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见鬼！他怎么知道的！
卡洛塔屏住呼吸，等待着解答的双眼直直望向那团色彩绮丽的漩涡，大意地忽略了其中的疯狂和凶险。
夏洛克·福尔摩斯侧过头去，屈起指节敲了敲一本《有机化学分析》的书脊：“我不认为房东和医生会对这些年代久远的化学知识感兴趣。”
“他们一定有更紧密更牢靠的关系……”他喃喃低语。
同一所医院的化验员和医生？
只要去客厅，就会找到问题的答案。
听得一愣一愣的卡洛塔回过神来，情不自禁鼓起掌：“真是很了不起！”
“谢谢。”
夏洛克·福尔摩斯单手抚过胸前，缓施一礼，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她的夸赞，紧接着话音一转：“不过，我也确认了一件事——”
“你不是别国派来接触我的特工。”
“……”
喂！画外音我可是听懂了，是在说我蠢吧？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中的锐利：“有件事仍令我不解。”
卡洛塔不愿落了下乘，装腔作势道：“愿为您答疑解惑。”
大侦探似笑非笑，从中抽出那本《有机化学分析》，不紧不慢地翻开：“你知道化学元素周期表吧？”
瞧不起谁呢，这不是张口就来的吗：“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夏洛克·福尔摩斯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元素周期表是俄国化学家门捷列夫1869年首先创造的，他将当时已知的63种元素依相对原子质量大小并以表的形式排列，把有相似化学性质的元素放在同一列，制成元素周期表的雏形。
氖，是1898年英国化学家威廉·拉姆塞和约翰·威廉·斯特拉斯蒸发液体氢时发现的稀有元素。”
他直接将书页翻到最后，单手执起展示给她看：“这本书的附录里，没有除氦以外的零族元素。”
啊……啊？
卡洛塔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打量她一眼，夏洛克·福尔摩斯复杂难言：居然不是装傻充愣吗。
卡洛塔：以为我会露出马脚？笑死，根本没听懂。
没有得到对方预判中的反应，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太高兴，发出短促的笑声，这种笑声通常象征着嘲弄、轻蔑、不耐烦、敷衍：“依我看，人类过于依赖科技发展，最先受到反噬的是你的脑子。”
“不论是还没有囊括进去的元素，还是已经废弃的实验操作步骤，从事和化学相关工作的人，不可能还在使用未更新订正的版本。”
“电气灯、停售的邮票、19世纪的出版物，这些简直可以进博物馆的玩意儿。”他居高临下，语气如同发号施令般冷硬：“解释一下，是我被你搅得精神错乱了吗？”
这位终于褪下了曾取信于人的低调与随和，露出了他福尔摩斯式的冷酷和倨傲。
在一个福尔摩斯面前，实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卡洛塔指尖冰冷，被突来的质疑问得张口结舌，却像钉在原地，挪不开与他对视的视线，此时由远及近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响，破开午夜沉闷的寂静，也打破了空气中涌动的凝重和紧迫。
“马车。”
夏洛克·福尔摩斯率先动作，迈步朝着卡洛塔走去。
“水泥路。”
一步步路过她，径直走向窗户。
“路面积水。”
他的双手搭上窗帘的边沿。
“之前你亲口承认这里是伦敦——”
而伦敦一整天都是晴天。
“这里就像是——”
事已至此，内心原本充斥着的矛盾和纠结消弭无踪，卡洛塔已经生不出任何争辩的斗志，放任夏洛克·福尔摩斯用力拉开厚重的金丝绒窗帘，露出真相，露出浓雾与水汽笼罩的夜色。
她疲惫地叹口气：“福尔摩斯先生，欢迎来到维多利亚时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