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IF·边缘少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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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BGM：《恐山ル_ヴォワール》-林原めぐみ
1
又是大雪天。
禅院家最近收养了一个咒术天赋绝佳的小孩儿。
禅院甚尔躺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听着外面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脚步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小屋子冬天没有烧煤的资格。他早就习惯了，他翻了个身，随意搭在腰腹上的破旧的毯子跌落，从老旧的窗户望出去，是被禅院家墙垣框住的四角天空。
“……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被禅院家收养。”
“她来的时候跟个乞丐一样，根本看不清脸啦。”
“去看看呗？现在应该已经有一点禅院家的样子了吧。”
有脚步声轻快地踩踏积雪声响起。
咚咚三声，雪块簌簌落下。
禅院甚尔朝没有理会窗外的动静，他望着天花板，琢磨今晚去偷禅院家后厨搞点吃的。
起码得有荤腥吧，连着啃了三天佣人送来的干馒头，他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房屋被猛地踹开，甚尔背在脑后的手微松、挑眉抬头，看见本就质量不好的木门此时摇摇欲坠。
女孩一扛三，拖着叠在一起的三具昏迷“尸体”挪了进来。
她背对着床，吃力地挪了一会儿后，她才察觉到视线，诧异地抬起头。
和懒洋洋地半靠在床上的禅院甚尔对上了视线。
她呆了呆：“这不是杂物间吗？”
真是没礼貌啊，臭小鬼。
禅院甚尔活动了一下肩膀，狰狞地笑起来。
砰砰砰砰。
连着四声，屋顶堆积的雪大块的掉落下来。
2
明日夏再见到禅院甚尔的时候，他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带着血腥气，脸上溅到几滴未干的血。他双手插兜，看也不看周围家族成员看到他时变得厌恶的目光，他自顾自地走在石板路上，眼神就像他嘴边的疤痕一般，野性难驯。
“我帮你把门修好了！”明日夏从墙上探出脑袋。
禅院甚尔抬头看了一眼：“啊。”
他想了想：“是你。”
他又露出堪称恐怖漫画一样的笑脸。
“那个被我丢出去的小鬼。”
“……”这笑容也太反派了，明日夏跳下去，跟在他身后，问，“你是去做任务吗？”
“关你屁事。”
“想了解一下你。”禅院甚尔才十四岁，身高已经窜上了一米八，明日夏有点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小跑着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把我丢出去的少年。”
她眼睛突然放光地盯着他：“男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他妈是神经病还是中二病。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滚远点，禅院家的小鬼。”
“你是傲娇吗？”明日夏不怕死地凑上前。
禅院甚尔咂舌，伸手握住明日夏的脑袋就把她往后丢了出去。
明日夏空中三个半周旋体，稳稳地落了地，自顾自给自己打分：“明日夏选手，10分！”
前面的人无动于衷地继续走，她继续哒哒哒地缠上去：“我可以叫你甚尔吗？”
禅院甚尔阴森森的目光向她射来：“小鬼，你想干嘛？”
“……”
明日夏倒不是真的想干嘛，只是她好歹内里宿着一个成熟的灵魂，看不得有小孩因为莫名其妙的偏见就从小活得家不像家，明明生在一个大家族，却不知爱是何物。
“我想和你做朋友。”
甚尔没反应。明日夏再接再厉：“当姐弟也行。”
回答她的是甚尔又一次扔她像扔垃圾。
3
（BGM变更：《talk to me》－cavetown）
在明日夏无数次捧着自己丰富的三餐，搬个小桌子在甚尔对面，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一边看他啃白馒头后，甚尔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这小鬼就是个性格恶劣的神经病。
“你要吃你直说嘛！”明日夏非常大方，“你说了我还能不给你吃吗！My best friend！”
错觉吗，好像在故意用日式英语发声的句子落下后，看见了一个肌肉男的幻影。
甚尔额角青筋狂跳。
“滚出去。”
明日夏一边搬着桌子挪出去，一边嘴巴里还在嚼嚼嚼：“晚饭听说吃咖喱饭哦，晚上见。”
见个屁，他又吃不上。
甚尔一脚踹上了门。
明日夏生理性一抖，食物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在甚尔门外咳了个昏天黑地。
“咳咳！”
禅院甚尔慢条斯理地躺回床上，心情颇好，连空气里弥漫的青菜味都不觉得恶心了。
“咳咳咳！咳——呕——”
“……”
禅院甚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不会吐他门口了吧？
4
所有人都说禅院甚尔不是个好人。
连禅院甚尔自己都这么说。
他将刀插/进眼前人的脖子，鲜红的血飚出。禅院甚尔嫌恶地扫了眼胳膊上溅到的血，随手拿尸体的衣服擦了几下。
回去的时候，那小鬼就坐在他门口看月亮。
“你回来啦。”她托腮看着月亮，头也不回地说。
“……”
禅院甚尔说不出什么心态，他像以前一样，懒散地走过去，走到门口时弯下腰，用那只沾满血污的手，粗鲁地捏上了明日夏的脸颊。
“你干嘛？”她嫌弃地瞥他，问，“太晚回来没得洗澡迁怒于我吗？”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拨开她的脸：“你挡我的路了。”
木门开合，月亮洒进一片光，又被门推出了门外。
“月亮好圆啊。”她趴在他房间里的小桌子上，摆弄着那盏沾满污迹的小台灯。
台灯是禅院甚尔从小生活在这里时就在的，兴许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些。
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他小时候猜过，会不会是诺大的家族中，有人不忍一个小孩孤苦伶仃，就送给他一盏深夜照明的灯。
后来就不想了。
这小鬼见面第一句话没说错，这里就是个杂物间而已。
那盏台灯，也不过是禅院家没人要的废品罢了。
他懒洋洋地脱掉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在乱七八糟的衣柜里找干净衣服。
衣服被随手丢在地上。明日夏跳上他的床，凌空脱掉鞋子，踩在他的脏衣服上：“今天，月亮，好圆，啊！”
甚尔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Ｔ恤，转身想捡起那件衣服，却发现她光洁的两只脚正踩在上面，脚趾头还灵活地动来动去。
他嘴角一抽：“老子没聋。”
甚尔走过去，轻踹了她的小腿一脚：“起开。”
“啊。”明日夏顺势滚到在床头：“我腿断了。”
“老子也没瞎。”禅院甚尔终于将脏衣服拽出来，丢进角落生锈的铁盆，“走开。”
明日夏叹气，终于不再哼哼唧唧，而是从背后掏出一个月饼：“好吧好吧，仙女教母决定原谅辛杜瑞拉的无理，为他送上中秋夜的奇迹。”
“本来应该给你准备团子的。”她掏啊掏，又掏出几个月饼，颜色都不一样，“不过在我以前在的地方，过中秋都吃月饼的，入乡随俗吧。”
……虽然甚尔没正式上过什么学，但他好歹也知道入乡随俗不是这么用的。
“日本月饼好难买啊。”明日夏又叹气，“最想给你吃的那个口味，跑了好多个地方才找到。”
她指指最开始递给他的那个月饼，笑得眼睛都盛满了光：“这个，强烈推荐你吃。”
甚尔食指动了动，划上刀疤那边的嘴角扯了扯，最后什么也没说。
明日夏贴心道：“我懂，傲娇都是不当面表达感激的，那会ooc。现在你是不是内心激动澎湃，恨不得当场拜我做大哥？”
禅院甚尔直接把手里的月饼朝她砸了过去。
明日夏笑着躲开，她哈哈大笑着跑出门去，声音洒落在夜色里。
她说：“甚尔，中秋快乐！”
跑动的风带上了门，她在门外快活地唱起了歌，踩着轻快的步子蹦蹦跳跳走远了。
野地里有野狗回应着她的歌声，她就改成狗叫呼唤回去，换来几个家族成员不满的抱怨。
“几点了啊！谁家的狗！”
她笑着回答：“明日夏家哒！”
当一切动静都远去，禅院甚尔终于将视线移到她跑出去时扔回来的月饼。
他拆开，咬了一口。
……
真他妈难吃。
5
最后他还是把它吃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IF·边缘少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