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今晚挨巴掌了吗》火林林

25、惩奸商

　　萧九云是随官差一道去狱里提人的，沈窈抱膝坐在潮湿腥臭的牢房内，衣衫跟头发到处都斑驳着蛋液。

　　她憋屈的心都绞着疼，进来后她要求见官爷澄清事实，可这帮人根本不理她，明摆着就是想冤死人。

　　她没做过亏心事，却凭白遭受这种劫祸，天理何在？

　　更糟糕的，这帮人单提了绿娥出去审，也不知会不会用刑，想到绿娥因她牵连心里更加难过。

　　牢门“咣当”一声被打开。

　　“世子，您里面请。”差兵把牢门推开，跟身后的人虚虚点头。

　　沈窈闻声抱膝抬起头，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衣后，再是控制不住情绪，眼一酸，委屈的哭了出来，哽咽的语无伦次：“你怎么来了？我真的没有放五石散。”

　　她哭的鼻尖泛红，脸上挂着残叶，原本干净的衫裙凌乱不堪，遭遇什么不难猜想。

　　萧九云半蹲下身，从衣袖里拿出方帕，替她擦干净脸上的脏污跟头上的蛋液，轻声安抚：“我知道，别怕，我带你出去。”

　　沈窈任由他替自己擦拭脸颊，在这狭促脏乱的牢房里，他就像道曙光，踩着泥泞将阴暗击退，毫无保留地相信她，让她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萧九云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沈窈身上：“还能走吗？”

　　沈窈借着他伸来的手站起，刚要松开就被反握住，那温热的大手紧了紧她冰凉的手，让她感觉分外踏实。

　　绿娥也毫发无损的被带出来，万幸萧九云赶来的及时，不然她就要被上刑强行逼问了。

　　马车停在府衙口，萧九云不便进公堂参加案审，只能由沈窈一人进去。

　　他出手整理下披在沈窈身上的白衣：“去吧，我等你出来。”

　　***
　　府衙门口围满了人，都在等着这起案子的最终结果。

　　李敏德戴好头上的官帽，擦了擦鬓边的虚汗这才坐上公堂。

　　谁能想到自家外侄给他惹了这么大麻烦，将军姨妹萧世子的夫人，连大理寺都不得不放人，他哪还敢徇私舞弊。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想包庇外侄都难。

　　状纸被下官刚念完，李敏德就拍响惊堂木：“此事疑点颇多，单凭一包五石散不能断定糕点掺毒，为显公平本官派人去取沈记福糕今日的点心，由医官当庭检验！”

　　状告沈窈那人当即懵了，这跟原定的说辞不一样阿，马上大喊出来：“大人，五石散是差爷今早从沈掌柜铺店里搜出来的，当时看到的人可不少，这还用验吗？”

　　沈窈站在堂下瞪着那人，出言替自己辩驳：“大人，民女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包五石散确实是在民女铺院后搜出的，民女也不知是谁恶意栽赃于我，若我真想用这东西引人来买我的糕点，又怎会把这般重要的东西放在院子里？求大人明察秋毫，还民女一个公道！”

　　对面那人不甘示弱地回怼：“你就是强词夺理，五石散可不便宜，除了你自己谁会特意去买这东西扔你院子里？”

　　外间的百姓又开始咒骂起来，嚷叫着让官老爷严惩奸商，还民公道。

　　李敏德再次打响惊堂木 “安静！”

　　沈窈拘了个礼：“大人，民女有话想问。”

　　“准”

　　沈窈站直身子道出疑惑：“方才这位陈掌柜说扔到我院子里，敢问陈掌柜你怎么知道是扔的？还是说这五石散就是你自己买来扔我院中，特意来这么一出贼喊捉贼？”

　　“你，你血口喷人，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话中漏洞百出，大人刚刚要找医官验我的糕点你却不准，若不心虚因何不准？我替自己辩驳你竟说五石散不便宜，你怎么知道这五石散就一定是买的呢？”

　　沈窈娓娓道完，叫骂的老百姓也静默下来，是啊，他怎么确定是买的？

　　有些人反应过来开始央求真相：“找医官！让医官验一验，我家还有昨儿买来没吃完的，我这就去拿！”

　　“我家有前日买的，还剩一块，我也回去拿！”

　　没多会儿就有人带着沈记福糕的点心过来，医官也被强行请出。

　　他对着面前的一排糕点挨个检查，入口香甜软糯，完全没有五石散的成分，反到是他的馋虫被勾出来，大口吃下好几块，这才摇着头说：“这些糕点里都没有五石散。”

　　李敏德坐在上首怒视着陈掌柜：“你还有什么可说？”

　　那陈掌柜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正想着该怎么应对时，官差又压着一人进来：“李大人，我等刚刚去审查南街其他几家糕点铺，这人说他知道事情原委。”

　　被带进来的是个半大少年，他跪在堂下哆哆嗦嗦出言：“大人，沈，沈掌柜没有害人，是南街这几家点心铺的掌柜不满沈记福糕生意好，特意买了五石散陷害沈掌柜。”

　　陈掌柜当即叫骂：“成德，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能冤枉好人？”

　　那少年直接唾骂起来：“你算什么好人！拖欠着我半年月银迟迟不发。”他又再次叩首：“小人刚刚所言绝无虚假，还请大人明察。”

　　李敏德担心陈掌柜把他收贿银的事供出，直接将人暂押下去，又命人把南街那几家铺店老板一并压入牢房，休堂半晌，在牢房把这些人屈打成招按了手印，这才回堂上宣判。

　　沈记福糕一应损失皆由这几家糕点铺赔偿，并剔除这些人商贾籍贯赶离京城。

　　百姓们纷纷叫好，拥护着沈窈从府衙出来，有些人心里愧疚主动过来道歉，有些抹不开面直接走人，绿娥扶着沈窈坐上马车直接回了侯府。

　　等到府门前，沈窈先行下车，萧九云并未下来，换上卫阳拿出来的外衣后敲了敲车门：“卫阳，去裴府。”

　　卫阳调转马头往裴府走，纳闷道：“爷，怎么又去裴大人那？您不是已经请他出面参郑大人了吗？”

　　“裴大人不是说都察院最近太清闲，再送他个李敏德打发时间也好。”

　　卫阳闭上嘴，得，原来是要替大娘子报仇。

　　爷这一年多闭府不出，这回竟替大娘子破了例，好在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现在是裴大人，若换成旁人想把大娘子从大理寺捞出来，更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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