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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章 ...

  •   “寄了多封信都没回音,母亲跟我实在担心,所以便亲自来了。”

      “定是太子的人担心爷把瘟疫之事传到京里,所以才故意拦下信没寄出去!”卫阳气的当场用左手捶打下右掌心,压低声音愤慨道。

      “先别说这个了,快带我去见见他。”

      沈窈赶来的匆忙,头发凌散在背上,这几日一直都在想法子接近知州府,可算被她等到赵知州出府查问疫情,这才得已进门。

      汴州如今就是个死城,街上到处都是蒙着白布的尸体,甚至有些人家扯不起布,就把尸体直接晾在街面上,等着官兵一道收捡到指定地点焚烧掉。

      满城雾气桓横充斥着石灰,微微呼吸,鼻腔里都涌进不少呛鼻的粉末,城外被重重官兵守着,别说出城了,就是临近城口都会被驱赶回来,有不甘等死的想要冲出去,均被当场处置,杀鸡儆猴。
      她打听到赶来这救灾的萧大人染上天花,多日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生觉,这会儿好不易找到人,是片刻都等不及,只想看看那人如今怎样了。

      卫阳站在主房门口敲了敲门:“爷,大娘子来了。”

      没人回应他又重新敲了遍,依旧没人回应,沈窈跨步上前准备直接推门而入,却被堵在房门口不给进:“大娘子,爷特意吩咐过不准旁人进里面,他怕过给旁人病气,就连小的也是每日将饭食放在门外。”

      这到确实是萧九云的做派,沈窈站在原处暗自掐了下指尖:“我幼时得过这病,不怕感染。”
       …
      不算宽敞的客房散着阵阵凛冽寒香,一如鼻就让人神清气爽,忍不住想要接近香味源头。

      房中被整理的简洁干净,书柜边上还有半缸没用过的水,男人白衫锦袍搭在倚凳上,略有些灰尘浮在上面,应有段时间没穿了。

      折扇屏风后影影倬倬倒着个身影,沈窈轻唤两声无人作答,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她快步穿过屏风,入眼便是栽倒在床上面色潮红的男人。

      “大夫,卫阳,快去找大夫!”

      …
      “萧九云,快醒醒,娘还在家等你呢。”

      “快醒醒,侯爷还等着你申冤呢。”

      “萧九云,你别怕,我就在这陪着你。”

       沈窈送看诊的大夫离开后,坐到床边替昏迷不醒的男人擦拭身子,避过身上错落不一的红斑,边擦边唤着人。

      已经昏迷五日了,方才大夫说如果今晚还是高烧不止醒不过来,多半是不成了…

      她心焦的厉害,想到了玄临走时给她的药,咬咬牙拿出来喂给依旧昏厥的人,她不知这药管不管用,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夜里那人迷糊念着冷,沈窈顾不上男女大防,直接将外衣褪去,上床抱着人用体温帮他暖着。

      那一声声轻唤皆入了萧九云的耳,打从沈窈进门起他便知道她来了,神智清醒却张不开眼,只能由着身旁的人擦拭身子,不停同他说着话。

      她怎么知道父亲含冤入狱,自己为官是想替家人平冤?

      她既然知道…为何又愿动辄万里跑来寻他,不怕被连累?不怕这病吗?
      身上一波又一波的冷意渐渐消退,他在恍惚灯火下睁开清冷的眼,微侧过头望着肩膀上陷入沉睡的女人,定是吓坏了,即便是睡着也时不时轻喃着他的名,生怕阎王把他拖走。

      被下肤肉重叠的触感异常清晰,惯来冷静自持的他也险些把持不住,想起身打盆冷水冲散那股躁动,偏脖子上交缠的雪白纤臂不肯松开,朱唇贴上脸颊时,他揽着女人匀称腰肢的手力道下意识的加重,无奈的轻叹口气,抬手轻拍着对方背脊,一下复一下,像哄孩童般充满耐心。

      原是想离着远些也就不会动不该有的念头,可如今再是舍不得放人了。

      …
      沈窈醒来时天已是大亮,她是在梦里惊醒过来的,睁开眼便跌进一汪深潭般的幽瞳里。

      “醒了?”

      身旁的人正面对着她,故意紧了紧禁锢她腰肢的手,她这才意识到锦被下的亲密,当即羞红满面,结巴的发问:“你,你感觉好些了吗?”

      边说边推开揽着腰肢的臂膀:“你昨晚高烧不退,我只好…”,不曾想腰间那结实的臂膀像焊铁般,怎么都推脱不开。

      “去哪?”

      “我饿了。”

      上方男人低笑一声,随后俯下身凝着局促不安的人,手指卷了股细发缠在指尖上:“沈安安,身子都被你看了,不打算对我负责?”

      …
      沈窈回神后人已经坐在饭桌前,她一姑娘家都没抱屈,这男人竟然要她负责…

      “张嘴。”

      萧九云勺了一勺米粥,递到出神的女人嘴旁,这举动惊的沈窈赶紧抽出他手中的银勺,低着头快速喝粥。

      她一想到方才起床时的窘迫,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了,碗里时不时夹进小菜,她能感受到男人狭促打量的目光,直勾勾定在她脸上,再是忍不下去,咬咬唇沉声道:“你不必这样,我来汴州寻你是受母亲所托,你从前不顾安危也要救我,我…我那样不过就是帮你退热,于我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这话究竟哪里不妥,刚说完她便感觉到身旁人气息不对劲,脸上布满阴戾似乎想将她活剥了。

      “再说一遍。”

      沈窈心落了一拍,这会儿只觉得身旁的人不复已往温润,就这四个字虽说的轻描淡泊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害怕,那种毛骨耸立的畏惧让她只想逃脱,下巴被人猛的钳住,只见身旁人眼里溢着森森寒凉,压在她下巴上的指腹微微用力,冷然道:“这话,往后别再让我听到。”

      他将指腹微微上移,剐着女人那张精致细腻的脸颊,自喃着:“你就不该来。”

      沈窈不明白这人怎的同已往转变那般大,那手从脸颊又攀到她脖颈上,细细摩挲时轻时重,她吓得不敢乱动,生怕被折断脖子,这还哪是已往的温润公子,就像个偏执的恶鬼,赏玩着眼前的猎物。

      “五岁那年,爷爷曾送我一头狼崽,我细心将养放在心上,后来,它竟同我弟弟好上了,每日都在他院中不肯回来,从此我再没喂过它一口肉。”

      沈窈僵着背脊,只感头皮发麻,那人又低笑道:“十岁那年,爷爷又送我一匹宝马驹,我待它比待那头狼还要用心,可它最后同野马跑了,我不眠不休找了整整七日在野林中寻到它,用剑斩了它的头,跟那匹野马一块扔到了悬崖下。”

      那人说到此微倾身过来,定在她上方笑了笑:“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遇到心动之人,我待她的好远胜那两头畜生,可她还是跟人跑了,没过多久大着肚子来求我,想要我认下那孩子,我命人将她衣衫扯碎,丢到大街上,看着她当场自戕,立誓往后再不放人在心上。”

      “可你…还是闯进来了,沈安安,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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