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月下倾舞

19、坦白（2）

　　“我嫁给过文阳太子一次，起初倒也甜蜜幸福过，可没过几个月，他就在皇后的逼迫下娶了裴卿卿和于惠娘，自那以后我就开始战战兢兢，每日都过的如履薄冰，生怕哪天他移情别恋。

　　皇后打击我、颂月公主欺负我，我都忍了，但最后还是挡不住他的目光越来越被裴卿卿所吸引，最后到底还是移情裴卿卿，我那个时候都有些魔怔了，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见他对裴卿卿用情越来越深，甚至就连我们的儿子被裴卿卿的女儿害死，他不但不惩治凶手，反而以让我养病的名义将我禁足。

　　说到这里，宋莺时开始咬牙切齿，埋藏在心底渗深处的恨意和戾气又开始肆虐起来，双手用力攥紧，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气疯了，我要报复裴卿卿和她的女儿，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本来我打算把她的女儿也推进荷花池里淹死的，但计划被彩玥出卖给裴卿卿，我因此丧失管家权，可我不甘心，又骗了我母亲，以求子的名义让她给我找来两个道士，想诅咒她的女儿，可老天都不帮我，裴卿卿早派人在暗中盯着我，然后抓住机会向皇后告发了我。

　　皇后早明白皇上的心思，知道他一直想灭了宋家可找不到机会，这次倒是千载难逢，巫蛊之祸，纵观史书哪次不是血流成河？此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大怒要彻查，一路顺藤摸瓜下来，我的家族全被牵连其中，满门抄斩！”

　　昭华长公主震惊的倒吸口气：“我呢？我当时……不在了？”如果她在，当今皇上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宋莺时双眸血红：“你在两年后就会暴毙而亡。”

　　昭华长公主瞪大眼睛，脑袋嗡的一声站起身：“你说什么。”

　　“颂月公主纠缠柳啟安，派了大内高手跟踪他，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然后派出东阳太子幼时的未婚妻裴淼淼出手引诱他，东阳太子上当了，让她骗走了令牌，一夜之间柳家全家抄斩，京城血流成河，金太后、孔相一家等等全部被血洗，你也因为重病一夜暴毙，唯独剩下一个宋家孤木难支。

　　而我这个蠢货，亲手把刀子递给敌人，让皇上找到借口杀了宋家一家，我自己也被打入冷宫，最后毒酒一杯赐死。”

　　昭华长公主不敢置信的跌坐下去，手指下意识攥紧圆桌上的桌布，声音嘶哑：“你是说我会失败？”

　　宋莺时回过神，认真看着她：“那只是上辈子，可现在我们比别人多了那些经验和预知的未来，这辈子我们一定可以成功，关键是你信我吗？”

　　昭华长公主没说话，她信宋莺时说的是真的，东阳太子的真实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宋太师绝不是不分轻重之人，而且东阳太子小时候和裴淼淼定亲的事情，更是只有她父皇母后和裴家才知道，后来裴家背叛父皇投靠当今，自己一家死的死亡的亡，裴家倒是青云直上，这件事更不可能是裴家自己主动说出去的。

　　昭华长公主深吸口气，问道：“九九是谁？”

　　“抚远大将军幼时失踪的女儿。”

　　昭华长公主张了张嘴，已经被接连不断的意外打击懵了：“你是说……怎么可能？”

　　宋莺时叹道：“我也是上辈子知道的，当初裴卿卿刚嫁给文阳太子时，因为我的缘故文阳太子十分厌恶她，在她进府后故意难为她，克扣了她的下人，裴卿卿就干脆自己去人牙子那重新买，运气很好的把九九买走了。

　　后来无意间，从抚远大将军夫人口中听说了她女儿身上的一些特征，察觉到九九就是抚远大将军的女儿，裴卿卿当机立断让自己弟弟娶了九九，然后又装作刚刚发现真相让他们父女团圆，从此算是给文阳太子和裴家拉拢到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

　　抚远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在祖皇帝建立的那支铁骑消失后，抚远大将军手下的大军就是梁国最厉害的，而且因为抚远将军府世代相传，他手底下的大军早已经只认将军不认朝廷，如果能收拢他，就等于把这十万大军也握在了手里。

　　昭华长公主之所以被挟制的至今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因为兵力不足，她手里除了那支铁骑没有其他兵力了。

　　想到这里，昭华长公主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撮合九九和桾儿？”

　　宋莺时笑了一下：“你放心，九九绝对配得上你弟弟，而且上辈子她也算是被裴卿卿给坑了，这孩子品行很不错的，上辈子我就可惜过那么好一个人，最后居然被算计着嫁给一个畜牲。”

　　“我不是说她配不上，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莺时打断她：“长公主殿下，别天真了，要想成大事，总要付出些代价，只要东阳太子以后对九九好些，这也算是一桩良缘，总比她嫁进裴家那群忘恩负义的人家强吧，东阳太子的品行总比裴卿卿她弟好多了。”

　　昭华长公主皱了皱眉：“这种事不可强求。”

　　“我知道，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实在不行还有别的选择。”

　　昭华长公主闭目揉了揉额头，梳理了一下过于杂乱的脑子，今晚听到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她又问了宋莺时几件事，可宋莺时都说的分毫不差，昭华长公主更觉头疼，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颂月公主强势霸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如果真如你所言她看上了桾儿，恐怕不是一个九九能解决的。”

　　“所以我们要解决的是颂月公主，从根源彻底掐断。”

　　“你有计划了？”

　　宋莺时说道：“等开了春，胡族会来给我们朝贺，顺便求亲。”

　　胡族是北边的游牧民族，风气彪悍，条件艰苦，但骁勇善战，年年冬季都会找借口骚扰梁国边城，以前那支铁骑还在时胡族占不到便宜，并不敢来冒犯，可这几年骚扰越来越频繁，已经隐隐有开战的架势。

　　一旦开战朝廷势必要出一大笔银子，这几年因为朝堂腐败，军中的粮草、将士的月银等等都被克扣了不少，将士吃不饱穿不暖，军心散乱，真的开战了梁国战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当今皇上也舍不得用一大笔银子去打仗，所以朝中求和的声音很多，这几年对于胡族的冒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真如宋莺时所说开春胡族会来求亲，朝廷十之八九会同意。

　　“可颂月公主深受皇上宠爱，宫里又还有其他适龄的公主，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那蛮夷之地和亲啊。”

　　宋莺时眼睛一转：“所以，就看我们怎么做喽，若是让她失去圣宠，顺便在胡族先扬扬名呢？”

　　昭华长公主沉默了会儿：“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对了，你说彩玥上辈子背叛你，所以你这辈子才要把他嫁给冯钦报复是吗？如果你真想折磨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闲吗？”宋莺时摇了摇头：“我需要她帮我办一件事，但现在还不确定，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等以后有了眉目你就知道了。”

　　话说开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轻松下来，昭华长公主咳了一声，严肃道：“桾儿的身份事关重大，此事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晓，包括九九。”

　　宋莺时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我心里有数的。”

　　“嗯。”

　　宋莺时试探的看着她：“我都对你坦白我所有的秘密了，你不会再怀疑我了吧？”

　　昭华长公主叹道：“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就算你不在乎我，可总不能不在意你们宋家的生死，只是你的行事总让我摸不透，事关数万人的性命，我不能大意，一切都必须尽在掌控。”

　　宋莺时耸耸肩：“我坦白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也请你如实回答：蓝氏和柳氏是皇上的人，那旁氏和金玉兰，你有没有和她们有过亲密关系？”

　　昭华长公主摇摇头：“你想什么呢。”

　　“那你有没有心爱之人？”

　　“没有。”

　　宋莺时松了口气：“虽然上辈子我嫁给了文阳太子，但这辈子我是认真和你过的，如果你将来觉得我们不合适了，等你事成之后请放我离开，不要为难宋家，我会很感激你。”

　　昭华长公主点点头：“你放心。”

　　宋莺时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不接受你的身边有别人，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请提前告诉我，我会让位，但决不能接受和别人共同享有你，你觉得我善妒也好，小心眼也罢，但在我还是你的妻子之时，你不能背叛我。”

　　昭华长公主再次点头：“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现在也没心思去经营感情之事，我答应你给你绝对的自由，你刚才说的条件不止针对我，你也同样，如果哪天你想离开，我会随时成全你，这段婚姻本来就对你不公平。”

　　宋莺时轻笑着伸出手掌：“那我们就达成同盟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也不能再瞒着我。”

　　昭华长公主轻轻跟她击掌：“如果我发现你背叛……”

　　“你随时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