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成玩家了》啾桓桓

40、净土［9］

　　肖屋被单独关在一间观察室。

　　肖屋是一个研究员，哪怕他只是个最微不足道的学生，对观察室也是十分熟悉的，他曾经不止一次站在观察室单向玻璃外，观察里面的实验品。

　　他观察他们慌张、痛苦、扭曲直到失去控制成为活体解剖材料，或者死去，成为实验材料。

　　肖屋是被老师从集团外捡回来的学生，他这样的学生有很多，他们比集团内里的学生更努力更拼命也更容易没命。

　　肖屋是最努力的那个，托他天赋的福，老师很看重他，所以他才会成为少有能活这么长久的来自于集团外的学生。

　　有天赋，最努力，就意味着，他熟知所有他被允许知道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观察室的实验。

　　肖屋缩坐在观察室角落，垂着头，依稀还能闻到身上浓郁的血液味道。

　　可能是错觉。

　　他身上的制服在昏迷中就被换成实验品的衣服，说是衣服，也只是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布料，能在需要的时候束缚住实验品。

　　人类需要的蔽体反而是它最不重要的功能。

　　他身上有浓郁的药物味道，被换了衣服，洗刷了身体，或许……不，是一定还有一次基础检查。

　　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不然他应该在实验室醒来，在放满药剂的胶囊里醒来，在病床上像“齐宽”那样被束缚四肢，在其他教授的关爱下醒来……而不是在这个观察室。

　　肖屋想，他老师一定在为他努力……啊，不对，老师死了。

　　那个怪物爆.炸的时候整个房间所有人所有设备被淋上液体般的肉糜，然后所有人都死了，所有设备都毁了，就在他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呕吐的时候。

　　他成了唯一活着的那个。

　　或许还有那个怪物，肖屋不去回想怪物是如何融合成人形的，他在努力回想老师死亡的样子。

　　好可惜，他没有看到。

　　知道所有人都死亡后，他就下意识看向怪物，然后就晕了过去。

　　肖屋稍微放松了身体，他知道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监控在哪里，假设没有在他昏迷的时间里进行改变的话。

　　不过，就算有改变，最有可能的改变就是增加更多的监控，毕竟原来观察室里的监控的位置跟数量，已经是最优选择。

　　老师死了。

　　肖屋一下就没了人生目标，他有些放松又有点茫然，他很清楚他接下来的遭遇。

　　所有人都死了，他却活着。

　　是自身特殊？
　　还是怪物对他特殊呀？

　　检查是必须的，观察也是必须的。

　　他是一个研究员，是跟在集团最重要的科研人员身后的学生，他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检查，一周有三次全身检查。

　　没有人比老师更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老师死了，就没有人比集团接收他的教授，更清楚他的身体情况。

　　他在这里就说明检查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那么特殊的就不是他的肉.体，毕竟当时还有其他跟他身体素质没有多大差距的学生。

　　既然暂时排除了这一可能，就需要考虑之后了，他有什么值得怪物特殊关注的呢？

　　他凭什么成为例外呢？

　　他们还不知道，所以他还没有受到实验，他们在等，等收集到的肉沫血液检测完毕，等分析完已经死去的其他实验材料。

　　然后才能轮到他。

　　毕竟，他可是唯一的例外。

　　这就代表着“珍贵”，集团对“珍贵”材料的去处总是小心谨慎，需要多次开会探讨的。

　　……

　　“他的情绪稳定了”
　　站在单向玻璃后，穿着制服的学生道。

　　“大概已经想到自己暂时不会有事吧。”另一个学生道，“听说上面不允许教授使用激烈的手段，只能进行基础的检查，器官骨髓这些更不用想了。”

　　“现在还在开会呢。”

　　学生们安静下来，没有实验只有观察，可除了他们作为肉.眼来进行观察的工具，这里还有各种仪器，肉.眼观察反而是最悠闲的。

　　“他不仅没死，身体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其他人听说已经化成肉糜了。”学生道，“我听说，去学习的学生，好几个没有戴隔离防护用具，都化成肉糜了。”

　　其他学生没问为什么没戴。

　　像他们，来当观察工具的，都是集团内的子孙后代，一个集团外学生都没有。

　　而那群跟着处理那间恐怖实验室的学生，几乎全是集团外学生，只有极少数是集团内学生，还是没有长辈得罪过教授那类。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肖屋一个直接接触后活着的？”

　　沉默后，学生看着观察屋里的肖屋，感叹道：“真是珍贵啊。”

　　“说起来，李蓝蓝那个项目是不是肖屋老师负责的？”有人忽然问。

　　“我听说李蓝蓝回来了，负责他的实验人员几乎都死了，他会不会来找肖屋？”

　　＊

　　李蓝蓝是被装在封印球里运回实验室的，封印球是一个透明球体，材料珍贵，能挡住绝大多数热武器攻击，若不是李蓝蓝表现出的武力值，他们不会使用这样珍贵的工具。

　　封印球外还有个笼子，笼子外围了一圈安保人员手持武器，后面还跟着几个白头发的研究员。

　　笼子有定位系统，不需要人为操控，就将人运到实验室里。

　　实验室，安保人员是进不去的，他们让开位置，那些研究员鱼贯而入。

　　这些研究员无论是肢体还是神情都带着偏执的疯狂，显然他们不是不知道李蓝蓝的危险，但是他们更在意实验。

　　最后一位进入前，看着领头的安保人员，“怎么不是小飞带队？”

　　“段队有其他任务。”
　　被问话的安保道。

　　那位研究员点点头，没再多问走进实验室。

　　在他进入后，实验室彻底关闭了门。

　　安保人员离开了实验室，实验室被彻底封闭，除了有集团总系统权限的上层领导，任何人不可能打开大门。

　　安保收到待命的消息后，还是给段飞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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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三更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段飞给他连通的“眼睛”，透过“眼睛”看到肖屋被带走，消失在视野里。

　　一批又一批人员被送进房间里，清理那些肉糜，然后成为新的需要被处理的肉糜，新的监控设备进入房间又被毁掉。

　　以至于除了肖屋以及死去的学生之外，居然没有人知道，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有了人形，亲生父亲都分不出真假的齐宽。

　　现在陆三更能够使用的视野，除了没有死亡的烙印者之外，其实就只剩下：肉糜组成的“齐宽”［具有自己思维］，王涛皮囊的连生。

　　只有两个。

　　肖屋暂且无法接触，他需要更多的视野，也需要更多行走的躯体。

　　段飞留给一号，充满肉糜的实验室里，齐宽睁开双眼，看向满屋血肉，露出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