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连枝共冢》海上弦

110、万重山03

　　张海宁在几天前告诉了张海客一些事情，其中包括张起灵的失忆以及他再次进入张家古楼了。

　　对于张起灵来说，没有记忆也没有携带青铜铃铛进去就是思路一条。但现于张家的许多事情没有完结，就算是海外张家，也需要张起灵这个家主作为最后的传承。

　　至少要等到家主转交仪式正式完成，所有的流程都走好，张起灵才能出事吧？

　　张海宁不承认自己是被唐棠说服了，也不承认自己是被骂怕了，更害怕那疯癫的婆娘拿着刀砍上门，嘴巴里喊着“八十、八十……”

　　每一刀八十，都在说着“你们他妈怎么不去守护终极”。

　　每一刀八十，都在说着“你们真是孬种”。

　　张海宁张海燕以及海外的长老们一经讨论，最后给张海客打去了慰问电话。

　　说是慰问电话，但是话里话外都讲着这件事情的难办，只能由年幼的时候跟着张起灵放野时去过张家古楼、早些年还反复把这里当旅游景点的张海客接手。

　　张海客：……

　　接到电话的张海客放下电话，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们张家活该玩完。”

　　于是，肩负重任（压力）的张海客，只能取下面具，以“汪家”为切入口，主动加入了裘德考的队伍里，只等待一个机会，偷偷潜入张家古楼。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救出张起灵，并且甩锅汪家，就能继续满世界跑了。

　　原本张海客是这样轻松的想的。

　　原本。

　　望着利索地从黑瞎子背包里取出潜水面具以及防护服套上的唐棠，张海客伸手摁了一下眉角。

　　“大小姐，你……”

　　“嗯？”一边已经快速穿戴整齐的黑瞎子看了过来，他哦了一声，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套递给张海客。

　　“你没有是吧？快穿上吧，我们准备潜水了。”

　　张海客面色复杂地拒绝：“不，其实我们不用潜水，我知道有条路。”

　　唐棠：“？”
　　她一个眼刀扫向黑瞎子，“你不是说你去过？”

　　黑瞎子也迷惑，“还有另外一条路？”他转头望着唐棠，举起手来，“别看我啊唐老板！黑爷我每次去古楼都是潜水下去的！”

　　“原来是你。”
　　带着人皮面具的张海客面无表情，“是你吧，每次都要撬棺材的小偷。”

　　黑瞎子嘿嘿一笑，“诶呀别这么说嘛，咱们几万年前都是地球上的毛毛咪，四舍五入也是同源。你的，就是我的！”

　　张海客心里想，谁他娘要和你同源啊？

　　这黑瞎子忒不要脸了点。

　　他扭头望着唐棠，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唐棠符合的点头：“一直都是。”

　　“别这样说，黑爷我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黑瞎子已经开始脱防护服了。他一边把穿在外面的衣服拉开，一边把它们粗暴地扔到地上。像是亲兄弟一样，揽住了张海客的肩膀。

　　“来来，这位小哥，和我讲讲张家的道儿。”

　　讲什么道儿？

　　然后让你再反反复复地去翘棺材吗？

　　张海客粗鲁地把他的胳膊推下去，看了一眼已经同样卸下装备的唐棠。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大小姐，你们带了些什么？”

　　唐棠直接拽下黑瞎子肩膀上的背包，丢给了张海客。

　　张海客打开拉链，看到了里面成套的防毒面具和手榴弹，以及一些微型炸药。

　　张海客：“……”

　　他发出了和黑瞎子当初一样的声音：“牛逼。”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三个人一起，由张海客牵头，很快从苗寨的后山进入到了更深的林中。

　　成群的毒蛛和时不时零散在附近的人类骸骨，都给这片山林带来了精怪的味道。一行人只是避开了毒蛛的巢穴，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走到了一个夹缝口。

　　这块山脉连接着的夹缝，从远处看就像是山与山之间的缝隙一样，再自然不过。

　　可顺着路再继续往下，竟然在分岔路口隐藏着一个洞穴。

　　不愧是被张海宁夸为“把张家古楼当旅游景点”的男人，张海客几乎是毫不费力，当着唐棠和黑瞎子的面率先探出身子，轻巧地躲避了机关后，在一块岩壁上找到了机关口。

　　食指中指在上面用力一击，石做的八块凹槽出现。

　　唐棠没看清他做了什么，一阵轻微的晃动从脚下穿来，眼前的山洞口就径直打开了。

　　“喔！”黑瞎子起哄，“张家人！”

　　他之前去张家古楼，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条路。想起那古怪的藏宝阁和让他痛苦的水，阴阳怪气起来。

　　“张家人的天赋，就算是黑爷我也好羡慕啊。”

　　唐棠在来的路上知道他之前吃了苦头，甚至差点在这里栽跟头，忍不住笑着瞥了他一眼。

　　张海客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说了一句到了，就立马往里面走去。

　　生怕自己再多相处一会儿，面子里子都要被两个人折损完了。

　　张海客作为古楼常客，他带着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里除了用来支撑方位的柱子和石雕品，其余什么也没有。

　　唐棠和黑瞎子还没来得及继续探测，只听一阵的轰隆声，一边的张海客淡定地收回放在麒麟头上的手，对着他俩做了一个偏头的动作，示意他们跟上。

　　在一个骤然出现的暗门里，一道通往上层的台阶出现。

　　好在台阶数量并不是难以理解的高，仅仅走了大约一分钟，几人就来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里包含了许多让唐棠在意的东西，距离她最近的左手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架子。样似衣柜的架子上排列了许多类似棺材的物品。

　　“是铁人佣。”

　　一边的黑瞎子看唐棠感兴趣，主动解释着这玩意儿的来历。

　　“其实就是张家放置的一种用来盛装尸体的东西，里面具体是什么，我没打开过。这层主要的问题是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只需要从西侧……”绕道，然后顺着铁网向上爬就能到达第三层。

　　黑瞎子话没说完，柱子上突然掉落一个铁质的攀爬架，“啪”地一声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唐棠：“……”
　　黑瞎子：“……”

　　张海客说：“走吧。”

　　唐棠听闻更加同情地看了黑瞎子一眼。

　　好家伙。

　　这人到现在还记得怎么通关张家古楼，一定是在这里遭受了很多折磨吧？

　　本来以为会有一展身手的机会，结果旁边的张海宁直接让他变得像个小丑。

　　唐棠安慰地拍了一下黑瞎子的肩膀，“黑爷，没事的。”

　　黑瞎子：“……”

　　爷情愿你别说话。

　　黑瞎子呲了呲牙，对着唐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第四层，黑瞎子和唐棠都默契十足地保持了沉默，两个人跟在张海宁身后，看着他噼里啪啦的大展神通。

　　在这个时候就别说话了，多说一句就显得自己很难堪。

　　想起自己提议黑瞎子带手榴弹和微型炸弹的事情，唐棠不敢吱声。

　　不管张家古楼对于现在的张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带炸弹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张海客：我打算炸了你祖坟。

　　这一路三个人都非常沉默，原本活跃气氛的黑瞎子被张海客故意的打脸，也变得懒得讲话。唐棠虽然有心探测张家古楼里出现的一切，但奈何张海客根本不说话。

　　他就像是一个要快点完成任务的机器一样，快速迅猛地找到机关口——打开机关口——上楼！然后重复以上动作。

　　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唐棠感觉自己有点累= =

　　就在几人踏入第四层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

　　“我操！胖子你能不能扔准点啊！”

　　“他奶奶的，黑几把火的，老子怎么看的见啊。”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连带着熟悉的名字，“我说天真啊，胖爷我真的能被你吓死。那他妈的收那么多，你敢去试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不是上——”

　　吴邪的话停顿了，两个趴在地上的人感受到了强烈的目光，同时抬起头，看上去。

　　只见距离他们极近的隔间对侧，站着三个人影。

　　因为四周都被纸糊住了，刚刚的冷烟花也不过是照明一瞬罢了，他们只来得及落下脚，跟本看不清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操！！！！是粽子——”
　　胖子大声喊道。

　　“爷爷我服了！闷油瓶的老家怎么还他妈起尸了？”

　　吴邪也紧张起来，“胖子，胖子！赶紧回来。”

　　胖子：“天老爷保佑……不对，小哥保佑小哥保佑！哑爷在上！！张起灵！——快他娘的庇佑庇佑我们吧！”

　　两个人在隔间中乱窜着，黑纸糊着的窗户以及四周看不见一点亮光，隐约听到了许多碰撞坍塌的声音。

　　唐棠原本准备打招呼的手顿住了，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知道该不要出口。

　　就在这犹疑的时候，身侧的张海客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顷刻间“嗡”地一声，四周的台柱上猛地燃起了火光。

　　四层的烛台应声而亮。

　　胖子和吴邪两个人猛地抬起头，有光亮之后给了他们很大的安全感。两人顺着声音和光线看起去，就看见了站在他们上侧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几人。

　　吴邪失语半天，最后惊道：“唐棠？！”

　　胖子也举起手：“棠妹儿！”
　　“太好了，胖爷我就知道，小哥肯定保佑咱们了。”

　　“你他娘能少说两句吗？”吴邪拐了胖子一下，随后向他们这边走来，“你们速度好快。”

　　他比唐棠要早到巴乃，三个小时前到了就前往张家古楼了。

　　准备进入古楼之前，他还给黑瞎子和唐棠发送了信息告知。

　　却没想到短短一会儿，他们不仅被追上了脚步，还碰面了。

　　不过也正好是碰头了，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他心里松了口气。

　　说完这话的时候，吴邪看到黑瞎子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因为我们有张家人啊。”

　　“啊？谁？”胖子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张起灵。
　　“小哥？”

　　“先上来吧。”唐棠打断了几人的聊天，说道。

　　紧接着，她看了黑瞎子一眼，黑瞎子立马比出ok的手势，给吴邪甩了个绳索下去。

　　几人齐心协力下，终于是把胖子也从下面拉了起来。

　　“说来话长，”唐棠叹了口气，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吴邪满头问号，还没来得及问，那边的胖子就发现了东西。

　　“是棺材！”

　　始终安静当壁画的张海客，此刻心里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啊，这个啊。”黑瞎子走过去，“这是张瑞桐的棺材，里面有三件宝物。”

　　“三件？”胖子看着空荡荡的棺材以及里面完好无损的尸身，纳闷地摸了摸头，“东西呢？我一件也没看见啊。”

　　“当然是被我拿了！”
　　黑瞎子露出白色整齐的牙齿，笑道：“黑金古刀，卖了~”

　　吴邪恍然大悟：“原来之前三叔说的那个神秘卖家是你。”

　　“那其它呢？其它两件呢？”

　　胖子着急追问：“是宝石？金？还是？”

　　“还有一件的话，在我这儿？”唐棠从腰测取下黑金匕首，递给胖子，“这个是之前张起灵送给我的，叫做黑金匕首。”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反正还挺好用的。”

　　胖子这个时候竖起了大拇指，“不亏是他。”

　　说完他用胳膊撞了一下吴邪，小声道：“谁说我们小哥不会哄人？谁说我们小哥情商为零？这不挺会吗？”

　　吴邪：“……”
　　不，难道你不觉得把匕首送给别人当定情信物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谁正常送定情信物送匕首啊！

　　不对，与其说是定情信物，他还是比较相信这只是小哥送给唐棠的防身武器。

　　按照小哥的性格来说，可能仅仅只是觉得合适，然后顺手就送了吧……或许根本没想起来这是祖传的。

　　已经猜出事情根本的吴邪恍恍惚惚，没有回话。

　　就在唐棠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黑瞎子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有些不对。”

　　唐棠：“怎么了？”

　　黑瞎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好像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话音刚落，唐棠看到胖子和吴邪的表情齐齐僵住了。

　　就在下一秒，“嗡”地一声火光冲天。红色的焰蛇吞吐着黑色的窗布，从某个隔间开始燃烧。

　　众人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隔间，皆是一阵恍惚。

　　张海客感觉自己已经要压抑不住骂人的冲动了。

　　胖子则是想着，这火再他妈烧下去，古楼烧完了小哥会不会砍死他们啊？

　　吴邪怒骂道：“草，胖子你没熄火——！”

　　“快他娘的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