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霁月难追

6、第六章

　　为了防止这一章看懵，贴个私设~

　　后宫品级

　　超品：王君

　　正一品（四夫君）：温君，良君，恭君，俭君

　　正二品（九相公）

　　正三品（九官人）

　　正四品（九良人）

　　正五品（九公子）

　　正六品：二十七侧侍

　　正七品：二十七昼侍

　　正八品：二十七夜侍

　　八十一御夫

　　正三品以上及正三品赐封号，正四品和正五品得宠者可赐封号，正六品至正八品无封号。

　　自超品至正五品皆为官家子弟，正六品至正八品为官阶较低的官员子弟和民间平民，民间平民身份鲜有正六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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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双均今晨穿戴整齐本打算与公主一同入宫，淮阴觉得母亲见到裴双均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留在府上等待。

　　裴双均忧心忡忡，独自坐在案前却怎么也坐不安稳，手里不断捻着桌上那盆打了苞的水仙花叶，将那盆水仙花捻的是七零八落，指腹上沾满了墨绿色的汁水。

　　裴双均的贴身太监长空匆匆带着消息赶来救下了这盆蔫头耷脑的水仙花。

　　“可是霁儿从宫中回来了？”裴双均将手中饱受摧残的水仙花推到一边站起来询问。

　　“公主还在宫里。不好了小爷，刚从宫中传来消息，今晨陛下在早朝上发了好大的火训斥了裴大人。说什么进来陛下体察民情，民间多有反应，男子不守夫规，行为无状之风渐起。究其原因是礼部渎职，对民间教化松懈所致。人礼部童尚书就站在那，陛下指的却可是指着裴大人骂，您说说这什么意思。”长空气还顾不上喘匀，赶忙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裴双均。

　　裴双均急得追问：“那母亲可有受罚？”

　　“所幸陛下没有降罪，只是裴大人被当众斥责，面子上总归是挂不住，而且这样一来只怕小爷母舅这段日子也不会好过。”

　　裴双均的母舅裴舒闲是礼部侍女裴舒仪之兄。是瑞安女帝登基后第一批选入宫中的官家子弟。

　　彼时裴双均还未出生，裴舒仪还在司天台学观象。

　　裴双均的祖母当时不过是京城边上的育县县衙做县令，因这裴家子女外貌出众声明远扬，裴舒闲此等小门小户才有机会进入后宫，早些年刚入宫时身份低微，这些年仗着陛下恩宠从正六品裴侧侍到如今的正三品令官人。

　　裴舒闲早些年在宫中没少因为家世的原因受欺负，女帝也不忍心见这么大一个美人整日在后宫委委屈屈，便把他的妹妹裴舒仪从司天台调往礼部，一路提拔重用做到了如今的礼部侍女。

　　可以说裴家在京中官运亨通跟裴舒闲在后宫得宠脱不开关系。

　　可这后宫最是会见风使舵的地方，如今裴舒仪在前朝大受斥责，陛下对裴双均不满也是引人非议，这消息传到后宫中去免不得让人以为陛下对裴家心生厌弃之心，裴家现已大势已去。

　　裴双均想到此处心理不免生出些许凄凉之意。自己现在虽自身难保，但是霁儿心中唯有他一人，今日来更是为了保他接连奔波。

　　自己的母舅身处那不见天日的后宫之中，位份再高也不得不瞅着那些更加年轻力壮的俊男美人分走他的宠爱。如今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宫中与他争斗多年位分比他高的旧人和得宠的新人免不了会给他脸色看。

　　淮阴乘了软轿出了宫往府上赶，路上苦恼纳夫之事不知该如何开口向裴双均讲。

　　轿子刚落地，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裴双均焦急的面孔。

　　“不在屋子里面待着，跑出来吹什么风啊？”淮阴搭着裴双均的手出了轿子，任凭他揽着自己的腰往屋内走。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裴双均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这出了宫可是急急忙忙往家赶，生怕我的夫君以为我不回来跟着别的小娘子跑了。”淮阴见裴双均丧着脸，有意逗着他开心。

　　裴双均的心思全在今晨早朝自己母亲遭陛下训斥的事上，顾不上回应淮阴的调侃。

　　“陛下还是铁了心的让你我二人和离吗？”裴双均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会，你就安下心跟我好好过日子，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淮阴拍了拍裴双均的手宽慰他。

　　裴双均发觉淮阴的手触之微凉，用自己的手拢着淮阴的小手给她取暖，但是听完淮阴宽慰的话面上不喜反而更忧。“那陛下就是要治我母亲的罪了？”

　　“我娘也不会治裴大人的罪，你们全家都会平平安安的，眼下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裴双均有些急了：“你就别在那里卖关子了，到底在宫中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我娘会在朝堂上被陛下训斥？”

　　淮阴抽出自己的手抚慰着裴双均的背说：“好好好，你先别着急，我这就给你说清楚。”

　　淮阴给他从入宫讲起，说到自己诓陛下已有身孕才得以留在宫中时裴双均瞪大了眼：“你怎么这么大胆，你也不怕陛下当场就下令砍了我！”

　　“我娘执意要赶我走不想见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兵行险招，不过连累裴大人挨了顿吵，实在是对不住。”

　　淮阴接着讲陛下下了早朝的事，然后拉着裴双均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神秘兮兮的对裴双均说：“你猜怎么着，那御医号完我的脉，果然是喜脉。”

　　裴双均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乐而忘忧：“你怀孕了！！！”

　　“嘘！嘘！小声点别声张！”淮阴赶忙去捂裴双均的嘴。

　　裴双均狂喜过后意识到了更大的问题：“坏了，坏了，这不合规矩，陛下这下定要治我死罪，连我母家也要受牵连，这可如何是好！”

　　“先别着急，我还没讲完，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和你的母家都会平安。”

　　“这如何能保？你是不打算要腹中孩儿了吗？”裴双均急得湿了眼眶。

　　“要！这孩子当然要！你我也要！不过是要付出一点小代价。但是你放心，今后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淮阴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裴双均通红的鼻子。

　　淮阴郑欲向裴双均坦白纳三夫之事，长空进来通传：“宫中传来圣旨，请公主驸马前去接旨。”

　　淮阴顾不上再和裴双均说下去，带着他去门口迎着接旨。

　　来的人是立秋姑姑，淮阴裴双均双双跪下听立秋宣旨，旨意是七日之后迎中书令之子郑渐为驸马，礼部尚书之子童衍真及太常寺寺卿之子刘冲为侧驸马。

　　裴双均听完圣旨后哽咽着叩头谢恩，他算是知晓霁儿口中的“小代价”是什么了。

　　裴双均拼命遏制自己情绪，生怕宫中人看了笑话又把自己的反应传给陛下听。但是那泪珠子怎么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直往地上砸。

　　方才他还在怜悯自己母舅的处境，转头来就轮到他了。

　　裴双均越想脸色越难看。他明白自己身处皇家，霁儿将来为了政治联姻也会纳别人入府。只是没想到陛下一口气就塞了三个驸马进来，且都在身份上压自己一头。

　　中书令在朝中与门下侍中，尚书令三人一起位同宰相。

　　中书令郑家之子郑渐必不可能屈居裴双均之下，从今往后就是淮阴名正言顺的正室。

　　童衍真之母礼部童尚书，是自己母亲礼部侍女的顶头上司。

　　刘冲之母是太常寺刘寺卿，与母亲官职相同具为正三品且同管礼仪教化。

　　如果说让郑渐入府是为了霁儿将来登基铺路，那童衍真与刘冲的身份就是为了打他裴双均的脸。

　　淮阴那边谢了恩后照例留立秋姑姑喝茶，立秋本也打算歇得片刻再走。

　　但是瞧见裴双均抬起头来眼中带泪，神色凄凄，很是识趣的改口：“多谢公主好意，下人还要赶往太常寺寺卿那里，先行告退。对了公主，陛下嘱咐您自家的男人自己用家法处置，不可包庇。若让陛下知晓了亲自来罚，怕裴夫脸上不好看。”

　　淮阴本就奇怪旨意怎么不等中书省拟好了再颁，待听到自己的驸马是中书令之子郑渐后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自己驸马的人选母亲早就选好了，圣旨也早就拟好。就等个机会把人往公主府上送，这机会还是自己拱手送到母亲手中的，心中懊悔不以。

　　裴双均趁着淮阴和立秋说话的功夫已经黑着脸先离开了，反手将自己锁入屋内，任凭谁敲门都不开。

　　裴双均对公主怪不起来，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他自己恃宠而骄弄下的祸事，被本就对自己不满的陛下抓住了把柄。

　　道理都懂，可着心里就是堵得慌，想着过不了几日就会有新人围着霁儿打转，人还没见着，醋意已是浓的化不开了。

　　只觉着自己就是那盆将死未死的水仙花，还未盛开就被帝王家玩弄在股掌之间落得个奄奄一息。

　　裴双均看着那盆水仙越看越燥，索性抄起剪刀把一盆水仙剪了个精光，又把剪刀狠狠地丢在地上才稍稍撒出来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