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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奶奶你别怕 ...

  •   第三章,奶奶,你别怕。

      知道了真相的林一再也没有追问过妈妈这件事,现在倒是连打听也不用了。
      倒是爸爸和奶奶有时候会故意透露所谓的真相想要来解除自己对妈妈的好奇心。
      一天吃晚饭时爸爸往一一碗里夹菜一边故作轻松的说,
      “一一啊,爸爸知道你对妈妈的事情好奇,爸爸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你,你奶奶和我都是怕你太小接受不了才没有对你说,你妈妈她,生下你就离开了,也切断了我的一切联系,所以爸爸现在也不知道你妈妈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一一啊,如果她能这么狠心抛弃你,你还留恋她干嘛是不是?奶奶陪着你,我们不要那个抛弃你的女人好不好?奶奶也在旁边一起附和道。”
      “奶奶和我都很爱你,如果你想找你妈妈,等你长大了你还想找的话,你就自己去打听吧,爸爸到时也不拦你,可是你现在还太小,你还要上学,还要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本事的人对不对?这样你将来才能幸福,不要像你爸爸和奶奶一样,只能卖苦力是不是?”
      林一静静地把碗里爸爸夹的一大块鸡蛋塞进嘴巴里,然后笑着对爸爸说:我再也不追问妈妈的事情了,既然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她了,以后我就陪在奶奶和爸爸身边,这样一一就很高兴了,奶奶也不会抛弃一一的对不对?
      听到林一的话奶奶看向爸爸的眼神又瞬间抽回来,“当然了,奶奶最爱一一了,奶奶可舍不得一一走,奶奶还要看着一一变成大姑娘呢。”
      最后这一顿饭在林如兵精心编造的谎言里和睦的结束了,林一对爸爸和奶奶精心编的谎言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们编了一个稍微体面一点的身世给她,至少在编造的谎言里她没有像没人要的废品一样被论斤买走,至少在谎言里,她有亲生的爸爸,只有妈妈一个人抛弃了她,至少在谎言里她没有被她的爸爸妈妈一起抛弃。
      虽然在当时的农村,离婚已经是一件能让人议论纷纷的大新闻了,有爸妈离婚的孩子往往在同学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林一经常想妈妈逃跑相对离婚来讲,如果能选择,她还是想选择离婚,毕竟听起来又好听了一点,离抛弃的意思听起来又远了一点。
      当时的幼儿园儿歌里每天老师上课前都会要求唱一遍《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样的感恩歌。当时的老师是从县城里新转来的语文老师,姓顾 ,身材高高的,很瘦,第一天她牵林一的手进教室的时候,林一能看见她瘦的骨头突出的手指。她看起来有30岁的样子,脸型也是瘦瘦长长的,颧骨很高,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这歌林一是坚决不唱的,因为林一讨厌没妈的孩子像颗草这句歌词,
      我才不是草呢?我奶奶说我是一年才开一次的梅花,是一年就开一次,小林一特意在心里默默的强调这个特殊的数字。奶奶说我出生在冬天,梅花在寒冬里开地最漂亮了,所以才给我起名叫林一。小林一每次听同学唱的时候就在心里重复自己的名字。
      小林一当时还因为这件事被幼儿园的老师当着全班指责过,职责的内容大致都是居然小小的孩子连妈妈都不知道感谢,这么小就不知道感恩了等等。林一也从来不解释,被指责也一滴眼泪都不流,相对那些铅笔头断了就哭半天的同学,林一的冷漠似乎显得格格不入。老师的指责终于在某一天的早晨结束,按照课程内容,林一到学校先要和同学们唱一遍《世上只有妈妈好》然后才开始拼音识字等课程的学习,像往常一样林一依然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来回的翻她待会要上课的课本。
      这位顾老师因为才刚转来,又不喜欢和老师们打交道,经常上完课就走,决不在学校停留。后来林一到二年级这顾老师就调在哪个学校当校长了,估计也是下来镀金的吧。所以这位顾老师根本不知道林一的特殊情况。
      她认为林一不唱感恩歌,一是对她的不满,二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顾老师冷着脸走到林一的面前,抓住林一细细的胳膊把林一拽到了黑板前面,林一淡淡的站在黑板前面对着全班同学。顾老师原本以为林一会大哭然后求她放她回座位,林一的反应无疑让顾老师的怒火更深了。
      她指着林一对同学们说:其他的宝贝们千万不要学习林一小朋友,不知道感恩,你们的妈妈经历了十月怀胎的痛苦好不容易把生下来,还要照顾你们的日常三餐,你们要懂得感恩妈妈,感谢妈妈的付出对不对。
      下面的宝贝们毫无例外的张着大大的嘴巴说对。
      顾老师又走到林一面前问她错了没有,林一紧紧的盯着顾老师,完全没有一点愧疚,认错的意思。顾老师眼神里除了是怒气之外还有一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升起的道德感,似乎她瞬间变成了道德的评判者,而林一正是那个大逆不道,不知道感恩的冷血动物。
      这个场景让林一在大学读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时又记了起来,当奥利弗饿极了乞求地厨师说,“先生,我还要再添一点时”那位穿着白坎肩的先生断言说: “那孩子将来准得给绞死,我断定他将来准得给绞死。”
      林一觉得那位语文老师也像那位白坎肩的先生一样心中肩负着道德的重任,她当时的指责也像那位先生一样,恨不得也说出:那孩子将来准是个不知感恩的东西,我断定她将来是个不知感恩的东西。顾老师正要想近一步的处罚方式时,她屋后的毛毛也是她的幼儿园同学突然站起来说“老师,我知道林一为什么不唱?”
      “哦,你知道?那你能告诉老师为什么嘛?”
      “因为她妈妈跑了,不要她了,所以她不想唱这是我妈妈说的。”
      顾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神像是看着林一,却上下闪躲。明显这位老师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
      台下的孩子们有人觉得跑是个比较好笑的字眼,有的女孩轻轻捂着嘴,有的男孩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她妈妈跑了,怪不得她不唱”
      在孩子们眼里,跑走是个不带贬义字眼的词,他们甚至很喜欢这样的词。
      而台上的林一眼神依然淡淡的,眼睫毛快速的眨了几下之后又很快回复平静。我还是觉得离婚好听一点,林一站在台上轻轻的想。
      混乱的局面很快被顾老师打破,当然在那个时候还没有老师向学生道歉的例子,而且道歉了不就代表她真的做错了。
      顾老师想了一下,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让林一从台上下来,继续上课,隔天换了另外一首感恩歌《鲁冰花》。
      时间不知不觉又从夏天来到了冬天,林一也一天天长高,从一年级的矮矮瘦瘦的小女孩长得了更加清秀的小女生。翻过年再毕业林一就要到镇里念4年级了,村里的小学因为教育资源太过落后被教育局封掉了,所有的孩子全部要调到镇里上小学。这几年林如兵早上去工厂做工,晚上天傍黑回来,这时候林一也做完了作业,会帮奶奶做些家务,洗洗碗,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没多久林一就听到了自己家狗叫的声音。这条狗已经在林一家5年了,陪伴了林一5年。林一听着自行车咣当咣当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出爸爸自行车声音的林一立刻飞奔过去。林如兵进屋之后林一就在他身上来回翻个不停,翻了一会之后就失望的走开了。林如兵觉得女儿情绪怪怪的,他转身看到了墙上的日历,数字恰好的停在了24号。这一页被小林一用铅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个蛋糕。林如兵立刻明白了林一刚刚的举动有点愧疚的走到林一身边。
      一一,爸爸跟你说对不起,爸爸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爸爸给你做长寿面好不好。
      小林一耷拉的眉毛瞬间又上扬开来,眼睛像月牙似的弯了起来,几秒钟后眼神又默默的暗下去。
      “爸爸,我可以把长寿面换成蛋糕嘛?”
      “ 一一,你听爸爸说,爸爸一个人赚的钱要给你交学费,还要负担整个家庭。爸爸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给你买蛋糕。一一能理解爸爸的辛苦对不对?”
      在这一天之前林一也以为生日就要吃蛋糕的。就像她以前固执的认为一个家里一定有妈妈一样,这都是神提前安排好的不是嘛?
      有一天她去雪儿家里玩的时候,雪儿正举着一张上面用蜡笔画的五彩缤纷的蛋糕对她妈妈说“妈妈,我生日要吃大蛋糕”雪儿妈妈温柔的捏着雪儿的脸颊说:买买买,给我家雪儿买两个大蛋糕好不好。”
      林一当时就站在旁边她觉得这一幕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而这剧里的画面是她从未想象过的,而这个画面如果发生在她的身上,那大概也是她在梦里吧。回家的时候林一焦急的跑到外屋去翻日历。林一家的屋子总共有三间,是农村标准的瓦屋,外屋是吃饭的地方,外加放一个碗橱,电视,日常的杂物。里屋两间,一间是爸爸的,一间是奶奶和林一的。
      林一看着日历今天是20号,那还有7天就到她生日了。三年级的林一掰着手指算完之后简直要开心的跳起来,我不要两个蛋糕,我也不要大蛋糕,我只要一个小小的就好了,小小的就好,林一在心里轻轻的想。
      现在林一明白了原来蛋糕和妈妈都不是神分配好的,可是为什么神把这些都分配给别人却单独不给我呢?林一低着头,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林一的手背上,她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把另一只手上的眼泪擦干净,一抬手,一滴滴的泪珠顺着弧度滑下来立刻覆盖了整个手面。林一怕爸爸看见,把手背在自己的棉衣上使劲蹭了两下。
      “一一,快过来,爸爸给你做了长寿面,快来吃面。”林如兵在厨房一边把面捞进碗里一边喊林一。
      生日蛋糕这件事后面谁也没有再提,家里充满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贫穷往往会让家人的很多的表达像流进海里的沙子一样,静静的被浪花裹挟进大海里,随后又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一长大后想,如果神能像耶和华给古以色列人出沙漠时天降Manna一样,在每个孩子生日时也天降蛋糕的话,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吃过饭奶奶和林一在院子里坐着,奶奶让林一抬头看天空。
      “一一,你看星星多亮啊”
      林一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的原因,果真称的天上的星星更亮了。
      “一一刚刚许的什么愿望啊?我家一一是不是许愿长大后变成一个大美女啊?”奶奶慈祥的打趣着林一。
      “奶奶,您这么好看,我是您孙女,我不许愿望长大后也能向您一样好看。”
      林一随着年龄的长大,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日渐增强,小小年龄的她能轻易的捕捉到别人脸上的情绪,高兴的,生气的,虚伪的,势力的。林一开始知道那句话能让人开心,哪句话说了别人会生气。
      她无意培养,但是却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别人脸上带的面具。就在林一过完生日不久,林一发现奶奶经常摔倒,饭也越吃越少。可是奶奶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按时的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
      周六的一天早上,林一刚和奶奶吃完饭准备去刷碗,突然觉得什么倒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林一以为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把碗放下林一转过审身却发现奶奶静静的躺在地方,吓傻了的林一喊了奶奶三四声依然没有反应,林一赶紧跑到旁边去找大伯。林一忘记了大伯是怎么把奶奶送到医院的。
      在慌乱中,没有人顾得上林一,还是后来林如兵回到家拿钱发现林一一个人小小的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一边的角落里,眼泪静静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后林一被爸爸带到了医院。不到一小时,大姑,二爷,他们也都到了医院。诊断的结果和爷爷的一样,是胃癌。
      爸爸他们对这个结果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可能是爷爷的病已经让他们有了一定的预先接受能力。奶奶那一代人要么就不生病一旦生病了就很严重。爸爸说,奶奶那一代人经历过战争又经历过□□,养了一堆的孩子,有点东西就省下来给孩子吃了,自己要么就饿着要不吃点红薯叶,红薯干。红薯叶子吃多了会胃溃疡,可是在饥饿和死亡面前,胃溃疡又算得了什么呢?
      诊断结束之后,林一奶奶还是被拉回了家,在疾病面前,金钱的力量又胜过了一切所谓的亲情。一方面,林一奶奶年龄已经大了,医生也觉得没有再治下去的必要。二是治疗胃癌的费用是林一家庭想也不敢想的的数字。除了林一爸爸坚持要治之外没有一个人同意住院这个决定。最后林一奶奶听说要住院花钱硬是闹着要从医院回家,林如兵没有办法只能让奶奶回家,医生也建议可以回家缓慢治疗,老人实在痛苦可以挂点抗病毒,或者消炎水之类。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回家之后的治疗费用的事情。
      林一大伯首先就说:你们都知道的,我大儿子,二小子过年都要准备结婚,得用钱,我这还拿不出来呢。
      林如才与林一奶奶关系不好,这时候自然不去参与。
      林一大姑说:你们也体谅一下我,我闺女要找工作要出嫁需要嫁妆,那我自然也是不能只顾救了老的就不顾小的。
      最后明显的落家只剩下林一爸爸了,
      林一大伯听到林一爸爸允了又立即跟上说:三弟,妈平时就最疼你,又帮你带一一,又帮你做饭,操持家。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妈妈,那最后这段期间,你就多尽尽孝心吧。我们也就住不远,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们打个招呼就来了。
      林如兵默默的没有说话,叫上旁边的一一,用借来的三轮车拉着奶奶回家去了。回家之后奶奶的病情越来月严重,林一知道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以前可以下来做饭的奶奶现在躺在什么也做不了。林如兵也暂时辞了木厂的工作回家照顾老人。不到一个月,奶奶连饭都吃不了了,每次只能喝点水,林一就看着爸爸每次把鸡蛋打撒,倒进瓷的茶杯里,然后快速的倒点热水用筷子搅拌喂给奶奶。
      从来不抽烟的林如兵开始一包接着一包的抽烟,林一看着爸爸床头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却什么都做不了,才过去一个多月,爸爸就开始快速的憔悴。林一乖乖的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静静的帮爸爸刷碗,扫扫地,擦擦桌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戛然而止。那天林一放学回来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偌大的白色旗子在自家的院子里被风吹的来回摇晃着。上面用很粗的毛笔上了写了几个很大的字,当时的林一才刚上三年级很多字都不认识,但是直觉告诉她奶奶可能出事了。林一慢慢地一步步挪进家门,一只脚拉着她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脚却死活踏不进去。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时,林如兵从门里走出来,正好对上林一,林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林如兵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宽大的裤子套在他腿上,被风吹得裤管呼呼地鼓起来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腿上印出细细的轮廓。
      一直觉得很强大的爸爸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看到林一的林如兵像是抓住了什么慰藉紧紧地抱着林一让林一觉得快喘不过气来。
      “一一,一一,爸爸,以后就只有你了,爸爸,只有你了,呜呜呜 一一,爸爸只有你了。”林如兵的哭声让林一心里突然揪紧,一阵可怕的感觉慢慢从林一的心底升起来,林一的印象里爸爸是不能哭的,奶奶可以哭,她自己也可以哭,但是爸爸是不能哭的。林一的安全线在那一瞬间即刻崩塌。林一轻轻的拍着爸爸的后背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同时也是给自己的安慰。一切丧事从简,棺材是二爷买的,虽然二爷和奶奶一向处不来,但是奶奶死后的很多事情还是二爷在操劳着。林一乖乖的配合着农村丧事的习俗,静静的接受亲戚们的同情和可怜以及善意的抚摸。
      林一在过程中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可是她却很奇怪,那些和奶奶隔了许多年未见的亲戚们,为什么能哭的那么凄惨,凄惨到她觉得这个孙女有点不孝。送殡的最后一晚按照习俗,她要陪棺。大伯,爸爸,二爷,大姑,她们在外屋打了地铺。棺材就放在堂屋的中间。因为刚进春天,还有点倒春寒,他们在堂屋两边都铺着厚厚的棉被。堂屋里有人害怕放了很多的玻璃灯,因此整个房间都是暖融融的。林一选了一个最靠近奶奶棺材的地方,棺材是现打的,靠近些闻还有些木头的香味,林一伸出手摸了摸棺材的外沿,它涂着厚厚的黑漆似乎这就是宣告死亡的颜色。
      林一觉得奶奶睡在黑漆漆的棺材里一定会害怕的。整晚林一就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棺材的外沿,就像小时候奶奶轻轻拍着林一入睡那样。就在一周前林一还悄悄问奶奶,平时林如兵都是不许林一提奶奶生命的事情的。
      那天晚上,林一悄悄的跑到奶奶的被窝里问奶奶:奶奶,你生病了也会像爷爷一样离开我和爸爸嘛?是不是也再也不回来了?
      奶奶当时很虚弱,但是还是温柔的回答着林一,“奶奶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回不来了。但是奶奶会永远都会保护着我家林一的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我要奶奶在这个世界,在我身边,那我向神许愿呢?我就只许这一个,这样也不行嘛?”
      林一一边流泪一边抱着奶奶。林一摸着棺材在温暖的灯光里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奶奶的的棺材就由几个同村的抬着埋进了后湖的地里。那是林如兵家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之后就分的自留地。奶奶被埋在地的正中间根据村里的传说是让死去的人保护着家里种的谷物能够永远丰收。林一最后跪在奶奶面前顺便把奶奶墓地上滑下来的泥土又轻轻添了上去。
      “奶奶,我昨天对神许了一个愿望,就许了一个,我让神把你送回来,我对神保证我都会乖乖的。神会把你送回来的,奶奶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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