?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喜欢我的吗?”

      “我那个喜欢只是把你当哥哥的喜欢!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轻风脱口而出,未来得及细想,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浮现的全是夕言的影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渊眸子黯然,神情复杂,听到前面那句他都没有太过难受,后面那句话却是给他心头一劈。仿佛这他听到最好笑的话,明明...明明她去文院前他还问过轻风,有没有喜欢的男子。她说她最喜欢的就是伯父和自己,现在来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在捉弄他吗?

      见李渊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老爷率先开口:

      “风儿啊,你有喜欢的人怎么不告诉爹呢?他是谁啊?”

      夫人也是一脸疑惑,从小到大,在年纪相仿的男孩里,她这个女儿就跟李渊最为亲近,平时也没时间接触什么人,况且去肃寅文院待了一年,里面也都是女孩子,现在突然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二老也是不解,到底是谁呢?他们以为小女一直喜欢的都是渊儿。看来他们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他叫夕言,是肃寅学院的。”

      轻风还是说了出来,在家人面前她也不必避讳了。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大师兄了,只是在武院里两人日日相见,多少有些不好说出口,况且,她也怕说出来之后,万一...大师兄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你居然有磨镜之好?你.....你...”于老爷起身一拍桌案,顿时气节不已,手微微颤抖,话也卡在喉间。

      磨镜之好?她之前也听小茶馆的说书先生提过好像是什么......女女相恋?我去!怎么可能!

      “误会误会!我说的是肃寅武院!”

      轻风连忙解释。没有办法,她只得如实交代自己这一年根本就没有去肃寅文院。

      听完后老爷和老夫人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但还是恼轻风居然欺骗他们一年之久!罚她在家禁闭十日,抄写三字经一百遍。这算是象征性地小惩一下,毕竟事情都发生了,他们二老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那个武院的夕言,他们二老倒是心照不宣的不大同意。一介武夫,什么背景也没有,怎么那够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若女儿许配给他,他们二老也不会安心。想来或许是风儿一时兴起的好感而已,待她在家里待久了之后,也许就忘了,当然,他们还是私心地想将女儿嫁给李渊,除了李渊真的对轻风很好之外,老爷升官时也受过侯府不少恩情,自然也想一并还情,好事成双。

      李渊一脸阴霾,神色苍白。同他青梅竹马的女孩儿在短短的一年就被别人抢走了!他心有不甘,他才是该陪伴她一起度过一生的人。
      李渊离开之后,回到侯府,叫来常年跟随他的影卫,低声说道:

      “去肃寅武院找一个叫夕言的男子,杀!”

      “是。”

      说完,那道黑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翌日,轻风在房内抄着书,确实太过无聊,便拿起一张白纸画起夕言的画像来。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夫人,手里还端着刚刚熬好红枣鸡汤。

      轻风放下毛笔,起身跑过去殷切地抱住夫人。撒娇道:

      “娘,你就告诉爹不要再罚我了好不好?抄书太无聊了!三字经我都要抄吐了!”

      夫人放下汤,故做用力般点了点她的头,道:“不行,你骗了我们一年,罚你几天你就受不住了?”

      轻风撇撇嘴,眼睛一亮,又道:“那罚完之后可不可以再回武院?”

      夫人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回武院不就是想见那个臭小子吗!不过她知道她女儿的脾气,新鲜劲儿没过,她要是直接说不行,指不准什么时候就偷偷跑回去了,便安抚道:

      “等你抄完,我便跟你爹说,让你去武院,不过得先把那小子带回来给我们瞧瞧,你可是知府千金,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配得上的,爹娘得先给你把把关。”

      话是这样说,不过是夫人看到书桌上画像,怕自己的女儿用情至深,她好先行一步,待那小子来的时候,她便想办法让他主动离开自己的女儿。

      “好。”轻风应声答到,鸡汤也不喝,直接挥起笔认认真真的抄起书来。

      夫人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天色渐暗,轻风才累得停了笔,数了数写了六遍,一个时辰才写了两遍。她还以为自己写了几十遍了,没想到这个字这么多,就算是不吃不喝不停都要写好几天!

      她本来想叫丫鬟帮她写的,不过她的字迹潦草,就算是模范笔迹也不一定有人写得到怎么丑。想想还是算了,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天一亮就偷跑出去。她心里也确实有些按耐不住,她知道自己对夕言的心意,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心里越想,就越是没有心思捱下去。

      翌日天色渐亮,轻风便换好男装,溜出于府,叫了辆马车往肃寅武院驶去。

      肃寅山下,还是熟悉的场景,一群人围着一个男子,杀意满满,俩方持剑打在了一起,场面激烈,那群人刀锋所及之处也是异常凶狠,明显是奔着致命的地方下手。不过也被那个男子一一躲过。

      见此情景,轻风赶紧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躲着,只见那男子身姿不凡,拔出剑来反击,行云流水几招下来竟占了上风。看得轻风目瞪口呆,这剑法......是大师兄!

      她正想上前去帮忙,不过自身武力她自己也知道,贸然前去只会给大师兄拖后腿,且那群人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正想着,只见那群人中一人往夕言身前一挥,撒出一阵白色粉末。

      他顿感眼睛刺痛,一时竟睁不开眼,他凭着听觉敏捷地躲过向他身上砍来的剑,不过那群人一时间全部噤声,夕言双目紧闭,一时间找不到几人之处。

      其中一人悄身置于他身后,举刀正要往他胸口刺去,不料一颗石子打到他刀上,他闻声剑锋一挥,那人便倒下了。随后夕言听着石子的声音判断位置,那群人中剩下一人逃走,其余人皆断亡。

      听到右侧林中传来的响声,夕言眉头紧锁,出声道:“出来吧。”

      “是我,大师兄!”

      闻声夕言舒展了眉头,嘴角含笑,

      “刚刚那个“一石二掷”用得不错。”

      轻风走到他身前,抬手自然地摸了摸他微红的眼睛,指尖冰凉,夕言却感眼角燥热般烫得一愣。

      “还不是大师兄教得好。”

      轻风垂下手,调皮得吐了吐舌头。眼上的手指移开,夕言才缓回了神,闻见这话,不由轻笑一声,这丫头又在贫嘴。

      “大师兄,你眼睛没事吧?那群人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歹毒?”

      轻风看着他因中毒紧闭泛红的双眼,不由气愤。

      “无碍,回去找药老拿点药就好了。那群人许是之前抢劫的人来寻仇,不过无事,他们还不是我对手。倒是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夕言淡淡出声,心里却是一阵后怕,还好刚她掷石没有被那些人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自然知道不是山贼,只是怕轻风担心。那群人手法歹毒阴邪,招招致他于死地,看起来像是受人指托,不过此事只能等他眼好之后再查了。

      轻风也是机灵之人,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她也不多问,心里暗暗将这事记了下来,想着回去之后让她爹查查那个逃跑的人,刚刚那人打斗时脸间的蒙巾掉了,她默默将那人的样子记了下来。遂想起大师兄的话,她脱口而出:

      “想你了,就先过来了。”

      夕言一僵,知她是玩笑话,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涟漪。随即挑眉,淡淡一笑,道:

      “现在敢拿你师兄开玩笑了?才回去几天怎么又上山了?”

      “几天吗?我感觉过了好久,我爹知道我背着他读武院后罚我抄一百遍字经才能来找你,我抄得手软还是偷跑出来了。”

      轻风有些矫叨地埋冤道。

      夕言见她语气哀怨,不由得被逗乐,又想到刚刚话中的什么,诧然出声:

      “找我?”

      轻风故意这样说,想看看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见他抓住话中重点之处,不禁悦动,小心翼翼出声:

      “是啊,我回去之后我爹要我跟别人成亲,我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便是你。”

      闻声夕言更是一震,心底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不知是惊讶还是喜悦,反之更是忧愁更甚,甚至还有一些害怕。执剑的手竟忍不住地颤抖,额间不禁冒出细细冷汗。

      看到夕言的反常,轻风不禁有些难过,或许大师兄真的不喜欢她,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不过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拒绝。不过蒋田并未开口,她还是怀揣着一丝丝希望,或许...他只是惊讶,或许...他还是对她有好感的...

      见夕颜迟迟未动,轻风柔声说道:

      “没关系的大师兄,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喜...”

      “够了!”夕言蓦地出声,轻风吓得愣在了原地,泪水不经意浮上眼眶,还是强忍着出声:

      “大师兄你别这样,你就当我没说过,我...”

      未来得及她说完,夕言执剑柄触地,默默往山上走去。他不敢再逗留一分一毫,他怕他忍不住,听到她强忍着哭腔的声音他更是难过,怕忍不住就拥上她,说出心里话,说出他喜欢她,已经好久好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早就产生异样的情愫,可是他不敢,不敢让她知道,更不敢想到她居然也喜欢上了他!知道这个他是开心的,不过更多的是忧伤,从始至终,他都是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压在心底,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这段感情的开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望着夕言离去的背影,轻风心底一阵凄凉,刚刚压下去的泪水一时间夺眶而出,不死心地继续向他吼道:

      “夕言!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喜欢就直接说,求求你不要这么冷漠,我害怕...”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化为哭腔。

      夕言一时间愣在原地,他喜欢她,不告诉她是怕伤害她,他怕他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她会厌恶他恶心他,甚至后悔曾经喜欢上他,他只能这样,即使他现在心里如刀绞般难受。

      轻风摸了摸泪,见他停了下来,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夕言!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你放心我都不会打扰你,好不好?”

      这样卑微的声音,又这样的小心翼翼和祈求,夕言心底的介怀竟一时化开,不禁开口:

      “喜欢。”

      说完后却是后悔不已,他想藏,在她面前他却又狠不下心说出一个不字。

      听见这话轻风眸子染上一丝亮色和不可置信。

      “轻风!我不值得你喜欢,即便是我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听到这话,轻风刚刚燃起的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灭,纳纳出声:

      “为什么?”

      “我并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你知道后你会厌恶自己喜欢上我!”

      “不会,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即使我是女的?”

      “即使你是......”

      女的!轻风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夕言自嘲一笑,虽然双眼紧闭,眼底也是一阵酸涩。还是说出来了,本来不想说出来想要这段感情就停在最好的时候,不想伤害她。夕言一开始就知道轻风是女子,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她,可轻风一直不知道他竟然会是女子,知道后又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将心底苦涩之意压下,夕言正欲迈走,倏地,背后拥上来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夕言!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你的人与性别无关!”

      夕言心底的苦涩一时化为惊讶欣喜再到感动,紧闭的双目亦划过一道泪痕,嘴角擒笑。

      良久,夕言转过身,反客为主地紧紧地抱住她。

      ……
      不知为何!夕言感觉眼睛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原来是刚刚的药粉有毒,还未来得及反应药粉的毒性便蔓延至全身,夕言全身瞬间黑紫一片。疼痛使她奋力退开轻风。轻风被这力道退倒在地上,倒下后脑勺刚好碰到一枚尖锐的石子,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石子横插入脑门,眼睛应惊恐张得硕大,死了过去……
      夕言全身开始溃烂流脓,想要去拥抱轻风,身体却丝毫没有着力点,带着悔恨化为一摊死水……
      ……
      到死她们也没有安置尸骨的地方,据说没有找得到夕言的尸体,毕竟化为一摊尸水,自然是没有人发现。而轻风,却是到晚上未有人发现她的尸体,被山中的狼叼走,一生碌碌无为,死后也算是积了一件好事!
      ……
      再者!李渊因为夕言和轻风的事情长年压抑……终究是疯了!整天胡言乱语,被他爹送至乡下自生自灭!虽说没死,这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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