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25-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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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之际，两个月的停学处罚结束了。
你不情不愿地恢复了上学的日常。
本来在运动会之后开始有人主动来跟你说话。但自从打架事件之后，他们又开始远离你了，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对你感到忌惮。
在你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被当成灾星对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小你就因为家庭一直被人疏远。
对于你来说，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只要别像苍蝇一样在眼前晃悠，也就懒得伸手去拍。
然而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是，在大阪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是极道家庭，所以绝不敢招惹你。但现在的这群人并不知道你的背景，所以竟也敢当着你的面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只要你拿眼睛一瞪，他们就立马噤声，匆匆走开了。
还真是像苍蝇一样。
你心想。
但也只是嗡嗡叫着，有点烦人罢了。你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和任何人提。
只是会觉得更加讨厌学校了。
虽然还没想好出路，但你越来越想赶紧毕业，期待逃离这个充斥着蠢蛋的学校。
你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在放学后见到七海先生。
那就像是每天一次的充电，能让你恢复抛瓦。但最近他又变得很忙，已经连续一周没回家了。你开始发出低电量警报。
这天下午放学后，你没精打采地往家走。
最近几天一直在下雪，道路上的积雪被铲开，在两旁垒起。虽然人行道上的雪被踩脏了，但树上和草坪上的积雪依然是纯洁的模样，行走在银装素裹的安静街景中，你呼出的白色雾气从脸旁掠过，消散在雪后冰冷的空气中。
走到公园附近时，一直持续着的安静中掺进了嘈杂的声响。
在门口一看，是附近的小学生，正在打雪仗。
可能实在是太无聊了，你站在公园门口观战。
小孩子很单纯，连玩个游戏都是如此投入，竭尽全力。看着他们被寒风冻得通红的脸颊，还有因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眼睛，你忽然感到羡慕。
其中一方逐渐落入劣势，发现了这点的你决定给这场游戏来点刺激的反转。
放下手提包，脱下围巾和外套，你蹲下搓了个雪球，然后走向那群欢快的小崽子。
126.
上班能带来成就感。确实如此。
但那成就感也就只占1%，剩下的99%全是痛苦。
而在连续加班一周后，就连那1%的成就感都不剩下了。在下班的那一刻，只觉得终于迎来解脱。
燃烧殆尽的七海先生没精打采地坐在回家的车上。
因为实在太累，他决定晚上不做饭了。心想着你大概也还没吃晚饭，就给你发了一条信息，却迟迟没收到回信。
等回家再说吧。正这么想着，车子恰巧驶过公园。
一道身影从余光中掠过，如电影的一帧般短暂。
但他还是立马认出来了。
“请停车。”
突然的指令让正在开车驶向公寓的伊地知先生一愣。
“……欸？停在这里吗？”
“是。”
与伊地知先生互道“辛苦了”之后，七海先生走回公园的方向。
127.
那鹤立于小学生之中的制服JK果然就是你。
在冰天雪地之中，你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领带解开，像喝高了的上班族一样绑在脑门上。脸红彤彤的，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侧，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你身上散发着剧烈运动时的热气。
制服没有妨碍到你灵活的行动，好像这里本就是你的主战场。如机敏的小动物一样躲闪在雪堆成的堡垒之后，一边防御着一边不停地把雪球捏实，时而探出头，将雪球砸出去。
雪球击中对面孩子，化作齑粉，在空气中闪闪发光。你发出嚣张的欢呼。
看着这样的你，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打雪仗时情形。
那是在高专的第一年，被不着调的前辈们强行卷入了战局。前辈们坏心眼很多，用咒术作弊，重重地砸中了他和灰原一起躲避的大树。树上的积雪落下来，把两人从头到脚撒了个遍。
虽然当时对这项游戏十分抗拒，积雪掉进领子里更是令人恼火不已。可如今回想起来……或许还是有一点快乐的。
大概是因为看着像个孩子一样投入在游戏中的你，感同身受了吧。
七海先生站在那儿看了能有五分钟，你是如此的专注，居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还是旁边的小学男生先发现了，搡了搡你，指着门口说：
“那边有个奇怪的大叔在盯着我们欸。”
你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眼睛瞬间亮了。
“七海先生！——您回来啦！”
然后你猛地反应过来，眯起眼紧盯那个小男孩。
“什么奇怪的大叔，那是七海先生！给我放尊重点！”
孩子被吓得一怔。连连点头。
……‘七海大人’大概也是这么来的吧。
七海先生默默地想。
“回家啦！拜！”
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你把绕在脑门上的领带扯下来，便无情地抛弃了并肩作战的队友们，奔向门口。
失去强力助攻的孩子们在你的身后发出不满的哀嚎。
你跑到七海先生面前，呼呼地直喘气。
“七海先生，您回来啦！”
你高兴得又重复了一遍。
“嗯，”七海先生将手探进口袋，取出手帕递给你，“擦一擦汗，别感冒了。”
疯玩之后的你乱七八糟的，鼻尖、脸颊和耳朵都冻得通红，不只是汗湿的头发和脸，头上和衣服上还沾着结块的雪。他探出手，轻轻替你掸掉了。
被看到这副样子你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红彤彤的脸更热了。
你跟在七海先生的身后，一边整理仪表，一边慢慢地往公寓的方向走。
七海先生意识到你的脚步声越来越落后，正打算停下来等等你，便听到你叫他。
一转身，白色的物体袭来，击中肩头，雪沫四散。
恶作剧成功，你嗖地躲到了树后。
可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击，七海先生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你悄悄地探出头，发现他正在拍掉粘在大衣上的雪。
他抬眼看了看你，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让你感到慌张。
“还没玩够吗？”
他问。
你一时兴奋过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一想，稳重的七海先生怎么会跟着你胡闹呢……
你蹑手蹑脚地从树后走出来。
“没、没有……对不起。请不要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
听到他这么说，你更慌了。
你双手奉上捏好的另一个雪球。
“请用这个砸我……作为赔罪！”
“我没有生气。”
“可是我的心里好过意不去！请用这个打我吧！求求您！拜托您了！”
“……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请求。”
“拜托了！”
你步步紧逼，雪球已经呈到他的鼻尖了。
看你不屈不挠的样子，七海先生叹了口气，接过了你手里的雪球。
你低头紧闭眼睛，准备挨砸。
这时，听到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把脸抬起来。”
欸、欸……？
是要砸脸吗？这么狠？
难道他相当生气？
但毕竟是自己冒犯在先，你还是听话地抬起了脸。
然而预想中的雪球暴击却没有发生。
唯有脸颊被轻捏了一把的触感。
你惊讶地睁开眼。
如果不是睁眼的瞬间看见他放下的手，你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样就扯平了。”
七海先生说。
你仰望着他平静的面孔，感到不解。
他一直和你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现在却主动触碰了你。
不只是这一次，上一次去神社的时候也是……虽然那时候是因为天黑。
这一次则是偷袭他的惩罚，可带给你的感觉好像又不止如此……
你怔怔地捧住脸，像是在挽留那份触感。
而他注意到你冻红的手。
玩得兴奋过头，就连要爱惜自己这件事也抛到脑后了。这方面也像小孩子一样。
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将自己的手套脱了下来，递给了你。
“请用。”
“啊，”你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谢谢您！但没事的，搓一搓然后揣在口袋里，一会儿就暖起来了！”
“拿着吧。”
这一次直接塞给你了。你只好收下，连连道谢。
是那副熟悉的深棕色皮手套。它对你来说太大了，戴上之后指尖空出来一节。
因为是刚从七海先生的手上脱下来的，你的手被他残存的体温包裹着。
不禁为此心跳加速。
“好像和七海先生牵着手一样……”
你喃喃说出自己的感想。
听见了的七海先生向走在身侧的你看了看。
“想牵手吗？”
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突然砸中那样，你一愣：“欸？”
“想吗？”
“想！当然想！！！！！”
七海先生抬起了手。
你心里砰砰直跳，伸手去握。
可正要握住的瞬间，他飞快地把手一闪，揣进了兜里。
“真可惜，没抓住机会呢。”
“欸——！？欸——！？”你一下子失落到谷底。
抓着他胳膊晃一晃，请求再来一次，这次你绝对能抓住。
但他说很可惜，机会只有一次。
怎么能这样——
你发出沮丧的哀鸣。
七海先生略微走在你的前面，使得你错过了他此时的表情。
那大概是他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125-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