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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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夏洛克的重逢，还颇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079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跟着他们走？如果不动用宇宙之力，以你现在的身份很难闯入巴斯克维尔吧？】
【卡洛塔不满地撇了撇嘴：你还知道啊？一个可以冒用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最高优先权，一个拥有诺森伯兰第五燧发枪手团实打实的上尉军衔，我呢？总不能说我是搞民俗学的，参观以后回去给你们写本《巴斯克维尔规则类怪谈》吧。】
更重要的是，卡洛塔不想被夏洛克当成试验品，要知道她对这里的神经毒气完全免疫，她可学不来什么无实物表演。
【她随即叹了口气：都怪你设计的这个角色太普通了，如果是手握职权的大人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也不会轻易被人抓住破绽。】
【079考虑了下：在英国手握职权的大人物就那么一个……不过如果你实在喜欢玛丽苏剧情，虽然很麻烦，我也不是不能重置一次，嗯……这个怎么样——伊丽莎白女王流落在外的皇室血统入主白金汉宫受尽各大家族千金白眼和欺凌没想到在她谈笑间灰飞烟灭分崩离析为了拯救她的闺蜜同伴暗恋对象被迫暴露了世界第一大帮派帮主和世界第一黑客双重身份引得一众王子公爵将军总裁纷纷折腰——】
“吱——”卡洛塔正开着在当地租来的车，听到这话一踩刹车滑出去三米远。
要素过于多了吧？！
【卡洛塔心有余悸：不，别说这么恐怖的话，这让我想起了那些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非法穿越者们。】
【079跟着抹汗：好吧，我的错，不过放他自由行动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没想错，她现在已经被夏洛克盯死，态度太热络就用力过猛了，这位侦探可是只心情好时诱惑你过去撸毛，随时转头能挠得你鲜血直流的猫，绝不能因他漂亮的皮毛而疏忽大意。
【卡洛塔不由得感慨：暂时看他是没什么异状，还是先让他们尽情享受侦探游戏吧，毕竟很快就要和这种悠闲的日子告别了呢。】
……
这是何等雅致、何等哇塞的田园屋舍啊！
绿地如茵，丰美茂盛，修剪整齐的浆果丛围出个花边儿，灰砖垒就的房屋像是美人卧在花果交织的地毯上，令人目眩神迷。亨利·奈特家族的庄园属实有排面，门窗皆是精雕细琢，花房外厚实的玻璃爬满绿色的藤蔓，卡洛塔仿佛置身仙境，面露不加掩饰的羡慕。
【079倒是觉得飞屋也不错：我们虽然比上不足至少比下有余，出门就能看到瀑布呢。】
【卡洛塔恶狠狠咆哮道：我羡慕的是这幢建筑物吗！我羡慕的难道不是他的泼天财富吗？！我羡慕的难道不是他无债一身轻吗？！】
【稍显心虚的079：咳咳，谁能想到抓捕库洛牌剩余的任务资金要还回去的，再说你也太大手大脚了，给夏洛克买的衣服还放在四次元口袋里吧？】
【卡洛塔：你再说——不是你点的“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吗？！】
079闭麦了。
穿过花房按响门铃，不多时，一张惨白的脸惊魂未定、格外小心地探了出来，缝隙中震颤的灰蓝色眼珠静止几息，门就立刻被打开了。
“奈特先生，我是和您约好的卡洛塔·斯特林，感谢您同意我的采访。”
“……”还在喘着粗气的年轻男人甚至忘了调整呼吸。
迟迟未得到回应的卡洛塔：“您还好吗？”
“啊……”亨利·奈特愣了会儿神，半天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说：“我、我没事，那个，刚刚我——”
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他身后，出言打断了他：“那我就告辞了。”
卡洛塔很懂地点了点头：“抱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不不不，她是我的心理医生露易丝·莫蒂默，我们刚刚是在做心理咨询。”他连声解释。
两个女人视线相撞，礼貌地交换一个微笑。
“奈特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亨利就好。”亨利·奈特引她穿过门廊，路过好几个色彩鲜明、软装复古的房间也没到达尽头。
“好的，那么也请叫我卡洛塔吧。”
“卡洛塔，那、”他磕巴了一下：“那你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饮料也有……”
“茶，谢谢。”
“稍等，你可以先到处转转。”
亨利端着茶杯和茶点从厨房出来时，卡洛塔已经在会客厅做好准备。
即便得到主人的准许，她也没有鲁莽地到处东瞧西看，对室内装潢和摆设目不斜视，良好教养让亨利倍添好感，殊不知卡洛塔早就嫉妒到质壁分离，在进门前才刚刚做好心理建设。
卡洛塔对他的经历知道个大概，但细枝末节还是很值得一听，她请求道：“能和我讲讲你刚才的催眠情况吗？”
略微下垂的狗狗眼避开她的视线，亨利窘迫地涨红了面皮，他不太想让卡洛塔察觉到他的软弱。
几番挣扎后，他交握双手，吐字缓慢地坦白：“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总是出现几个词……‘自由’，和‘在’。”
话毕，他抿紧双唇，无助地抬眼望来，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或是安慰。
“自由在未来？”卡洛塔思索过后摇摇头，抱歉道：“我不是专业人士，但是听上去会是个好的寓意。”
剧透必死，她懂道上的规矩。
卡洛塔按照采访流程进行了取材，亨利描述这些不幸的往事时没有烦躁和不耐，足以证明他的好脾气不是装出来的，虽然饱受噩梦侵扰，他仍没有丧失生活的希望，还在执着地探寻父亲死亡的真相，这些品质很值得尊敬。
随后，他们又聊起了一些年轻人的话题，听得出来这个青年有着丰富的学识，和极有见地的主张。他很有涵养，态度自然亲近又不过分殷勤，就是眼睛总是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像只叼着玩具球的金毛犬在脚边打转，大爪子啪嗒啪嗒的。
“其实，我邀请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卡洛塔轻轻颔首。
他犹豫片刻，开口时语气带着猜测：“你认识他？”
“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他。”卡洛塔做了个戴帽子的动作，解释说：“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
此时，这位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和他的小伙伴已经凭借偷来的通行证大摇大摆地进入巴斯克维尔禁区，狐假虎威地视察起这座森严壁垒的生物武器基地。
收到证件信息后赶来的安保莱昂下士做为向导，需要识别两人通行证的门禁系统不断给予授权，大门一重重许可通行。
一切问答，如针锋相投的危险，皆被约翰·H·华生上尉游刃有余地解决，而飒飒走在前头的麦考夫·伪·福尔摩斯只负责摆派头，装门面。
“你们在这里都做什么？”约翰跟着莱昂下士在实验器材和无菌密封箱中穿梭，不忘向他发问。
“我以为您知道，长官，这不是检查吗？”
约翰机智应对：“可我不是专家吧？”
莱昂下士滴水不漏地回答：“从干细胞研究到治疗普通感冒，长官。”
“现在多用于武器吗？”
“各种武器，是的。”
约翰举例：“生物武器，化学武器。”
“战争是一场接着一场，长官。”莱昂下士刷开最后一道门：“总有新的敌人，我们要有所准备。”
巧得不能再巧，他们在这里碰见了研究基因融合的斯坦佩顿博士，正是她的女儿向网站投递了兔子铃兰的电邮，夏洛克写下“铃兰”一词用以提醒时，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像是真的看见了实验动物学会坐电梯逃走。
“那只兔子失踪了，笼子还锁着，显然是被人监守自盗。”
“你这么想的吗？”
“为什么？因为它会在黑暗中发光吗？”
“……”她强硬地说：“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洛克捋起袖子看表，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后转身就走。
一秒一秒快速流逝，安全权限从“允许进入”到“质询”再到“潜在5级漏洞”，他掐准二十分钟的界限从容退场，还狠狠嘲笑了一把反应滞后的麦考夫，因为三分钟对于福尔摩斯兄弟而言，大概是足以改天换地的时长。
眼看着出口近在咫尺，莱昂下士接到一个突然的电话后转面无情按响警报，指引赶来的基地负责人巴里莫尔少校将他们拦下。
巴里莫尔表情阴沉，眼中酝酿着风暴，他瞪着眼睛恼怒呵斥：“真他妈太过分了！这里显然没有麦考夫·福尔摩斯！”
“别停步。”
听从夏洛克的指挥，约翰边充耳不闻地继续大步向前走，边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计算机出错了，少校，这都要写进报告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少校，我很清楚这两个人是谁。”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属于基地研究员弗兰克兰博士，他们之前见过，仅仅有着一面之交。
此时四个男人正挤在警示灯大闪的走廊，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心，瞧着都十分冷静，其实互相防备，胶着的气氛一点就着。
“很高兴又见面了，麦考夫。”
弗兰克兰煞有其事地打着招呼，双手插兜缓步走来。
一头雾水的约翰：“？？？”
一头雾水的巴里莫尔：“！！！”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睨他一眼，咽下原本要说的话，微笑着同他握手。
“我有幸在世界卫生组织大会上见过福尔摩斯先生……是在布鲁塞尔吧？”明灭的红光在他满头白发上如鲜血般流淌。
夏洛克沉默一秒：“维也纳。”
弗兰克兰恍然大悟：“维也纳，没错。”
约翰十分感谢昏暗的光线没有让他破防的表情露馅。
得到弗兰克兰的一再保证，巴里莫尔少校收回审视的视线，丢下一句威吓：“出了事唯你是问！”
弗兰克兰满口应下，就这么蒙混过关，顺利地把夏洛克和约翰送了出去。
……
承了这份情的夏洛克健步如飞：“谢谢。”
“你们是为亨利·奈特来的吧。”弗兰克兰肯定地说。
看两人不答，他紧跟几步主动示好。
“别担心，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我一直看你的网站，不过我以为你会戴那顶帽子呢。”
“那不是我的帽子。”
他又转过头和约翰说：“他没戴帽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约翰回之一笑，而夏洛克抿唇重复：“说了不是我的帽子。”
“你的博客我也很喜欢，华生医生。”
“谢谢。”
夏洛克打断了他的寒暄：“你认识亨利·奈特。”
“我跟他父亲更熟。”
说着，他们在错综复杂的外设管道处停下。
“他对这里有各种疯狂的看法，不过他很够朋友。”弗兰克兰看了眼一直监视这边的巴里莫尔，从白色外褂的口袋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听着我现在很不方便说话，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我能帮上亨利，给我打电话。”
“我还没问，你在这儿是做什么的？”
“福尔摩斯先生，我很想告诉你，不过那样我就得杀你灭口了。”说罢，像是一句戏言，他哈哈笑了两声。
夏洛克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你这大话说得可有点太离谱了。”
弗兰克兰的表情颇有些讪讪。
“跟我说说斯坦佩顿博士。”
“我从不说同事的坏话。”
夏洛克凉凉地说：“但你也不想说他们好话。”
弗兰克兰挑挑眉梢，语焉不详地说：“确实如此不是吗？”
见状，夏洛克扬了扬名片：“回头联系你。”
“没问题。”
……
没走出几步，约翰受不了似地直言：“拜托，我们这次别来这套行不行？”
夏洛克认真地问：“哪套？”
“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板着脸，还竖起大衣领子装酷。”
“我哪有？”
“你就有。”
去往奈特庄园的路上，他们重新谈起被低估的兔子案件，夏洛克认为小柯丝蒂的母亲给女儿的兔子加入了荧光基因，所以它会在夜晚发光，感觉上是无伤大雅，但问题在于她有没有拿比兔子更致命的东西做过基因实验。
约翰深吸一口气：“公平地说，这范围可有点广。”
……
“请进。”
随着心不在焉的走动，约翰很没见识地陷入沉默，半天支吾着问：“这房子……你……很有钱吗？”
“是啊。”
“了解。”
被亨利领进厨房，约翰见到了一个好像分开并没太久的人，而抢先一步的夏洛克正隔着流理台与她对望。
“卡洛塔？”约翰惊喜地喊出她的名字：“和我们一起该多好，我们才潜入了——”
“约翰。”夏洛克不咸不淡地瞟他一眼。
“亨利和我说你们要来。”卡洛塔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点心，推过去两杯帮他提前准备好的咖啡，示意约翰取用特定的那杯：“不加糖，你说过的。”
“感谢。”约翰友善地笑起来。
亨利觉得不对：“你们认识。”
“……”卡洛塔搅动咖啡的动作顿了下，随口道：“不算？早上碰见过一次。”
四人各占四边，尴尬的气息蔓延，夏洛克敏锐地感受到了约翰和亨利对视中的微妙，果断决定说正事：“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总是能看见几个词，‘自由’和‘在’。”今天第三遍的复述后，亨利满怀希望地看向夏洛克。
约翰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自由即死亡，是这么说的吧。”暮色渐沉，稀薄的日光透过室外密匝的枝条和叶片，打在他脸上留下阴影。
“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听到如此不祥的解读，亨利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卡洛塔的方向飘去。
夏洛克准确地攫住这种暗号，微微蹙眉道：“她是怎么解释的？”
亨利迟疑了下，回答：“自由在未来。”
夏洛克端着杯子冷嗤一声：“乐天派。”
约翰紧忙跟上节奏，加重语气道：“我同意卡洛塔的看法。”
看着夏洛克不爽的表情，他惬意地喝了口咖啡，不经意问道：“夏洛克，你有个计划对吧？”
夏洛克胸有成竹地说：“是的。”
亨利得救般地松了口气。
“我们带你回荒野去，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来袭击你，这应该能给我点线索。”
“什么？”/“什么？”
约翰和亨利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被夏洛克喷洒出来的毒液灼伤。
“如果真的有怪兽，我们只能做一件事，找到它的窝。”为了证明实施计划的必要性，夏洛克指向闷头喝咖啡的卡洛塔：“你看她，比你们淡定得多，想必十分赞成我的想法。”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卡洛塔：假笑男孩.jpg
亨利看了看她，无意识地望向窗外。
……
夜幕降临，四个圆形光点在血红色的天际外晃来晃去，最后亨利还是同意了夏洛克的提议，再到魔鬼谷一探究竟。
四个人而且其中三个都是大男人，理论上讲阳气旺盛不会怕魑魅魍魉之类，但踩在枯枝烂叶的声音着实让人不好受，像是野兽在啮咬着什么，令人汗毛直竖。
干瘦的枝条张牙舞爪，遮蔽住上方的视野，夏洛克总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又不知这种既视感从何而来。
“你，”接近密林的旷地上，夏洛克脚步顿停，抬手禁止卡洛塔再继续深入：“你打着手电，就站在这里。”
约翰建议道：“呃，我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好吧，这里也许也不安全。”
“……”夏洛克顿了顿：“防止我们迷路，她可以在这里充当指示方向的路标。”
约翰观测了下能见度：“嗯哼。”
“这儿不会有人来，里面更容易摔倒。”夏洛克说完，又补充了十分多余的一句：“跑起来会拖我后腿。”
约翰有些无力地替他解释：“你知道他不是这意思。”
卡洛塔：没事，我已经很习惯了。
“听着，如果发生什么事，赶快跑，不用管我们。”
“如果有什么人过来了，不要跟他走，好吗？”
……
约翰和亨利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把能想到的野外安全注意事项一股脑塞进卡洛塔脑袋里。
就连夏洛克也颇有耐心，破天荒地告诫一句：“好奇心害死猫，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别到处乱走。”
她再三保证会遵从叮嘱，他们（不包括夏洛克）才一步一回头地走远。
把卡洛塔留在原地，三人借着手电的光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其间约翰把夏洛克的警告抛之脑后，听见异响分神去查看，意外发现远方有灯光在按照一定频次闪烁，然而回过头身后却空无一人，他和夏洛克走散了。
而另一边，夏洛克从亨利口中核实了鲍勃·弗兰克兰的确是他父亲生前好友，并且对他很好，总是爱为他操心。
“但他在巴斯克维尔工作，你父亲不是对那里有意见吗？”
“可朋友到底是朋友不是吗？就像你和约翰。”
“我们怎么了？”
亨利欲言又止：“我是说他是个挺坦率的人而你……”
像是乌鸦的鸟嘶鸣着扑棱棱飞远，浓雾下的洼地像是张着巨口的深渊，仿佛一切生物都会丧命于此。
“这里就是恶魔谷。”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