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今晚挨巴掌了吗》火林林

36、三十七章

　　青莲找来银针放到粥里试毒，银针没有变色她舒喘口气：“没有毒，大娘子已经两日未进食了，快吃些吧。”

　　沈窈刚听完长姐那番申辩，虽说银针没试出来毒，可心里就是觉得这碗粥不对劲，一个连自己骨肉都能残忍加害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心主动来给长姐送粥？

　　她从床上起身夺过青莲端来的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撩眼看向绿娥：“你去让厨房重新煮一份。”

　　绿娥应声端起那碗粥就往外走，廊下遇到只白毛狗在徘徊，闻到肉粥味蹭过来黏人，她想着反正粥也没有毒，倒了反浪费，便直接把碗放到地上给那只狗当午饭。

　　那狗吃了几口肉粥，兴奋地过来往她腿上扑，刚扑两下就惨叫出来，随后僵着身子倒在地上抽搐四肢，绿娥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刚要抱它去找大夫，就见它脖子低垂不动了。

　　“大娘子粥真的有问题！”

　　狂风卷扫着暴雨往窗户上拍打，刺眼的金光在天边快速闪过，“轰隆”的巨响骤然而至，疾雷不暇掩耳像是要将整个益和院全全击碎。

　　绿娥被雨淋的浑身尽湿，她顾不上狼狈跑到房中报信，整个屋子陷入阒寂，还是沈窈先行出声：“找将军过来，此事必须要讨个公道！”

　　青莲举伞疾步往书房去，沈氏捂着心口气道：“她竟真想毒死我！妹妹，如今这府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绝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府里。”

　　“阿姐放心，我定要姐夫替你讨回公道。”沈窈铁青着脸，恨不得将那碗毒粥灌进杨姨娘嘴里。

　　秦戮携着风雨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个眉眼同沈氏几乎一样的女人，那女人着降紫云裙头戴花冠，姿容翘楚身段丰盈尽显异域妩媚，整个人还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跟贵气。

　　她进门也不同沈氏行礼，更是连正眼都没往沈窈那处看，反到指着女侍环抱着的白毛狗假意哭诉：“姐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为何拿我的绵绵出气？”

　　沈氏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站起，伸手指向那哭诉的女人愤然道：“我拿你的狗出气？它吃的可是你特意命人端给我的粥，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害死自己的孩子不够，还想将我灭口！”

　　秦戮沉着脸冷斥沈氏：“够了，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曼姬真想害你也不会做这种蠢事，粥是她让人端给你的，要是你出什么意外她难辞其咎！”

　　沈氏呆站在原地看着无比陌生的丈夫，从前秦戮根本不会对她用这种口气说话，他护着自己的肩膀如今倚靠着旁人，为了替那毒妇掩盖罪行，还刻意找理由帮她开脱。

　　沈窈衣袖下的手紧紧攥起，上前同秦戮行了个礼：“将军，您与我姐姐夫妻多年，她是什么性情什么人您比谁都清楚，如今您为了新欢是非不分刻意偏袒，不就是仗着我姐姐心软好糊弄。”

　　她站起身直视秦戮那双充满不耐的眼：“我姐姐好糊弄不代表我好糊弄，那碗粥还有剩余残渣，大可找大夫来验验，究竟是什么奇毒连银针都试不出。
　　此事您若依旧一味偏袒，那我也只能去府衙敲鼓诉状，让京城百姓都来看看，堂堂威猛大将军竟是个置律法于不顾纵妾杀妻的帮凶！”

　　秦戮对这个姨妹的脾性很是了解，自然也不愿事情闹得不可收场，当即果断道：“那便依你所言，传大夫来查验。”

　　“府里大夫唯有覃医官见多识广，就传他吧。”沈窈快言命令下人，之所以传覃医官也是因为那人刚正不阿，不容易被人收买。

　　杨曼姬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张口就被沈窈用话堵回，只得站在屋里等大夫过来。

　　覃大夫住在将军府前院，听到传唤提着药箱很快就赶到，得吩咐后他不敢耽搁，接过药碗到旁边仔细盘查检验，一炷香后终于有了结果，这才同坐在首座上的秦戮行礼回禀：

　　“将军，这肉粥确实有毒，此毒名为情花，人若服用则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就会心如刀绞，周而复始直到活活痛死。这狗毕竟不是人，应是粥中情花毒性于它过量，才会当场断气。”

　　“情花毒在我朝实为罕见，唯有…”覃大夫往杨曼姬方向看了眼，没继续说。

　　沈窈察觉到他有些犹豫，适时发声：“你只管直言，传你过来为的就是弄明白此毒究竟为何。”

　　覃大夫也不在瞒着：“情花毒是从曼陀罗华上提取下来的，曼陀罗华在我朝极为罕见，唯有蛮荒之地才会有人特意栽种。”

　　众人的目光都因这话聚集到杨曼姬身上，沈窈眼神像把利刃恨不得扎穿她那颗黑心，冷声质问：“蛮荒之地？将军府除了杨姨娘还有谁能拿到情花毒，你可真是好手段，今日我若晚来一步，我姐姐的命就要断你手上了。”

　　杨曼姬眼带惊讶躲在秦戮身后：“你们血口喷人！”她又移移脚尖轻点下婢女的绣鞋。

　　沈窈刚要请秦戮处置杨氏，就见之前给沈氏送粥的女侍突然跪倒在地，狠瞪着沈氏：“与我们主子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是我心里不平我们主子被大娘子恶意刁难至小产，所以才把从家乡带来的情花下进粥中。”

　　她坦白完恶行对杨曼姬磕了个头：“奴婢愿去向天神请罪，只求不要因此连累主子。”

　　“快拦住她，不要让她自裁！”沈窈急急道，傅祁一直隐藏在暗处，听到她喊话立刻现身，手中石子笔直飞出，击打在那女侍想要撞柱的腿骨上，但终究是晚了步，那女侍一心求死，见撞不成柱子直接咬破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当场吐血身亡。

　　杨曼姬眼里漫上泪花，跌坐在地抱着那女侍哀痛哭泣：“安尔你糊涂阿，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显然这个结果并不能填平众怒，秦戮眸光也冷凝下来，视线锁在杨曼姬身上许久才怒斥道：“人虽然死了，但她终归是你的人，你身为主子管教不好下人也有失责之罪，回去碧华院好好反省半个月！”

　　杨曼姬不敢抬头去看上方人的眼，低头道了句：“妾身这就回去反省。”被跟来的另一名女侍扶着走出屋。

　　秦戮转身牵起沈氏的手轻拍两下，愧疚道：“叫你受惊了。”后又贴在沈氏耳畔低声：“今晚我过来用膳。”

　　沈氏因他此话喜笑颜开，待秦戮走后整个人一改颓靡，牵着沈窈的手往里间走：“竟是那贱婢想害我，我早就告诉她我没推过杨姨娘，她固执己见还白白丢了条命，真是个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