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里苏特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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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任务。
艾萨克先生拜托我时，我认为顾客是一位仗着自己与热情有点联系、傲慢无比的贵妇人，比当时撞死我侄子的凶手母亲还要盛气凌人。但由于艾萨克先生是我尊敬的对象，我勉强答应了下来，坐在客厅安静等待着，心想尽管不能拒绝我也可以震慑住她，让她知道我并不好惹。
她敲开了门。
也许有些夸张，但当她朝我们走来时，我看见了她身上的光。不是所谓金银首饰的闪烁，也不是华贵衣服的光泽，她就是光。是山林间望见的第一抹日光，温暖而非炽热，柔和并不刺眼，仿佛伸出手就能将其捕捉，却只能胆怯地缩回手，害怕自己被烫伤。
明明长着一副与清纯毫不相干的妖娆脸蛋，明明海藻般的长卷发与童话里夺人心魄的女巫更相似，可我觉得昏暗已久的客厅在她眨眼的刹那亮堂了起来。
心开始颤抖，我知道这对杀手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站起身来，我竭尽全力维持正常，我知道我的身高很高，但看到她惊讶睁大的眼眸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应该不会嫌弃这样身高的保镖吧？
明明在没见面前想着各种威慑的方式，可在这一刻，连合同都没有签，我竟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合格。
引着她向会客室走去，我没想到她竟如此好说话，给出的酬劳也让我心动。我没有理由拒绝，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保镖任务，答应她，里苏特。
我走在她前面，听见她轻巧的脚步声，像只小猫，当我说到暗杀组成员可能会代替我的工作，她提出疑问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把我们这群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当做柔弱可欺的白兔的不止她一个，可只有她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如此可爱。
如此天真的可爱。
本来暗杀组的成员有些反对，他们觉得我们做保镖实在是有些可笑，但都在工资的面前沉默了。
我们真的很缺钱。
我开始如约每天在校门口等待乔鲁诺，更确切的说，等她。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多么耀眼的存在，而当她用那双明亮动人的双眼望向我时，那里面绽放的色彩让我不知所措。
也许是在昏暗的角落里待久了，尽管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束光不属于我，我最好也不要去触碰，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向她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等到全身都被她笼罩，我才发现无处可逃。
又或许，我不想逃。
并不知道我的内心活动，她露出笑容，朝我打着招呼，我知道她心里有疑问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先发现他。
就像待在地底的老鼠，发现光对它们来说多么轻而易举。我们也一样。
望着她把乔鲁诺搂进怀里绽放的笑颜，我有些恍惚，我的侄子如果顺利长大，会不会和乔鲁诺一样，开心地在阳光下和爸爸妈妈撒着娇，进入大学憧憬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一切都没有回头路，正如他无法挽回的生命，我为他报仇的决心，加入热情的选择，成为暗杀组的宿命。
如果那时候遇见她就好了，有她在，法官就不敢收受贿赂包庇该死的凶手，还侄子一个公道。我有些漫无天际地发神，却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痴心妄想。
“里苏特？”耳边传来她询问的声音，我回过神，上了车坐在乔鲁诺身边，他见我接近，有些不着痕迹地往内侧挪了挪。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我知道。他比他那单纯的母亲敏锐多了，一见面就察觉出我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家伙，但在相似的默契下，我们都没对她说出真相。
把她们安全送到家后，我打算回去，没想到她竟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坐坐，察觉到乔鲁诺不满的目光，我没有眼色地点头答应她。
屋内的装饰在我的预料之中，是她华丽而温馨的风格，她笑着让我随意一点，拿出自己做的司康和搭配的红茶，我有些好奇地尝了一下，出乎意料的美味。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佯装生气地说着：“怎么了，你以为我的手艺会很差吗？”我摇摇头，诚恳地回复：“我以为会很美味，没想到比我想象的更美味。”
她开心地笑起来，说里苏特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说这种话，望着她灿烂的眼眸，我勾起唇，和她聊起了日常。
很快暗杀组的大家和她熟悉了起来，大家的态度从从一开始接受任务的不情愿到中期的随意无所谓再到最后的热情，她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驯服我们。
“我无法拒绝一个给我的猫买猫粮玩具猫砂零食的漂亮女人，你们知道，虽然重点是有钱。”当讨论起大家的态度变化时，霍尔马吉欧开口。伊鲁索点点头，“她很有礼貌，也很善解人意，当我需要独处时她不会靠近我，而当我想要说话时又能跟上我的话题。你知道，这种女人太少了。”
“她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对我们产生偏见，她会送给我们情侣衣服情侣耳钉，知道她有多天使吗？去她家我和索尔贝的拖鞋茶杯都是情侣款！”杰拉德有些不可置信，他和索尔贝的关系是导致他们远离社会的一大理由，可她非常良好地接受了他们，并贴心到了情侣双方都不会为对方想到的地步。
贝西碰着手里的牛奶杯，“她、她不会嫌弃我喝牛奶不够男子汉，和我谈心告诉我男子汉并不是由喝什么决定，还陪我去游乐场玩了一整天的游戏。”
普罗修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贝西，“虽然她试图把贝西变成废人，但属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至今为止我还没找到什么让我不爽的地方。”
“嗯哼～就是这样，她会和我一起欣赏美女，夸赞路过的女人有多辣，无论我说什么都会认真倾听认真回答，她不觉得我是变态，就像我也觉得自己很正常一样。至于加丘……”梅洛尼用手撑着自己的脸，调侃地望向正拿着游戏机的青年，“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最新款游戏机就是她送的呢。”
“不得不说，她的技术还不错。”有些别扭地回应着，加丘停下手中的游戏，望向了队长，“队长也觉得她不错吧？”
我点点头。
我们开始习惯在完成任务后去找她，她并不过多追问，只以为我们还有其他的零星保镖任务，除了叮嘱我们注意安全之外不会有其他废话，年纪稍小的贝西对她很是依赖，说她像个姐姐一样关照着我们所有人。
又是一次常规的聚会，不同的是有她和她儿子的参与，她大方地宣布今天的所有费用都由她报销，大家齐声喝彩起来，嘴上叫嚣着不会放过这个宰她的机会，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拉着我的衣袖，耍赖说没关系把里苏特抵给我就行。
我的心开始猛烈跳动，尽管她马上放开我说只是个玩笑。
那天晚上大家喝的很high，她早早地让乔鲁诺回家睡觉，我坐在阳台望着头上的月亮，听着屋内醉汉们拉着她口齿不清的交谈，语气里的高兴扑面而来。她很有耐心地听他们絮絮叨叨，没有丝毫不耐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身边多出了她的气息，“他们安分了？”我看向她，她有些苦恼地揉着眉头，“没错，这些醉鬼终于躺下了，他们可真闹腾。”“谢谢你。”我感谢着，她表示没关系，她很喜欢他们。
一时间，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她仰起头，漆黑的幕布上些许的星星在闪烁，鹅黄的月亮柔和地向下方的世界泼洒光辉，间或有丝丝缕缕地云飘过，我能听到远处码头传来的汽轮声。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扶在栏杆上，我转头看向她，她的面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纯净。
“你是在向我表白？”我挑起眉，她有些惊讶我竟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摇摇头扬起微笑，“当然不，表面意思的月色很美。”
“可我希望你是在向我表白。”也许是今晚的酒精摄入过多，又或者是此刻的气氛太好，我控制不住地开口，她疑惑地认为我在开玩笑，“又或者我有勇气向你表白。”
看着我的眼神，意识到我并没有在开玩笑后她无奈地拍拍我的手，预感到她将要说出口的拒绝，我忍不住吻向了她。
这次她没有拒绝。
一吻结束，她用手抵住我的头，“里苏特，你喝多了，别这样。”我握住她的手，在上面印下一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拒绝我，至少今晚别拒绝我，好吗？”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只能感受到她轻柔抚摸我脸庞的手和传来的叹息，她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带着令我无法拒绝的温柔。
“如你所愿，里苏特。”
……
所以第二天当我发现怀里安然沉睡的她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回想起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和做过的的事，我懊悔地用手捂住了脸，却在听到怀里她不满地嘟囔声后立刻又搂住了她。
这也太快了，我不想如此轻率地对待她，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无法保证醒来的她会不会立刻要求取消保镖协议，回到□□杀手与大学教授毫无关联的平行线状态。
万幸的是她没有生气。
我对目前的关系很满足，并不是说我不想和她深入发展，而是她在闲聊的时候就和我们说过目前并不打算给乔鲁诺找一个父亲，而目前的我也没有丝毫底气去追求她，保证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
当我回到暗杀组时，收获了一堆调侃和佯装责备的眼神，他们装模作样地指责我昨天晚上不参与他们的狂欢，假装忧郁骗到了小天使，还趁火打劫伤透了他们的心。
我知道他们中有的人是真心实意的不开心，因为我们是竞争者。
但这并不会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糟，因为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尽管她给的费用足够我们过上还不错的生活，但杰拉德和索尔贝还是调查起了老板。我劝阻过他们，警告任何试图调查老板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他们仍然坚持。
“这是我们应得的！凭什么其他组的工资都比我们高？明明我们干的活最苦最累，毒 /品组不说，连情报组亲卫队的收入都远远高于我们！”
他们果然失踪了。
对她撒谎他们俩有一个长期任务，她询问我是否有另外的小孩子需要保护时，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反而嘲笑我伙伴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像孩子一样如此舍不得。
我们不得不暂时断了和她的联系，而在老板示威地把杰拉德和索尔贝的尸体寄给我们时，我们意识到该和她说再见。
肮脏的毒蛇们终将离开明亮温暖的天堂，回到自己应该待的阴暗潮湿的地底。天堂始终没有属于他们，他们就像做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拼命乞求着时间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梦终会醒，他们灰溜溜地被赶出梦境，接受冷酷残忍现实的讥讽。
不过毒蛇们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耐心潜伏，伺机等待，直到机会出现再钻出洞给对手致命一击。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再次回到天堂，而天堂也会永远属于他们。
收到乔鲁诺传来的老板女儿的消息，我合上了电脑，身边人早已做好准备，我们踏出阴暗的住宅，朝着布加拉提小队的方向走去。
毒蛇们出洞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里苏特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