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4 章 今天要学的是回旋镖法则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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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福尔摩斯上钩了。
从他走出公寓开始，就踏入了富丽堂皇的陷阱。艾琳·艾德勒每时每刻无不在期盼与他共舞，为此她敞开胸怀，精心准备最适合身体尺寸的战袍，像一把柔软的剑将他钉在原地，令那双能言善道的薄唇闭塞。她如愿以偿收获了他的缄默、他的搜索、他的审视，他瞳孔紧缩，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滞。
但高歌胜利未免言之过早，福尔摩斯妄自尊大，笃信一种更高的力量，而对他来说，那就是他自己。打碎他的自尊，重塑他的信仰，是她要施力达成的目标，因为她需要一根缰绳，足够强韧，能将这位桀骜不驯的冒险家牢牢控制在手心，如同她一直对其他追随者做的那样。
不过，听一个探案故事也很好，聪明的脑袋是性感的新潮流，她喜欢侦探。托客户的福，艾琳·艾德勒得知还未侦破的案件内幕，于是兴致勃勃地追问脑袋被打破的旅行者是如何被谋杀的，而这位福尔摩斯将一手消息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她几乎以为他已经愿意着手翻阅她这本情爱圣经。
不过，有一个人令她有些在意。
似乎在嘲笑她干涸的想象力，他说，你只是迎合那些可怜虫的虚妄，脱掉衣服让他们印象深刻。
她在业内号称“施☆虐女王”，利用愉悦的惩罚斩获贪图肉☆体享乐的万千拥趸。火辣辣的感触越深刻，疼痛越难以忍受，人们向她要得就更多。但卡洛塔·斯特林不同，艾琳·艾德勒相信她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人们就会俯首帖耳，争先恐后臣服于她的脚下，亲吻她光临过的街道。人们不会向她索取，而是甘愿奉献，奉上琼浆玉露、锦绣团簇令她开怀。
与她的美一见钟情，蝴蝶会更早学会振翅，时间会更快趋向永恒，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沉重的字眼，而美好却用任何修辞手法也无法书写完全。
福尔摩斯几乎没怎么关注她，但只能归咎于理性的想法。如果他是吟游诗人，就会为她擦拭聂鲁达笔下发蓝的群星；如果他是孤独雕塑家，就会为她重现爱神拥抱普赛克的动情一吻；如果他是流浪琴师，就会为她演奏勃拉姆斯谱写二十年的生命赞歌。
这不夸张，在艾琳·艾德勒看来，他那双总是刻薄、过分清醒的眼睛里，有微如毫末的温度是属于卡洛塔·斯特林的，这不亚于一个守财奴甘心将庞大宝藏的钥匙共享，并且出自本心。
正因贫瘠所以珍贵，他的偏爱赋予她格外的魅力。
这多么有趣，假设她成为那颗点燃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火柴，与他内心的火焰密不可分时，她想她融化的身体将会飞向云的顶端。
*
约翰，干得漂亮！卡洛塔暗暗赞叹他的急智。
就在刚才，夏洛克虚晃一枪，通过艾琳·艾德勒下意识的反问断定不雅照片就在他们所处的房间里，然后把约翰支了出去，没想到这位老搭档闷声做大事，点燃了杂志，烟雾瞬间引发火警铃声，响彻整幢房子。
而火会暴露轻重缓急，火警铃响，一位母亲会朝她的孩子看，一位手握秘密的女人会优先确认秘密所在之处是否安全。
按迹循踪的夏洛克准确按下机关，壁挂雕花镜升起，露出内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艾琳·艾德勒没做声，神色微变。
“真心希望你没在里面藏一个孩子。”夏洛克颇有些意得志满：“约翰，可以把警报器关了！”
火警铃乍停，但约翰并没有动手，在他急着灭火的时候，楼上冲下来两个黑衣杀手，一枪崩掉烟雾感应器，顺势控制住了约翰。
而室内，夏洛克还在推理：“最重的油脂残留总是留在第一个键子上，所以第一位数字是3。”
艾琳·艾德勒投以按捺不住的欣赏目光，夏洛克负一时盛名，头脑委实是庸中佼佼。
“从制造商来看是六位数字密码。”夏洛克用歉意十足但不容驳斥的口吻说道：“不可能是生日，无意冒犯，但你明显出生于80年代，而8键几乎没被用过。”
状似漫无目的地抛掷，实则每一条正中靶心。艾琳·艾德勒打断了他的思路，轻快地说：“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密码，但你知道吗？我已经告诉你了。”
夏洛克扬起一边眉毛。
没给他更充裕的时间思考，正当他们彼此试探、你退我进时，四名手持武器的杀手闯门，推着约翰进来，勒令他们双手抱头跪下。
艾琳·艾德勒余光瞥向福尔摩斯，发现他一直到卡洛塔·斯特林乖乖照做后才收回目光，耳边不由得回响起他前几分钟的经验分享，遭遇险情时，人总是遵循本心去留意最看重的东西，正如他所言，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能免俗。
除夏洛克外的三人排成排跪下，而夏洛克双手置于脑后，问：“我不需要跪下吗？”
领头的人则用枪指着他，要求他把保险箱打开。
——“美国人？有趣，管你们什么事呢？”
——“快把箱子打开。”
夏洛克淡定道：“我不知道密码。”
领头一脸你可别骗我的表情：“她说把密码给你了，我们都听到了。”
——“你们要真用心听了，就会知道她没真的告诉我。”
——“也许，但依你的名声来说，你能猜到的，福尔摩斯先生。”
约翰忍不住抓狂地吐槽：“老天，密码是她设的，为什么不问她。”
“她会告诉我们一个输入后会自动报警的密码，经验告诉我这女人不能信任。”领头显然遭过毒手，他二话不说，直接威胁道：“我会倒数三秒，然后送华生医生上西天。”
——三。
卡洛塔看得出这伙人训练有素，狠辣干脆，不是那种喜欢在主角面前说一堆废话最后死于话多的反派。
“我不知道。”夏洛克还保持着镇定。
——二。
领头没有一丝犹豫，继续着一条人命的倒计时。
夏洛克咬牙切齿，语气生硬：“她没告诉我，我不知道密码！”
——一。
“等一下！”
夏洛克的表情突然难看起来，出声制止的人是卡洛塔。
“放了约翰，我来做人质。”
艾琳·艾德勒突然觉得这女孩脑子可能不太聪明。
领头沉默一瞬，无情地否决了她的舍身取义：“恕我直言，你们都是人质。”
“我的意思是——”卡洛塔挺起胸膛，莹莹生辉的脸颊闪耀着动人的红晕，满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畏和决心：“可以先宰了我吗？我着急上西天。”
饶是杀手也匪夷所思地摇头，开始对她的奇思妙想感到惊讶：“为什么？”
“……”趁胡搅蛮缠拖延来的时间，她快速过剧情，找到了密码，然后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艾琳·艾德勒，又转向板着脸的夏洛克，开始过度发散活泛的思维。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夏洛克意味深长地投去一瞥，但很快收敛起多余的表情。
不可捉摸的视线倏忽而过，卡洛塔想了想还是放弃直截了当给出提示，剥夺他的乐趣。他是位可靠的咨询侦探，说不定早已知晓密码，只是还在享受这种生死抉择下惊心动魄的刺激与对抗。
身后的枪已经死死抵着她的脑袋，她总得说点什么，大脑飞速运转，从庞大的信息库里翻找能唬住人的说辞，突然灵机一动：“这个原理是……阴间政权管理的，为什么有这么多生灵运转，仙位，专门饲养这个，他为什么地下产这个东西，因为他是管着五世同堂的旗下子孙的，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
“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身后的杀手咆哮，意识到被她耍了，手指搭上扳机，即将用力扣下的紧要关头——
“别——！”
夏洛克的眼睛微微睁大，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得让他意识到刚才的怒吼使气息都用尽了。他平静了一会儿，闭了下眼睛，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他很想深深地叹气：“我知道密码。”
他慢慢走到保险箱前，出奇地谨慎，一个接一个按下数字。
3-2-2-4-3-4——保险箱响起成功解锁的声音，离秘密现世还差一步，夏洛克拧动旋钮，偏头去看艾琳·艾德勒，见她微微低下头，心里有了底，大喊一声随之蹲下。
“梵蒂冈雕玉！”——一个未被记载的案件。
正对保险箱的约翰闻言猛地扑下身子。
拉开的箱门联动线和滑轮组成的小机关，扣动藏匿在保险箱内手枪的扳机，即刻射杀了约翰身后那名倒霉的杀手。
一切发生在顷刻间，场面一时难以反应。
夏洛克当机立断，回身一拳将领头打翻在地，夺走了他的枪，手疾眼快地瞄准控制卡洛塔的杀手。
艾琳·艾德勒扣紧双手，用人体最强悍的肘关节狠狠捣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收获了一把手枪和一个痛苦哀嚎的手下败将。
“……”
一个是设计保险箱机关的艾琳·艾德勒，一个是得到暗示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是与侦探搭档之间有个小暗号的约翰·华生——只有我啥也不知道！
啊！我为什么没再往后看个几分钟的呢？卡洛塔内心流着宽面条泪，悔不当初。
比她还要崩溃的是发出尖锐爆鸣声的杀手幸存者，同事们都英勇就义了，他把她揪起来挡在身前，恶狠狠地说：“让我们走！不然我杀了她！”
“我们谈谈。”夏洛克颔首示意约翰看守昏倒在地的领头，他自己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徐徐向他们靠近。
“你站在那儿别动！别动！”杀手情绪不稳，手下没有轻重，勒痛了卡洛塔的脖子。
是被吓坏了吗？卡洛塔·斯特林恹恹地耷拉着脑袋，表情一片空白。离她最近的艾琳·艾德勒边盯脚边的杀手，边分神思索解救她的办法。
“你知道的，如果她受到伤害，你就彻底失去和我谈判的资格了。”夏洛克掩饰住真实情绪，声音仍然冷得直掉冰碴。
“放我走！”今日一战，杀手充分体验到了与聪明人交手的恐怖之处，他索性放弃同伴，只想一个人逃出生天：“她跟我一起！”
“我说你啊——你喊什么呢？”
怀里传来幽幽的声音，杀手低头，还未等他呵斥，进一步威胁她他随时能扭断手中的脖子，人质已经放开喉咙，大声喊道：“你吵到我的耳朵了啦！”
杀手愣是没料到她的暴起，在眼里她还是最好控制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孩，直到卡洛塔的右手抓住枪身，靠怪力将指着她太阳穴的枪硬生生掰开，他心底才泛起一丝恐惧。
不过来不及了，她左手向后伸，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不留余地拉扯拽拔，直到他痛得松开对她的桎梏。卡洛塔侧转身体，抓住他的腰带，扎下马步，转动腰部将他抱摔出去。
晕头转向、满眼冒金星、掉了一地头发的杀手：我说话不就是有点大声嘛！
夏洛克则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她刚来221B的场景，打算收回她毫无拳脚功夫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 64 章 今天要学的是回旋镖法则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