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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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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胡儿岭，去往云南方向的山路上，一行三十几个人正押着一辆牛车走。火把星星点点，不明不暗。
天上下着大雪，长沙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了，整条路都被齐靴的雪覆盖了，天上的雪好像抖棉花一样飘下来。按这样的下法，明天雪肯定就到膝盖了。
牛车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很多女人，押车的三十几个人都是农民打扮，但是能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带着家伙，不是刀就是枪。
领头的是老启，这是长沙人贩子里比较得力的几个走客之一。他一个人坐在牛车的车架上，一边看着后面的女人，一边琢磨事情。
他的老表胡拔刚刚跟他进这一行，走在他边上，第一次走这样的车，很是好奇，一路不停地问。
老启也想教他一些东西，因为他总感觉形势不对——这国家要变天还是怎么的？打仗他经历得多了，但是这情况还真是不太对。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做太多事情，找个婆娘天天待在被窝里是最安全的。
所以老启想让他老表多学一点，之后能替他走客，毕竟是自己人，好控制而且好说话。不过，这一行最近也不是很好做了。
想到这里他就生气，以前走一批，卖了四五个女人就能好吃好喝大半年。
现在女人都他妈学聪明了，太漂亮的他们也不敢卖了，万一被哪个大帅看中了，得宠了，他们这些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他们这一车，都是欠了利滚利的笨女人，都是老太婆了。要不是现在有洋人的线，这些婆娘还真不知道谁要了。
白姨她在角落里缩着身子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的。
她知道这车里各人有各人的苦楚，但是她到这个地步，真还是她自找的。走第一步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可这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就似乎像着了魔一样。其实有几次，真的有好人家喜欢上了她，不嫌弃她的出身，要赎她出来，她还挑别人，挑三拣四，做梦要找个状元赎身，飞上枝头变凤凰。
自己欠白眼狼那么多钱，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早就料到了。不知道到了南洋，还有什么样的苦在等着她，也许真的应该中途死了，一了百了。
这一次是真的绝望了，和以往的那些困境不同。在那些困境里，她会急会慌会骂娘，是因为她知道还有转机。但这一次，她从外冷到了心里，除了后悔，就是死心了。
白姨正绝望着，忽然听到前头的越南人起了几声呼啸。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就听到老启骂道：“怎么回事？还没出省呢，就给我起事儿。”
老启骂完就掏了枪，他本来心里就不爽，现在倒要看看是谁在触他的霉头。
老启刚跳下牛车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在前面火把的光圈下，走出来一个穿着大红锦缎披风，兜着兜帽的一个小姑娘。女孩子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年纪，面沉似水。
“这小姑娘不错，抓起来卖出去能卖个好价钱。”胡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老启看着那个人熟悉的样子，头皮就麻了起来，心说糟糕了，怎么是这个瘟神？
刚想说话，边上的胡拔就自作主张地对那些越南人喊道：“抓她出去卖！”
老启看到姑娘手里的剑，吓得一哆嗦说：“你找死别带上我。”
“一个小姑娘，你怕她干啥子。”
“她是佛爷的亲妹子，你动了她，不就等于动了佛爷，到时候还能有好。”老启踢了胡拔一脚。
胡拔吓得从车上摔下来，张思灵冷冷的看着两个人：“我要个女人，她姓白，是六爷的相好。”
“有有有。”老启赶紧把她从车上拽下来，“就是她。”
张思灵用剑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她说：“又老又丑。”
“小姐。”老启搓了搓手。
张思灵毫不在意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大洋，扔在雪地里。
老启赶紧捡起大洋，恐怕晚了一步大洋让雪没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要知道，不然小心半夜人头落地。”
老启赶紧捂着嘴巴点点头，又拽着胡拔上车，驾车就使劲往前跑。
白姨看了看张思灵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床上…”
张思灵一耳光甩过去：“我怕脏耳朵。”
“那你来这是干什么？”白姨挺了挺胸脯。
张思灵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写吧，从六爷那要了几次钱，每次要了多少，给了谁，都给我写清楚。你写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白姨看到张思灵眼里的怒火，不由得抖了抖。
“我没那么多耐心，快点。”张思灵把笔丢在她身上。
白姨挺着脖子不肯：“你动我也不怕六爷生气。”
“我张思灵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张思灵找了个流血不会多的地方，一剑捅了下去。
“你…”白姨对张思灵怒目而视。
张思灵拔出剑在雪里蹭了蹭：“我是佛爷的亲妹子，佛爷可掌握着长沙的军权。就算你死在这里，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可谁又敢动我？”
白姨无奈的拿过纸，开始写黑背老六给她钱的次数和她把钱都给了谁。
等她写完，张思灵拿过一看：“用他的钱养小白脸，你真是好本事。”
张思灵手起剑落，白姨的四肢齐齐断裂。
白姨疼的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张思灵蹭了蹭剑上的血：“你会在这慢慢血流而尽而死，没得救，好好体会这最后活着的时间吧。”
张思灵说完转身就走，风吹起地上的雪，没过白姨的身体，没过地上的血迹。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一个背着黑金古刀的乞丐出现。
他走到白姨旁边，一刀扎进她的心脏里，然后拽着她的身体，找了块地把她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丢存稿箱了，基本上可以保证每天就更新一章
还是那句话，偶尔会断更，但是不会弃更
