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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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从钉崎那儿得知了新同学最近会入学的消息，比起期待好友到来的虎杖，他显得情绪平平。
他想起前几天，明日夏半夜夜深人静时爬窗进来蹲在他床边，托着腮把他盯醒后笑容灿烂地说遇见了一个超级乖巧的学弟的样子。
偏偏接下来她又说到一个可疑的特级咒灵，可能威胁到在外执行任务的虎杖，事情严肃得根本没有他发脾气的余地。
有时候伏黑惠也会想，干脆背叛人类加入咒灵吧。
愿咒灵届没有天海明日夏。
比起纯粹让人想打一顿的五条悟，明日夏一边惹人生气一边逗人开心的本领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而DK时期的五条悟与熊孩子明日夏凑到一起，那简直就是第四天灾。
别名正常人类清除计划。
那还是他在读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大冬天，月黑风高，咒术高专的宿舍突然响起了火警警报。
熏人的白色烟雾从楼上蔓延下来，笼罩了一楼的天花板。从宿舍走出的家入哨子震惊地掐灭烟头，差点以为自己抽烟抽出了仙境。
根本不需要点名，放眼一望就看见少了三个问题儿童，夜蛾正道几乎是提着刀杀上了二楼。
灰头土脸正在毁尸灭迹的明日夏不断地呸呸呸：“你到底会不会啊！不是你打包票说高中物理很简单的吗！”
六眼的尊严遭到挑衅，五条悟恶劣地往明日夏脸上抹了把灰，再把她脑袋往地上用力一按：“理论我都讲得很清楚了，分明是你理解能力太差。”
“你那叫讲得清楚？！”明日夏后仰躲过撞击，震惊地复述道，“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你以为我是五条悟翻译机吗！夏油杰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盘腿坐在最远处的夏油杰无语了一瞬：“……为什么我是比较基准？”
他又懒洋洋地补充：“还有，小孩子不要直呼大人名字，小明日夏。”
“难道你听得懂？！”明日夏恶狠狠地瞪他。
“听不懂。”他轻飘飘地转开头。
咒术这种玄学就不要和科学打交道了吧，牛顿会震惊地掀起棺材板改写三大定律的。
五条悟伸出食指抵着明日夏的脑袋，恶作剧般一下一下地推她：“你到底做这个要干嘛？花钱定制一个不就行了？麻烦死了。”
“好玩呗。”五条悟指甲不长，柔软的指腹戳起来一点不痛，明日夏随着他的节奏一摇一晃，“你这种穷得只剩下钱的无聊大人怎么会懂小孩子天真的乐趣。”
夏油杰就前半句话和小鬼头统一意见：“这家伙确实穷得只剩下钱了。”
“哈。”五条悟拎起明日夏的脚腕，倒提着她就朝窗户扔去，“走你。”
“这不公平！”明日夏空中仰卧起坐，一下子坐到了他的手臂上，“夏油杰也骂你了，你怎么不扔他？”
她表情嫌弃：“你是不是打不过他？”
夏油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侧面，手指蜷成拳拖住下巴，左手随意地搭在左膝上，十分愉悦：“小明日夏，明智的判断。”
这是对五条大少爷人格魅力与个人实力的双重质疑，五条悟撸起袖子就要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突然被背后突袭的夜蛾正道十字固制裁了。
一把刀飞来插/进悄悄起身的夏油杰头顶；想要偷跑的明日夏被眼神杀钉在了原地。
“……对不起”x3
问题儿童们像WiFi一样排排土下座，顶着大包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五条悟与夏油杰被关禁闭。明日夏无聊得无处可去，研究了五条悟留下的“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理论后，把高专禁闭室炸上了天。明日夏看着浓烟滚滚的禁闭室，当机立断地在五条悟大义灭亲前跑路。
她决定去祸害今年刚认识的好朋友。
埼玉县某小学。
“莫西莫西——”突然在全校响起的广播先是流淌了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随即被女孩稚嫩的手掌拍了两下，“这里是伏黑惠真爱后援会粉丝团团长，五条悟哒！”
从听到熟悉的欠揍语气起就有不好预感的伏黑惠：“……”
额头青筋暴起，他顶着众多突兀回头看过来的目光，猛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捏着拳头向广播室走去。
去的路上，随着明日夏广播内容越来越过分，伏黑惠走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亲爱的惠呀！你是电你是光，我像只鱼儿在你的鱼塘！”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生气了吗？不要抱怨，抱我。”她深情款款地念着，这些内容对年仅一年级的伏黑惠来说实在太羞耻了——
不对。
这话对人类来说实在是太羞耻了！
堪比咒语的情话钻入他耳朵，伏黑惠一路上都沐浴着社会死亡注目礼。
他发誓，今天不是他伏黑惠死，就是他拉着天海明日夏一起亡。
反正他是不想活了。
广播室在五楼。爬楼梯时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伏黑惠第一次痛恨自己长了耳朵。
“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小小的明日夏坐在转椅上快乐地转圈圈，一边念着从网上抄来的土味情话，一边朝被她锁在门外的广播室老师挥手，“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她从小窗户看到了杀气腾腾赶来的伏黑惠，赶忙从位置上跳起，对着窗户外的伏黑惠比划：“这是我的手背。”
她高抬起腿：“这是我的脚背。”
她跳下椅子，扑到帮老师找到备用钥匙杀进来的伏黑惠身上，笑容灿烂：“你是我的宝贝~”
“……”
广播室老师脸色复杂。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了不起……
伏黑惠被明日夏扑了个满怀，女孩满脸见到他的欣喜，他推开也不是，抱她更不是，满腔呼之欲出的火力都像卡了壳的加特林，只能僵在那里。
明日夏搂住伏黑惠的脖子，在他脸颊旁蹭啊蹭：“我好想你啊惠！最近训练任务好多，每天都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混合双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我就亲自来找你啦！”
伏黑惠想不起来上次见明日夏是什么时候了，他对咒术界的一切都没有好感，不可能主动去找五条悟。
他们的交集可以说是明日夏单方面促成的。明日夏每次都是突然地出现，给他带来一大堆麻烦后再风一般消失。
他不是会拉黑别人的人，也会礼貌地回复别人的消息。但他其实不喜欢聊天，也不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而明日夏的信息实在是太有生活气息，有时候连路上被一只流浪狗追了三条街都要说，他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就搁置了她的聊天窗口。
如果早知道她会直接找到学校来，怎么说他都会敷衍地回几句的。
“……抱歉。”最后，伏黑惠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回。”
见鬼，他是来找她算账的，为什么反而给她道歉？
“没关系。”明日夏笑得毫不在意，叉腰笑得欠揍，“你回了我我今天也要来找你的。”
“……”伏黑惠简直要觉得恐怖。
在伏黑惠有限的人生里，认识的女孩子除了姐姐津美纪就是明日夏，津美纪与明日夏完全是两个极端。津美纪温柔善良，永远宁静柔和，就连笑容都充满了包容。而明日夏不讲道理、任性肆意，但是她朝他软绵绵一笑，他就发不出脾气。
伏黑惠也很少真的生气。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恼火她擅自出现，乱来一般地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惠！”她说，“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啦，我请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要上课。”
“那我陪你上课呀！”
“……”
那他还能好好上课吗？
虽然伏黑惠本人上课也不怎么听，但他是个不会在课上闹事的好孩子。
明日夏？
陪他上课？
救命，那还不如陪她翘课。
起码得放过他无辜的同学和老师。
围观了天真少年少女偶像剧般的现场，从震撼到麻木的广播室老师终于出手了，她无情地拎起明日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嗯？”明日夏眨眨眼，双手背在身后，笑容乖巧，“我可以是呀。”
“……”广播室老师无语，“叫你家长来一趟。小小年纪不好好在学校上课，跑来找小男友，你家长知道吗？”
就知道会被误会。伏黑惠面无表情，小小的年纪就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重量。
刚喊人来修复被爆破的禁闭室，镇压了火速要赶去痛下杀手的五条悟和磨刀霍霍向小孩的夏油杰，好不容易能歇一口气的夜蛾正道收到了来自埼玉县某小学的电话。
电话说：“请问是天海明日夏小朋友的家长吗？您的女儿跑到我们的学校引发了一些小骚乱，并试图拐带我们的学生逃课，可以请您过来一趟吗？”
“……”他神色不明地放下话筒，用手掌从下往上抹了一把脸，停在了自己的发际线处，动作极其缓慢地，拍了两下。
反转术式能治华发早生吗？
正值壮年的夜蛾正道绝望地想。
明日夏很快被夜蛾正道拎了回来。
因为答应了明日夏陪她玩，伏黑惠也收拾了书包一起跟着来到咒术高专。
他主要是怕他要是不来，下次明日夏真的会陪他上课。
那他大概离退学也不远了。
冬日里白昼短，等一行人在咒术高专安顿好，天色已经黑了。
明日夏算是特殊的高专生，一直跟着五条悟在学校上学，在高专早就有了自己的寝室。她拉着伏黑惠路过一楼时，还指了一下其中一间房：“你想住这里吗？这间刚好在我寝室正下方。”
伏黑惠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对物质需求很低，衣食住行都无所谓，只要舒服就行。如果这能满足明日夏，让她少折腾一段时间，他甚至都觉得赚了：“可以。”
吃完晚饭，五条悟和夏油杰被放了出来。五条悟一出来就杀向了明日夏，夏油杰十分默契地绕后包抄。明日夏弹起，抓起伏黑惠就跑：“以大欺小，要不要脸啦！”
五条悟不仅不要脸，他还要把明日夏的脸往地上踩，他恶狠狠地笑了几声，踩着她的脸，从兜里掏出明日夏中午剩下的唯一一个成品：“你中午就是往禁闭室里扔了这个？”
还他妈扔了五六七八个！噼里啪啦地，差点就把被封印住咒力手无寸铁的两人炸成锅巴。
他点燃引线，移开脚，对准明日夏的脸：“你完了！”
夏油杰配合地举起手机录像。
这脸上带笑地释放杀气真是一点都不带开玩笑的，伏黑惠大受震撼。
——原来她不止祸害他一个啊？
明日夏冲他做鬼脸：“那些都是半成品。”
她说：“这是最完美的一个哦。”
“那巧了。”五条悟踩着她的肚子，力道重得明日夏想上厕所，“用最完美的烟花送你上天。”
夏油杰从手机后看了明日夏一眼，突然后退了几步，把三人都框进了摄像里。
引线噼里啪啦燃烧。伏黑惠竟然感受到了紧张。
他觉得就像明日夏真的能毫不留情地炸了禁闭室一样，五条悟也是真的能往明日夏脸上放烟花。
当第一束烟花即将对着明日夏放出来时，明日夏突然后仰，大喊夏油杰。
“叫杰也没用——”五条悟挑眉冷笑。
却见夏油杰平稳地举着手机，脚下踢了颗石子过来，五条悟下意识抬手，将烟花对准了天空。
“咻——啪。”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抬起头。
特殊字符在天空绽放。
焰火在夜空中花团锦簇。
“誕生日おめでとう——（生日快乐）”
字体歪歪扭扭，像小孩在天空画的涂鸦。
“惠。”
津美纪不知为什么会这里，伏黑惠回过头，发现此时她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后。
寝室楼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灯，被烟花惊到的师生们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窗口。
伏黑惠下意识低下头，对上了明日夏的眼睛。
明日夏还被五条悟踩在地上（五条悟正一脸懵逼地看看天空又看看夏油杰，诧异道：“今天谁生日？”夏油杰手里依旧四平八稳地举着手机，脸却正对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在情商上果然被小明日夏甩了十万八千里啊，你们真的是父女吗？妈妈的情商得多高才能拯救这悲惨的平均值啊。”五条悟怒。）
五条悟和夏油杰打到了一起。明日夏终于能够坐起来了，她接住被丢到半空中的手机，盘腿坐在地上，笑着看向伏黑惠：“生日快乐啊。”
她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伏黑惠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今年很高兴能认识你，所以我一直想送你点特别的礼物纪念一下我们的友谊！”
“津美纪姐姐说你不过生日，但我还是觉得吧，有些话得在过生日的时候说才有意义。”
她将玉犬模样的钥匙扣放到了他手上。
伏黑惠手心里躺着小小的玉犬，他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向明日夏。
烟花在夜空逐渐燃尽，不再背光的她面容从暗至明。
她说：“我觉得惠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小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