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会说情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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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芮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几秒，晃过神来后，狗腿样地迈着小步子跑过去，嘴里说着“好咧”。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岔开腿，哐啷往酒杯里倒了小一半。
糟糕，一紧张手滑了。
“从这干多久了？”倪越洲看着杯里的酒，眉宇间覆上一层疑虑。
徐芮朝着他一笑，眼神带着乞求：“我这刚来没几天，还希望您能包容包容，别向经理投诉我。”
倪越洲听着这话，眼眉舒展，嘴角含笑，在五光十色的灯光映衬下，似染成了绚烂漫天的日落霞光，他赤赤地打量着眼前带着狐狸耳朵的人，语气平静：“会说情话吗？”
徐芮盯着他嘴角的笑，忘记了吭声。
稍微有点姿色就行了，倒也不必好看得如此满分……
“会，当然会。”徐芮回神，木讷地回道。
“说句听听。”
“……”
“我爱你，可比孔子老子孟子庄子这些子摞在一块都要爱你。”
徐芮没记住吕秀才的原文，只得胡诌八扯的凑出句来。不过看倪越洲听完心情很好，果然秀才说话就是管用。
倪越洲端起酒杯喝了几口，又把杯子直接给了腿边的少年，看到了男人脚脖子上系的红绳，眼神在上面打转，来了兴趣：“姑娘家系的东西，你也喜欢？”
徐芮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脚踝，抬起来晃了晃脚腕：“你说这个啊，我爷爷讲这玩意驱邪避祸的，走夜路不遇小鬼，疾病不缠身。”
喧闹的气氛在相较封闭的空间里发酵，让人不由得来了些燥热。
倪越洲盯着那细白清瘦的脚踝上的红绳，若有所思地说：“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
声量小的缘故，这句话被话筒的歌声盖过了。
两个中年男人怀里的男孩被灌了不少酒，脸颊晕红，手里无意识地推着送上来的酒杯，却被油腻男的肥手握住。徐芮都不敢想象这场酒局结束后他们的下场。
一个小时过去。
三人之间的谈话他听明白个六七分，这两个中年男人是名气不大的编导，想邀请倪越洲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给公司攒笔钱，也给自己拉拢一下人脉，但抛出的橄榄枝还没碰到人头发丝，经纪人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拒了。
“越洲啊，你听我说，这种家庭类综艺太适合你了，这对你人设转型多有帮助啊！你看，高冷男神一接地气，真实生活仿佛参与其中，这得圈多少粉！”
“对啊，咱也不能老是端着，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真实。当然，我们综艺都是有台本的，你按着来，我给打包票，绝对火！我们给你设计的形象那肯定是最讨喜的……”
徐芮在一旁听着两个编剧的极力劝解，很有代入感，真为你着想，仿佛下一秒就拿起话筒变成rapper对着你喊keep real，不过油腻男们说的一些话琢磨琢磨还挺有道理，他偶尔附和地点点头表示一下respect。
倪越洲倚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听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面带笑意地把身边的人从脚尖到发丝全都细细扫了一番，伸出指尖挑逗了一下徐芮脑袋上的狐狸耳朵。
“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这句话音还未落，两个编剧炽热又带着威胁的目光就盯住了徐芮，倪越洲揽过人肩膀往怀里一搂，他岔开的腿被迫往前挪了几步，蹭到男人的裤缝。
如此得罪人的活丢给老子，这不就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良吗？！
徐芮先试图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挪开，他碰到泛着凉意的指尖，还没反应过来，左肩一轻，手被抓住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还顺带捏了一把。
日，徐芮差点没跳起来，他稳住神，安慰自己那受到玷污的心灵：没事的，大老爷们被占点便宜没什么，你是个有大局观的男人。
“答应啊。”徐芮刚一说完，手被捏得生疼，男人眼神瞬间阴了下来，不吭声地看着他。
“你看这小兄弟，眼光不错！越洲该签合同了吧！”秃头老男人高兴地摸了一把身旁男孩白净的脸，扭过肥硕的身子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推过来。
徐芮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忍着疼倾过身去，发丝蹭到了倪越洲的颈窝，他另一只手将合同推了回去。
几秒后，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劲一撤，男人长指屈起，用指腹揉了揉徐芮发红的关节处，疼痛感消失了大半。
“合同不用着急签，我还没说完呢，家庭类综艺的反响确实不错，但我觉得可以改改。比如，只拍他一个人的日常起居，规律生活。之前的人设也能继续保持住，让粉丝留有想象的空间，还能增加单身独居男性的魅力。”
徐芮把自己想法一气说完，他那天刚把大明星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从百度百科到八卦小料，发现零绯闻零负面。
最有趣的是，互联网上查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倪越洲父母的词条，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在任何采访和综艺里提起过。
“回去改改合同找我经纪人。”
倪越洲松开他的手，起身的时候顺势将西装外套的两颗纽扣系好。
两个人连忙站起来拦他，秃顶老男人一脸猥琐，笑呵呵地说道：“越洲，今晚别走了吧，我专门给你开了间大套房，让这小招待员陪陪你。”
本来以为自己挑选的白嫩少年能勾起倪越洲的兴趣，但貌似这主儿相中了服务员，不过谁都一样，最后给一笔钱就行了。
徐芮反应过来这句话后，心里想骂街，老子一大直男，不会就因为挖个猛料，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吧！
但男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拿起门口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黑色口罩，拆开外皮塑料袋，将口罩戴上，把上沿捏了捏，衬得鼻梁更加挺拔。
倪越洲拧开门，好像想起来什么，回过身冲着徐芮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徐芮走过去后，看他解开一颗扣子，从贴近胸膛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叠现金，塞到自己白衬衣左胸的口袋处，现金还带着倪越洲的体温，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到他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果然，能让人心动的，还是钱啊。
倪越洲看他发愣，上挑的眼角微弯，趁机摸了把他白净的脸蛋，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可惜的意味：
“以后别在这干了。”
说完这句话，他离开包厢走了出去，背影依旧修长矜贵。两个中年男人也没再拦他，搂着怀里的男孩往三楼的大套房走去。
徐芮站在包厢门口，看着那俩年纪比他还小的男孩，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但关他屁事呢。
他跑到更衣室把这一身扒了下来，换上自己T恤和大裤衩，将手机录音关掉，播放了那段自动录制两分钟的视频。徐芮收好手机，把那一小叠钱拿在手里数了数，一共1200块钱。
一千二被人摸了一把，挺值挺值。
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将相机找到，哼着小曲儿叫了辆车回家。
翌日。
徐芮第一次这么积极，起了大早就去公司上班，一路上满面春光，和谈了恋爱的高中生似的。
他呆的这家娱乐传媒公司规模不算大，好吧，其实特别小。但是因为老板工资发得还算丰厚，年底还有分红拿，徐芮也没想过跳槽，只想让公司名气更大，在业界也有一席之地。
徐芮脖子上挂着自己的宝贝相机，八楼的电梯门打开后直奔老板办公室，哐当一声门被推开，坐在转椅上的男人还盯着电脑里播放的激烈球赛，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老大，别看球了！给你看点儿刺激的！”徐芮兴奋地打开相机，然后怼到他的面前。
卫聪把眼镜扶正，踢了一脚徐芮，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兔崽子把我吓死想上位是么！”
“别生气，别生气，给你看个好东西。”徐芮一脸神秘地将相机亮度调高。
卫聪挪了挪屁股，凑近一看，脑袋僵住了，他又抄起桌子上的眼镜布，擦擦镜片带上，眼珠子比平时瞪了两倍大：“这不是P的吧？！”
徐芮挑挑眉，拍了拍胸脯：“拿我项上狗头保证，货真价实，一手爆料。咱公司就要发达了，等把这新闻一爆出来，我们地位不得像坐了火箭似的，嗖嗖嗖。”
他捧着徐芮的宝贝相机放大缩小乐呵呵地看了一阵儿，脑子里突然想到些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卫聪把相机递给徐芮，抬眼看着他说：“小芮，你这两天找个空闲时间去舒锦集团一趟，看看能卖多少价钱，公司和你二八分。”
徐芮皱起秀气的眉毛，情绪有些激动，声调也提了提：“老大！这种新闻你不放出去？我手机里还有录音和一段视频，板上钉钉的锤啊！要不我播给你看！”
徐芮连忙掏出裤口袋里的手机，指纹解锁偏偏还不好用了，失败了好几次。
卫聪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两天给你放假，当奖励了。”
“可视频里还拍了那俩恶心老男人搂着十六七的男孩。这一放出来，娱乐圈不得被查一波，咱既消除了社会败类，还赚了公司名声，一举两得它不香吗？”徐芮还在试图让他返水，语气已经有些不平静了。
卫聪：“听话，你还年轻，不懂这些。”
空调还吹着凉风，给徐芮的满腔热情冻得一激灵，熄成了烟儿，四散奔逃。
空气凝固住，过了半分钟。
他垂头将相机挂到脖子上，嘴角抿直，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口。
卫聪看着没有精神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想嘱咐他。
“小芮，娱乐圈，娱乐圈，不就是娱乐的圈子。你别那么在意，拿到封口费不就行了吗？”
“……”
徐芮摸着门把手的指尖顿了一下，没回头，没吭声地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迎面走来的同事打招呼，也只是摆了摆手，摁开电梯出了公司。
徐芮坐到一旁的台阶上，拿出手机，指纹解锁一碰就开了，刚刚就和跟他故意作对一样。
他指尖滑着通讯录，几百个号码，却没有一个能听他诉苦的人。
徐芮呆坐了一会儿，扶着膝盖站起来。
公司不让我搞他，可条条大路通罗马，老子还偏偏要让他曝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会说情话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