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1 章 同样是亲哥俩，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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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风吹得急促，约翰收紧领口，快步跟着夏洛克穿过马路，在对面的卡姆登宅，一辆崭新锃亮的奔驰斯宾特明晃晃停在公寓门口，或帅气或俏丽的年轻男女制服统一，捧着一只只购物袋鱼贯而入，笑容满面地在狭窄的楼梯上穿梭。
他边惊叹边侧身让过，在看到室内堆叠成塔的袋子后达到了顶峰。
而房屋的主人杵在客厅中间，似乎也不太淡定：“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退货……”
看着对面商场经理唇角弧度未变但突然锐利起来的眼神，卡洛塔脸上依旧是为难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声音却夹上了八度：“你们不会打我吧？”
“……”
室内冷冰冰的沉默超过了十秒，在商场经理真的想做点什么之前，另一个人发话了。
“你要把这些退掉，为什么？”夏洛克微微凝神，将室内混乱场景和女孩纠结表情一并纳入眼底，真心实意地发出疑问。
还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良心发现了呗！
“本来就是为了激怒伊恩·贝尔的一时之计……”卡洛塔东瞅瞅这个，西瞧瞧那个，天人交战一百零八番后干巴巴地宽慰自己：“反正疯狂刷卡的时候确实爽到了。”
夏洛克突然生出一股孩子终于长大懂得家庭生计不易的心酸之情。
但他知道卡洛塔很痴迷这些服饰珠宝，也察觉出她故作轻松下浓浓的不舍，于是好笑之余语气沉静道：“不妨留下。”
目光胶着在爱马仕皮包上的卡洛塔连同十几号人一个猛回头，不敢置信地异口同声惊问：“这些？！”
“……”夏洛克顿了顿：“这些。”
“全部？”
“全部。”
“你买单？”
“我买单。”
夏洛克目光掠过卡洛塔微张的唇，转圜到她惊得溜圆的双眼，措辞半晌抛出一个没什么说服力的理由：“礼尚往来。”
然后他看着卡洛塔的表情由阴转晴，商场经理的表情由阴转晴，十来个柜哥柜姐的表情由阴转晴，不大的客厅刹那间微风拂面，春意融融，夏洛克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缘故，但他还是清晰记得，那天他吻过女孩脸颊后，对方低落的神情。
不过另一个当事人当前什么都听不见了，人在家中坐，馅饼天上来，脑海中唯有两个大字循环往复：留下！留下！留下！
卡洛塔喜不自胜，不管不顾扑过去狠狠抱了他一下：“谢谢你！夏洛克！”
没想到她直接贴脸开大，夏洛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住她并拢在胸膛。她柔软得似一抔水，沁人心脾，让他手心发痒，又像是一团火，热情活泼，烧灼他的心脏。未等他捋顺这水与火难解的交缠，卡洛塔已经放开手，脚步欢快地奔向她漂亮的战利品们。
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18万。约翰眼睁睁看着本就出手阔绰的夏洛克再次为女孩一掷千金，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咳，夏洛克，我是说，其实我想换一部新手机很久了……”约翰十分眼馋，忸怩半天暗示他的需求，他简直不敢想，如果夏洛克允诺，他将会变成多么开朗的一个小男孩。
夏洛克轻瞟他一眼，衣摆一甩无情错过他下了楼，硬邦邦扔下一句：“我的钱看起来像大风刮来的吗？”
约翰备受打击，无语凝噎：呸！你个渣男！
为了给“饱受折磨”的卡洛塔压惊，哈德森太太准备了一顿大餐邀请卡洛塔来尽情享用。卡洛塔收拾好客厅，便挑了件红色粗花呢连衣裙换好，和等在公寓门口的夏洛克一同到对面赴宴。
“哈德森太太快来看！夏洛克给我买的新裙子——”
卡洛塔一迈进门槛就牵起裙角转了个做作的圈，她的忘乎所以却在看见厨房出来的女孩时戛然而止。
*
“我听见她的声音了！”和蔼的妇人搅拌好沙拉，微笑着朝她眨眨眼睛：“哦——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叽叽喳喳得像只欢唱的百灵鸟……”
茉莉看见哈德森太太擦了擦手迫不及待走了出去，迎向她的小百灵鸟。
世上最婉转的莺啼莫过于此，那只小鸟的羽毛宛如虹光织就，海面上满盈盈的微波一般熠熠生光。她的喙那样纤巧，像衔着湿淋淋的樱桃，绯红诱人。眼睛里也盛满了露水，宝石珍珠在她面前庸俗得不值一提。
茉莉没想过对方如此年轻，她也是女人，看得出来卡洛塔未施粉黛，美得却像是即将踏破黑夜的朝阳，并不刺目，而是冬日炉火烘烤过的暖橘，从内而外散发出热烘烘的鲜活。
她有着夏洛克相近的发色和眸色，而她的国王，正在她的身后静静看她。
瞧，这是连夏洛克都喜爱眷恋的姑娘。
夏洛克：不，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看着两人之间不容旁人踏破的默契，茉莉不自觉咬了咬唇，那上面精心涂着新购入的唇彩，此时却烧得她眼角发痛。
“夏洛克，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正和雷斯垂德探长寒暄的卡洛塔支棱起耳朵，第一时间抢先解释道。
眼下，这个屋子里人际关系复杂得令人汗流浃背。虎视眈眈的大福尔摩斯、抿嘴偷乐的哈德森太太、欲言又止的约翰、一头雾水的雷斯垂德、惘然若失的茉莉、面无表情的夏洛克——仅仅七个人，熬搅着千军万马般修罗场的恐怖与癫狂。
卡洛塔麻溜上前挽住茉莉的手臂，毫不见外地凑过去：“茉莉！为了庆祝我们劫后余生，我狠狠宰了夏洛克一顿，一会儿去我家挑你喜欢的衣服！”
茉莉感觉自己的肩头落下一只芬芳扑鼻的蝴蝶或是无声漂浮的雪花。她没法嫉妒，卡洛塔是那么勇敢，听雷斯垂德探长说，夏洛克面临选择的那一瞬间，是她不顾危险将她的名字传递了出去，不然……夏洛克可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心头发热，努力扬起笑容回应：“嗯！”
“年轻的小姐们，我这个老太太只能坐在摇椅上慢吞吞织着上世纪的根西毛衣……”哈德森太太佯装顾影自怜，故作嗔怪道。
“哈德森太太，又没说不带你！”卡洛塔扑闪扑闪浓密纤长的睫毛，嘟起嘴巴，又勾起她的手臂，一手揽着一个往餐桌走去。
约翰：瞧！多么欢快又和平的一天！
*
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大家围着餐桌坐下，夏洛克表现得一如往常，冷静，强大，云淡风轻，但唯有一人看穿他的惜字如金。
麦考夫率先发难，用袋巾抹抹嘴角，神态餍足地靠向椅背，悄无声息拉开了大张挞伐的序幕：“斯特林小姐，看来我的弟弟已经把财政大权全权交付予你。”
不要cue我！
“贵人多忘事，我想福尔摩斯先生应该还记得你在圣塞普克案也有出一份力吧。”卡洛塔没好气地回击，阴阳怪气说：“我是对钱财无感啦，但是夏洛克非要补偿我，说是为了哥哥——”
不知是哪个词语刺痛了神经，原本沉着一张脸切割肉块的夏洛克放下刀叉，朝对面的卡洛塔伸出手去：“哦？我看还是把我的卡拿回来吧——”
才不！卡洛塔避开他伸过来的修长手臂，在他张开的掌心上拍了一下。
“……”麦考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在卡洛塔看来这岔打得恰到好处，可麦考夫仍不依不饶，继续煽风点火：“无需客气，就当是夏洛克付给你的住宿费用。”
这句猝不及防，约翰等人身在吃瓜一线，脖子左摇右摆，都不知道优先看谁的反应了。
卡洛塔内心含恨，悄悄瞄一眼状似专心致志与鹅翅膀做斗争实则已经很久没有抬起头来的茉莉，心想这两兄弟不会读空气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她可不背这口黑锅。
于是清清嗓正要为自己正名，意外发现夏洛克幽深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疑惑的当口，对方与其对视的眼神偏移了半寸。
太了解他挑事能力的卡洛塔狂冒汗：你又要干啥？！
“麦考夫，收起你过剩的好奇心，不要插手我们的私事。”依旧是不近人情的口吻，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某种端倪，说罢，始作俑者毫无愧色，从容投回视线。
卡洛塔死鱼眼敬之：我真的会谢！
“两位，圣塞普克案疑点重重，这么掉以轻心真的好吗？”她选择先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予敌人沉重打击，然后再徐徐图之：“狙击手是谁派来的？指使伊恩·贝尔犯罪的幕后黑手是谁？受过高等教育的受害者为何偏信无从考据的邪神？圣塞普克教堂是否同爱灵会有什么瓜葛——”
一声声质问层层递进，她手持茶杯痛饮一大口，自认这把高端局略赢一手。
虽是实话，但似乎并未给麦考夫带来任何压力，他挑眉轻嗤：“没想到斯特林小姐如此关心苏格兰场的结案率。”
卡洛塔不假思索回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哈德森太太露出欣慰之色感叹道：“真好啊，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社会责任感，伦敦的风气一定会越来越好。”
约翰：瞧！多么欢快又和平的一天！
*
“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风险，斯特林小姐。”
门轴转动，卡姆登大堂里她碰见了本不该出现于此的熟人。
眼前的麦考夫如风暴眼那般平静，坐卧不离的黑伞立在身前，是刀剑亦是权杖，绅士的嗓音依旧醇厚顺滑，此时却像冰原之上的霜雪，略略凛冽。与她单独会面，无异带着威慑和警告，但卡洛塔并不怎么意外。
她一本正经地胡诌：“上次推荐的炼乳很好吃，谢谢。”
“我的荣幸。”麦考夫端起公式笑容，不受影响地继续此前的话题：“显然，你抓住了驯服他的缰绳。”
虽然形似吧，但他又不是马……
卡洛塔接着忽悠：“不过糖的添加量超标，建议你也控制一下摄入。”
麦考夫语气轻松，眸色却逐渐暗沉下去：“这种牵绊对一个冒险家来说可不太妙。”
“请你说普通话，先生。”意识到这将是场不会短暂的交锋，卡洛塔将手拎包放在候客区的沙发上，打定主意装疯卖傻到底。
“哦？”麦考夫·福尔摩斯对旁人没有多余的耐心，他笑了笑，举起黑伞。
视线里一枚消音子弹穿堂而过，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嗡鸣，笔直向卡洛塔方向袭来。
“嗖——”
【079扯脖子嚎叫：卡洛塔！！！】
【卡洛塔吓了一跳：嚎什么！我哪儿哪儿都不疼啊？】
【079扯脖子嚎叫：我是说你的包！！！】
核弹轻轻落在冰原上，带来触目惊心的毁灭性灾难。蓝色手拎包被子弹打了个对穿，炸开的惨状堪比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发泡棉如雪体崩塌般一团团汹涌而出，埋葬了这片颓垣废址和卡洛塔的凄凉。
卡洛塔破防了。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她是一只来自峨眉山的猴子，窜过去就给麦考夫一个大耳刮子。
我热气腾腾的爱马仕！我3.4万英镑的爱马仕！我鳄鱼皮的爱马仕！她的血压急速飙升，不是！你有病啊！你不爽打我啊打包干什么啊！
场面濒临爆发前，麦考夫似乎嗅到狂风暴雨袭来的潮湿，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刮过他不加掩饰的发际线，顺着后脖颈滋滋向下，寒意蔓延到全身，他警惕地站直身体，不着痕迹地搜寻被人窥视的来源。
【079急声道：卡洛塔！收了你的神通吧！虽然我也讨厌这家伙，但你不能在这里杀他！】
【卡洛塔强忍怒火：我知道，兄债弟偿，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麦考夫眯起眼睛，火上浇油似地慢声道：“抱歉，失了准头。”
卡洛塔血压急速飙升：啥意思？！我就问你啥意思？！
“你慌了。”没必要再与蛮不讲理的大英政府继续文绉绉的角力，卡洛塔简明扼要地一语破的。
麦考夫收起漫不经心的假笑。
夏洛克的冷漠与寡欲众所周知，因此频频为卡洛塔破例的特殊更加显而易见。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对幼弟的任性无计可施，但隐秘的细节显露出夏洛克的盲目，这种力不从心令他罕见地紧张。
这个女人像浓稠的糖浆，包裹住柔软的咽喉，在甜蜜的吞咽中封锁生机的出口，一旦破壳出土，抑制的欲望将井喷式反噬，她教会了夏洛克更多的情感，由此他看见了某种预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 61 章 同样是亲哥俩，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